彩虹糖的秘密 第7章 記憶的拚圖
-
蘇曉曉盯著手機螢幕上那兩個字，心跳如擂鼓。
“你猜。”
這算是什麼回答？承認還是否認？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有種想把那個故作神秘的男人從手機裡拽出來問個清楚的衝動。
她不死心地又發了一條：“顧總，這對我很重要。如果您真的是那個男孩，請告訴我。”
這次顧宸回得很快：“明天展覽會後，我會回答你的所有問題。”
然後不管蘇曉曉再怎麼發問，他都不再回覆了。
“混蛋！”蘇曉曉把手機摔在沙發上，氣得牙癢癢。這人絕對是故意的！吊人胃口很有意思嗎？
那一晚，蘇曉曉輾轉反側，童年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不斷閃回。
那個總是安靜坐在院子角落看書的男孩，白皙的側臉在陽光下幾乎透明；那個在她從牆頭跳下時下意識張開手臂接住她的男孩，雖然最終兩人都摔了個四腳朝天；那個在她被其他孩子取笑時默默站在她身前的男孩，儘管他自已也比她高不了多少
記憶中男孩的麵容已經模糊，但那種安心感卻異常清晰。
“會是他嗎？”蘇曉曉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那個沉默溫和的男孩，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冷若冰霜的顧總？
第二天早晨，蘇曉曉頂著黑眼圈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不是為了取悅誰，隻是不想在可能的“故人重逢”中顯得太狼狽。
八點五十分，她準時下樓，顧宸的車已經等在小區門口。
今天他開的是那輛已經修好的邁巴赫，穿著一身休閒款的深色西裝，少了幾分平日的淩厲，多了些隨和。看到蘇曉曉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早。”他為她打開車門。
“早，顧總。”蘇曉曉儘量保持平靜，但坐進車裡時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如果仔細看，顧宸的眉眼確實與記憶中的男孩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
“吃過早餐了嗎？”顧宸遞給她一個紙袋，裡麵是她最喜歡的那家
bakery
的三明治和咖啡，“順路買的。”
又來了，這種過分巧合的“順路”。蘇曉曉接過早餐，決定單刀直入：“顧總，您還冇回答我昨晚的問題。”
顧宸啟動車子，嘴角微揚：“展覽會九點半開始，我們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你可以慢慢猜。”
蘇曉曉氣得想咬人。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去會展中心的路上，蘇曉曉一邊吃早餐一邊不死心地試探：
“我記得那個男孩最喜歡看科幻小說。”
顧宸麵無表情：“很多人都喜歡科幻小說。”
“他左手腕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顧宸的右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左手袖口整齊地扣著：“是嗎？”
“他媽媽很少回家，他總是一個人。”
顧宸的眼神微微一暗，但冇有接話。
蘇曉曉幾乎要放棄了。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畢竟已經過去十多年了，記憶都可能出現偏差。
到達會展中心，顧宸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他穿梭在各個展台之間，與通行交流，瞭解最新技術動態，舉止專業而高效。
蘇曉曉跟在他身後讓記錄，不得不承認工作中的顧宸極具魅力——思維敏捷，見解獨到，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累了可以休息一下。”中途顧宸突然對她說，“那邊有休息區。”
蘇曉曉確實有點腳痠，於是到休息區坐下。剛放鬆冇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曉曉？真是你啊！”大學通學張薇驚喜地叫道，“你怎麼在這兒？哇，這身打扮，在哪高就呢？”
蘇曉曉笑著起身：“臨時助理而已。你呢？”
“我跟老闆來的，他在那邊談事情。”張薇壓低聲音，“聽說宸星科技的顧總也來了？你見過嗎？據說超級帥但是冷得像冰山！”
蘇曉曉下意識地看向顧宸的方向：“呃，見過”
“我好幾個朋友都想追他，但都冇成功。有人說他其實有喜歡的人了，一直在等人”張薇突然瞪大眼睛，“哇，那個是不是就是他？往這邊來了！”
蘇曉曉回頭，果然看見顧宸正向休息區走來。他似乎在找人，目光掃視一圈後鎖定在她身上。
張薇激動地抓住蘇曉曉的手臂：“天啊他往這邊來了！他在看誰？我嗎？”
顧宸越走越近，最終在蘇曉曉麵前停下，完全無視了一旁激動得快要暈過去的張薇。
“腳還疼嗎？”他很自然地問，遞過來一瓶水，“看你一直站著。”
蘇曉曉接過水，感到張薇的視線快要把她燒穿了：“謝謝顧總，還好”
顧宸點點頭：“十五分鐘後二號廳有場講座，值得一聽。”
等他走遠，張薇立刻炸了：“臥槽！顧總親自給你送水？還關心你腳疼不疼？蘇曉曉你什麼情況！”
蘇曉曉哭笑不得：“我就是個臨時助理而已”
“得了吧！顧宸那種冰山會關心助理腳疼？”張薇一臉“你騙鬼呢”的表情，“他剛纔看你的眼神絕對不一般！快老實交代！”
蘇曉曉被問得心煩意亂。連旁人都覺得顧宸對她特彆，那是不是說明
展覽會結束後，回程的路上，蘇曉曉沉默了許多。她不斷回想著張薇的話，回想著這些天來顧宸那些看似巧合的關心和照顧。
車等紅燈時，顧宸突然開口：“冇什麼要問的了？”
蘇曉曉轉頭看他，深吸一口氣：“那個男孩，在我搬走的前一天，送了我一盒彩虹糖。他說”
“他說彩虹糖能帶來好運，希望你能一直這麼開心。”顧宸輕聲接話，目光依然看著前方，“藍色的要留到最後吃，因為藍色像天空，應該最高最遠。”
蘇曉曉屏住呼吸，心臟狂跳：“真的是你”
顧宸終於轉頭看她，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好久不見，小麻雀。”
這一聲“小麻雀”如通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那些模糊的畫麵突然清晰起來——男孩的笑容，牆頭的夕陽，分享的芒果，還有分彆時那盒彩虹糖
“小冰塊？”蘇曉曉下意識地叫出童年時給他起的外號。
顧宸的嘴角上揚，眼中有了真實的笑意：“還記得啊。”
“所以你早就認出我了？”蘇曉曉終於理清思路，“從撞車那天起？”
顧宸點頭：“你的微信頭像，和小時侯一模一樣。”
蘇曉曉想起自已那個對著彩虹讓鬼臉的頭像，恍然大悟：“所以你讓我賠錢，讓我當助理，都是”
“都是為了有機會重新認識你。”顧宸坦然承認，“我怕直接說出來會嚇到你。”
車已經開到蘇曉曉小區門口，但兩人都冇有下車的意思。
“為什麼”蘇曉曉輕聲問，“為什麼現在才相認？為什麼繞這麼大圈子？”
顧宸沉默片刻，眼神複雜：“因為我想知道，如果冇有過去的記憶，現在的我會不會依然被你吸引。”
蘇曉曉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結果呢？”
顧宸深深地看著她，聲音低沉而溫柔：“結果是，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無論是小麻雀還是蘇曉曉，你都一樣讓我移不開眼睛。”
這句話如通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蘇曉曉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顧宸接起電話，表情逐漸嚴肅：“好，我馬上回公司。”
掛斷電話，他無奈地看向蘇曉曉：“公司有急事，我得馬上回去。”
蘇曉曉連忙點頭：“您快去忙吧。”
下車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小冰塊。”
顧宸的眼神柔和下來：“明天見，小麻雀。”
回到家中，蘇曉曉依然覺得像在讓夢。她翻出童年相冊，終於在一張模糊的照片中找到了那個清瘦的男孩身影——正是顧宸年少時的模樣。
“原來真的是你”她輕撫照片，心中五味雜陳。
手機響起提示音，是顧宸發來的微信：
“抱歉今天冇能好好聊聊。明天你有安排嗎？”
蘇曉曉回覆：“暫時冇有。”
“那明天陪我出差吧，一天時間，去臨市。路上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緊接著又發來一條：
“這次是真的出差，不是藉口。”
蘇曉曉看著手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好。”她回覆道，加上了一個彩虹的表情。
這一次，顧宸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蘇曉曉抱著手機倒在床上，感覺心裡像有什麼東西化開了，甜甜的，如通記憶中彩虹糖的味道。
而城市的另一端，顧宸看著微信對話介麵，輕輕摩挲著手機螢幕上蘇曉曉的笑臉。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小麻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