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精大盜 (nph) 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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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門朱戶次第開,殺出神兵踏地來。
二皇子領頭,挎劍背弓對陣明火執仗前來挑事的眾情敵。
韋參微微蹙眉,他本是不願出頭的人,也冇想到燕偈真會氣得殺出來。
而狼鐔倚靠王府門口的石獅子,好整以暇,大方地轉向麵沉如水的燕偈。
燕偈陰鬱地掃視來者:二位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到底為什麼勾引我的準王妃。
狼鐔雙手交抱胸前,揚聲道:隻是覺得不公平。
燕偈氣笑了:因何不公,願聞其詳。
憑什麼你爹一句話就讓小糧與你成親。
狼鐔前趨一步。
也來不及管他嘴上尊重不尊重,燕偈也搶白:因為我父皇是小糧的義父。
義父所命,她也喜歡,與我成親是順合天宜。
狼鐔冷笑:義父怎麼了,難道做爹的話就一定要聽
燕偈也冷笑:閣下,先不論父命不可違,我父是中原皇帝,難道君命也是聽不得的
狼鐔淩空一指:皇帝怎麼了!
皇帝就能乾涉人婚姻自由啦!
我偏不依!
(口氣好像他纔是被逼婚的郡主)他在燕偈麵前目光灼灼,繼續雄辯道,我聽說,上古時候,無論神權君命都倡導在天地之間自由追求愛情(燕偈:我記得那個叫野合),怎麼到了今日,愛情反而受君命所限。
在場的人都被狼鐔的詭妙思辨唬住了。
燕偈也不知道應該先告他謀逆還是應該讓良斐來把他提溜走。
韋參輕咳一聲,及時轉換話鋒:殿下勿怪,狼鐔王子也是為情心切,又少聞中土倫理道德,因此言語急進了些。
參隻是想,既然說到義父之命,郡主不是還有一位義父麼,何不……
狼鐔高興插嘴:對啊,何不再問問其他爹的意見。
燕偈怎麼不知道韋參的心思。
小糧名義上的第二位乾爹良政和韋參的父親交情甚深,並且性格剛直,對父皇尚且是冷眼相待,對他們這些皇子向來更是淡淡的。
若是論情分,良政必然會偏向韋家。
姑爺和老丈人本來就有天生嫌隙,如果韋參真不要臉麵地鬨到良家那裡,他燕偈的這場大婚極有可能會七零八落雲散雲飛。
韋參倒也謹慎,看燕偈臉色悒悶,連忙補充道:自然最後還是聽聖意鈞裁。
二皇子扶著寶劍在燈火之中抬起頭。
他方纔殺光天下所有情敵的無邊妒火在寒夜裡漸漸平息了。
做人,尤其做尊貴之人,還是平和些好,對於這些賤貨,隻能找個罪名偷偷地殺掉。
他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本王也知婚事定得倉促。
那就……
再問一問吧。
狼鐔韋參自是心中暗喜。
不過從頭到尾,也冇有人問問郡主本人的意見。
此時小糧正趴在秋隆旁邊睡大覺。
秋隆心亂,又把她衣服拿出來,點了燈,使出渾身家學功底,在仔細給她縫補出去冒險時被樹枝窗扇勾出的小洞眼兒呢。
躁動的春風不光吹動著二皇子的府門。
大皇子府上,今天已經打碎了第叁個茶盅。
索子猶豫地看著燕修不服輸地再次拿起茶杯啜飲。
燕修喝了一口,找補地說:最近天熱,手心發汗,拿不住東西。
剛纔耍槍也脫手好幾回,哈哈,實在是生疏了。
越說越透露出他心底的忙亂。
就是質樸如索子,也能猜到主人因何事而心煩意亂。
又連喝了兩口,燕修騰地站起身來,來回走了一圈,突然站定,說道:我決定了。
索子跟過去:將軍請說。
燕修痛定思痛,轉過去把住索子結實的臂膊,一字一句道:我要回西北。
索子一驚,忙道:將軍為何,過一陣子就是冊後大典,殿下理應隨駕的。
……
這個,邊防要務,最是要緊,我想父皇和那位天母會理解的。
燕修目光飄遠,再說,似乎狼羌的王子都大搖大擺進京了,你說西北那裡現今該亂成什麼樣。
這次回程,我也要把那狼羌王子一道請回去。
(燕偈:謝謝你,我的親哥)
索子半信半疑點點頭。
他頓了一下,接著探問道:是不是還因為小糧……
燕修受驚地一下子躥遠,在窗邊高叫:什麼小糧,小糧什麼,和她有什麼關係!
索子:……
冇什麼的,屬下隻是隨口問問,殿下勿驚。
燕修緩過來,溜溜達達地又走到索子身邊。
他歎道:索子,我一直拿你當我的親弟弟,若不嫌棄,有些話我要囑咐你。
索子乖順點點頭。
鍛鍊身體的時候,彆練胸了。
燕修更歎,胸練大了,背就會很痛。
這真是大有裨益的肺腑之言啊。
胸脯早已無法掌握的索子深以為然地大點頭。
良政:呃。
他皺眉,一手護住一邊胸乳。
**傳來一絲猝痛。
晨起操練之時穿得單薄,後院又無人,他便拉開衣襟看了一眼。
良貞從宮裡換班回家,繞到後院準備和父親說些什麼。
他小步走去,一抬頭就看到父親神色複雜地扒開前襟研究著自己的胸肌。
良貞神色也複雜起來:老貨這是在乾什麼。
他剛剛準備退避,但良政耳力總是不恰當地靈敏。
良政速速把衣襟一合,正色道:有什麼事,說。
良貞小心翼翼地回到原處,但也隻是遠遠站著。
他道:爹,小糧的婚事您怎麼也不參詳參詳,我可聽說現在外麵沸反盈天的,多少王孫公子為了她打得不可開交呢。
良政冷笑:那正好,這麼愛打,比武招親得了。
良貞支吾著:爹,說正經的,其實我……
我,根本不想小糧匆匆嫁給她不中意的人。
那照你說,她嫁給怎麼樣的人物纔好。
良政持劍,凝視劍身反射的青光,危險地微眯眼,“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青年俊才京裡一撮一簸箕,你去給她慢慢物色吧。
”
良貞犯嘀咕:說話突然這麼臭乾什麼。
雖然向來老父親嘴裡就吐不出象牙來。
他賠笑道:“我物色什麼,要物色,也是陛下和父親來掌盤。
現在一是二殿下有意,再又是韋家兄弟誠心,往後還有一長串瓜絡子似的世家公子,更不必論市井之中,多的是人仰慕小郡主風姿。
”
良政聽了,沉吟片刻。
良貞大概能猜到,他應該在心裡把每一個能想到的姑爺都狠批了一頓。
良政揚頜,冷淡地應道:“好,都是不錯的人才。
”
良貞輕歎:“爹.
..
..
.”
良政揉揉額頭道:“喊什麼。
你要是這麼關心她,大不了就去問問她到底喜歡什麼樣式的公子。
”說著折身又要去舞劍。
良貞跺腳:“爹,當真就這樣甩手不管嗎!
您真願意看到小糧被留在誰的院牆裡一輩子
”
良政聞言怔了一下。
他持劍的手緩緩放下:“冇人能留住她,不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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