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愛意 001
婚後第六年，季諾養了一個小情人。
並向我施壓，要和我離婚。
我死活不肯簽字。
她乾脆不藏著掖著，走哪都光明正大地帶著小情人。
但有一天，我給她打了一個很急的電話。
通知她趕緊離婚。
因為，我馬上要出一個任務，這任務我是簽了生死狀的。
我大抵是回不來了。
1
我從小就迷戀季諾。
我和她是一個院裡長大的。
跟她持成的性格不同的是。
我從小就咋咋呼呼，厚臉皮地追在她屁股後跑。
長輩說，我這性格，以後適合當兵。
最後，沒去當兵，我去了警校。
可季諾就沒喜歡過我。
她喜歡那種溫柔，斯文，麵板白的男生。
但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在她創業最艱難的時候，跟人跑了。
那年，她媽還患癌去世。
她的創業，也因為資金，陷入了無法啟動狀態。
經受多重打擊的她，到了人生最迷茫的一步。
整個人，狀態都不對了，酗酒，蓬頭垢麵的。
我沒多想，把我爸媽給我買的房子賣了，把錢全給了她。
「季諾，這些錢，你拿去用。」
得知這些錢，是哪來的後。
她很生氣地罵了我，罵得很難聽。
從小被她嫌棄，那是第一次被她罵哭。
我一邊哭，一邊嚎著。
「我相信你，你的公司，一定會做起來的，以後會掙很多，你會成為大老闆，我這隻是投資。」
出乎意料的，她最後抱緊了我。
說，公司做起來，我們就結婚。
2
我從小沒做過什麼投資。
但在季諾身上的那筆投資，卻很成功。
她創業成功了，第一年，就賺了一桶金。
她給我買了大房子，比我賣的那個房子，大一倍。
她還兌現諾言，向我求了婚。
我們結婚了。
房子，車子，票子，全都有。
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但隨著她的公司越開越大，她出差也越來越多，比我每天抓小偷，追搶劫犯都忙。
結婚才第二年，她就不按時回家了。
到了第六年，公司已經準備上市。
隻是她的電話，我經常打不通了，她的衣服上，也時常沾染了香煙味。
我的失眠，越來越嚴重。
「季諾，我們好好談談吧。」
她坐在那，手指插入發絲中，「周旻，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很溫柔，很善解人意，我知道，這很對不起你，但隻要你願意離婚，我可以給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那天，我撲過去，給了她一個耳光。
「季諾，你這個白眼狼。我這麼愛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她緊緊抱住我。
「我很感謝你，在最艱難的時候陪我，但六年了，我還是接受不了你，周旻，我們離婚吧。」
3
在她麵前，一向好說話的我。
在離婚這件事上，卻犯了渾。
隻因我太愛她了。
我還想著挽回她。
我去找那個男人談了話，告訴，他是小三，這是不道德的，隻要他願意離開季諾，我還可以給他一筆錢。
並在她爸麵前透露，季諾在外養小三的事兒。
我以為這麼做，季諾就能回來了。
但事實是，她回來，把我拽起來，大發雷霆。
說我有病。
明知道她爸身體不好，還去說這些，害她爸心臟病犯了，是要氣死她爸。
有什麼衝她來，還去威脅那個男人，我居心叵測。
她砸了很多家裡的東西。
還說我令她惡心，以後，我一個人過吧。
從那以後，我再也打不通她的電話。
我給她發資訊。
「季諾，對不起，我知道，是我沒處理好這件事，你不要生氣了，回來吧。我知道，你喜歡那種，斯文，麵板白的男生，我也可以收斂脾氣，少曬太陽的。」
她就回了一條。
「周旻，跟你在一起，就像跟一頭猩猩在一起，我隻想離婚，好聚好散，行不行？」
4
情夫似乎等不及催季諾了。
她等不得了，親自把離婚協議拿來，還有一份百分之十的股權轉讓書。
我覺得太惡心了。
把離婚協議撕了，股權轉讓協議也撕了，扔在她身上。
「季諾，是你對不起我，我不要股份，我也不成全你們。」
我不願麵對這一切。
我申請調到一線，打擊犯罪，抓罪犯。
就是不回來，跟她談離婚的事兒。
她也不給我留麵子了，給那小三買了彆墅。
鬨得親戚朋友都知道了。
親戚朋友也以為是我不行，她出軌也有我不行的成分。
對我們的事，也感到很無賴。
她爸看她心意已決，也很少吱聲了。
5
直到我們跟蹤的一起罪犯團夥，出現了一個大人物。
我們端了他的一處窩點，他以牙還牙。
燒警車，襲警。
我們一名同事在盯他們的時候，被他們察覺，捅了數刀，當即身亡。
這名同事還有一個才五歲的女兒。
局裡的氣氛陷入了死寂。
根據查到的資訊。
這個犯罪團夥，十分兇殘，活躍在邊境，手上有一批先進的槍支。
我三天瘦了五斤。
隊長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周，彆有壓力，我們一定會抓到這些家夥的。」
我點點頭，但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親手抓住這些畜生。
「這是調令，你明天就調去局裡的檔案室，收拾一下東西，去報到。」
我愣了一瞬，但很固執，不回去。
「隊長，我不回去，我就在一線。」
「彆犟，哪個小年輕一直在一線衝的。
「不要犟，周旻。老賀的死，跟你沒關係，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我沉默了良久，這也是我這幾天來的心病。
「如果那天我不請假，他就不會為我代班，不會犧牲。他是為我死的。」
當天，本來應該是我守報刊亭的。但季諾給我打電話必須見一麵。
如果不答應的話，她就到我工作的地點來找我，有人看到我在報刊亭賣報。
為了不暴露我的便衣身份，迫不得已，那天我請了假，換了老賀來守報刊亭。
老賀從警時間長，參與過的案子不少，他被那夥人認出來了。
當晚，他便在巷子裡遭到了慘烈的報複。
6
一週後，我們拿到訊息，這夥人三天後要出境了。
局裡下達了命令，必須趕在他們出境前抓捕他們。
誓師大會後，我們每個人發了一張紙。
這是行動前的協議，也叫生死狀。
我簽完之後。
給家人打完電話。
最後打給了季諾。
「我想好了，同意離婚，一小時後，民政局門口見。」
她似乎有些吃驚。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已經出發，往民政局趕了，你也抓緊吧。」
我路途要遠一些。
她比我先到，這也符合她急著解除婚姻的心情。
「先生，這是股權分割協議，季總說，要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不用了，我隻要八十萬，就現在，你直接轉我卡裡吧，當初我賣房的那筆錢。」
律師和季諾，都愣了一瞬。
但還是按照我說的做。
季諾打了一個電話，我的卡上就多了八十萬。
今天離婚的人很少。
很快就輪到了我們。
「兩位是自願離婚嗎？」
「是。」
鋼印一蓋，我們的婚姻關係，正式解除。
我還得抓緊歸隊，拿了自己的本子，就走了。
「周旻。」
季諾難得在背後喊我。
「有事？」
「你瘦了很多。」
「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隊裡最近有任務？」
「抱歉，無可奉告。」
我坐上計程車，便離開了。
計程車上，我無意間回頭，發現季諾還在門口沒走，似乎在目送我離開。
7
歸隊後。
按照已經佈置的作戰計劃。
我們分組埋伏在三個出境口。
蹲守的第三天，我們的二號點位，傳來了槍聲。
我們蹲守在三號點，頓時內心激動，神經也高度緊張起來。
目標出現了。
槍聲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近。
「三號點注意，人往你們的方向逃竄來了，準備戰鬥。」
「收到。」
果然，沒出三分鐘，叢林裡就出現了穿越的人影往境外方向逃竄而去。
我們立即出動。
追了上去。
頓時，叢林裡槍聲，追逐聲不斷。
他們逃竄的還有三個人，被我們擊中了兩個。
剩下的一個，是他們的頭目
衝在前麵的隊友中彈，按住了腹部。
「怎麼樣，莫哥。」
「無礙。」
他忍了一瞬，還按著中彈的腹部往前衝。
但體力跟不上了，臉上全是冷汗。
我按住他，「隊醫馬上上來，你彆動了。」
我匆忙拿起對講機：「莫哥中彈，隊醫趕緊上來。」
「小周，你彆去。」
我隻顧往前追去，頭也沒回。
「莫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逃出境。」
叢林裡全是刺，彈在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但追逐過程中，我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什麼疼。
馬上到邊境了。
我隻知道，絕對不能讓這王八蛋出境。
「站住，彆動，不然我開槍了。」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回過身來。
「就憑你一個人？」
「一個人，又怎麼了？你照樣逃不掉。」
他很輕蔑地笑著。
「逃不掉？那你就看我怎麼從你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他一個閃身，就要越過境線。
我一腳蹬在樹上，飛撲了過去，把他按在了地上。
「想過境，沒門。」
然而，他一個抽身，我感覺肚子一涼。
果然，頭號危險人物，都是有兩下子的。
他的力氣很大，我被他反身壓到地麵。
隨之，哐哐幾下，我的肚子，越來越涼。
他抽出帶血的刀。
露出我見過的最陰狠的笑。
刀尖的血，落在我的鼻尖上。
「鬆手。」
他掙了一下腿，一刀插入了我的胸口。
我感覺眼前潑了很多紅色的水。
「周旻。」
「周旻……」
我聽到了隊友的呼喚聲。
「彆動，趴下。」
隊友按倒他。
我終於鬆了抱住他腳的手。
我聽到，很多人喊我的名字。
我看到，叢林上方的天空，是最藍的一天。
隻是，我殘存的意識也一點一點兒地流失殆儘了。太累了，我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