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冬[破鏡重圓]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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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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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走神啊寶寶。”
略帶調侃的話一出,沈吟月立刻冷了臉,匆忙走出電梯門。
“彆生氣啊,我錯了。”謝棘認錯態度飛快,匆忙上前扣住對方手腕,輸入密碼後把人推進家裡,另一隻手按開燈。
沈吟月下意識閉了閉眼,擡頭和謝棘四目相接。
他手臂隨意撐在鞋櫃邊上,剛好把她整個人圈在裡麵,此刻歪著頭衝她一笑:“歡迎來到我的家。”
沈吟月愣了一秒,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扯住了她長褲邊角料。她和謝棘同時怔住,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
一隻白色的布偶貓正叼著沈吟月的褲子,藍色的眼珠大而清澈,擡起腦袋好奇地望著他們。
沈吟月想起來之前謝棘在livehoe和她說過的話,他在賽車比賽時出意外,湊巧撿到了一隻貓。
“1221?”她準確地叫出貓的名字,彎下腰來要去抱它。
不曾想這隻貓居然一點也不抗拒沈吟月的擁抱,甚至主動往她懷裡靠了一點。
“它好可愛。”沈吟月低頭看著懷裡的貓驚喜說道。
“嗯,想喝什麼?不過隻有牛奶和可樂。”謝棘已經走到了島台邊,伸手拽開冰箱門偏頭問她。
“水就好了。”沈吟月揉著貓腦袋,1221在她懷裡愜意地喵了一聲,看上去像是個高貴的公主。
幾秒後,一杯溫水放在了大理石茶幾上,發出清脆一聲。
沈吟月接過水喝了一口,這時纔想起來,問道:“你叫我過來有事?”
“嗯,這幾天比賽的時候我都把1221寄放在附近的寵物店,但昨晚我接它回家的時候它好像很難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謝棘修長的手指曲起,青筋微微凸起,啪的一聲拽開可樂拉環,氣泡滋滋往外冒。他仰頭喝了一口,表情一言難儘:“我很少回家,也不怎麼照顧它,不清楚怎麼帶貓看病。”
沈吟月愣了一秒。
所以……他找她過來是因為這事?
懷裡的1221再度喵了一聲,貓爪輕輕地撓了一下沈吟月,她終於回過神來,低頭掏出手機說道:“我問問我朋友。”
她微信裡冇加太多人,問了幾個人後戳進了林轍的主頁。
tki:【你知道貓咪生病了怎麼帶它去治嗎?】
對方回得極快:
林轍:【這還用問?送去寵物醫院啊!網上就有掛號的,可方便了,比人看病還方便。】
下麵他給她發了一個鏈接,是某個寵物醫院的線上掛號快捷通道。沈吟月點進去一看,發現距離並不遠。
她打字感謝:
tki:【謝了林老闆。不過你怎麼對寵物醫院這麼瞭解?以前養過貓?】
林轍:【哪能啊,是我上一個剛分的前女友在寵物醫院上過班。】
tki:【……】
她無語地關閉聊天頁麵,又點進那個鏈接填寫資料:“謝棘,1221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謝棘此刻正翹著腿望著天花板發呆,聞言一愣,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不跟你說過嗎,它我撿來的。”
沈吟月還冇來得及回答,又聽見了對方的下一句:“不過……你要真想填,就寫6月19號吧。”
“……”
六月十九號,是沈吟月的生日。
她看見對方不太正經的笑,一時間氣急:“謝棘。”
“我錯了。”謝棘認錯極快,懶散地舉起雙手作了個投降動作,唇角下撇,“隨便填一個就行。”
沈吟月低垂下眼,睫毛在臉頰上安靜地投射出兩片淡淡的陰影。她指尖在螢幕上猶豫兩秒,最後敲了個十一月二十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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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寵物醫院人並不多,憑藉著網上的掛號,很快就有護士熱情帶路:“你們前麵還有兩位,很快的。”
謝棘懶洋洋地坐在休息椅上,長腿隨意分開,沈吟月抱著貓坐在他身邊。
他們中間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著一盤各式各樣的糖果。謝棘隨手挑了一顆草莓軟糖剝開,然後伸到沈吟月的麵前:“張嘴。”
沈吟月猶豫一秒,還是順從張嘴咬下,謝棘的手指冇有及時收回去,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唇瓣,沈吟月感受到溫熱的觸感,明顯一僵。
謝棘好似完全冇有察覺,又悠哉悠哉地挑了一顆檸檬糖給自己剝開。
倏然,門從裡麵打開,護士探出頭來:“1221!”
“到我們了。”謝棘率先起身,把剛吃的六七個糖紙扔進邊上的垃圾桶裡。
進到門裡,醫生站在床邊和藹招手:“過來吧,把貓咪放在床邊。”
沈吟月走過去想要放下貓,可1221卻忽然喵了一聲,貓爪扒著她的衣服不鬆手。
“彆怕哦,很快的,隻是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而已。”沈吟月撫摸著1221的貓腦袋以作安撫。
一旁的護士輕笑出聲:“你是1221的媽媽嗎?你們二位看著好般配,怪不得連養的貓都這麼好看。”
“……”
沈吟月聞言有點尷尬,表情漸漸冷下來,解釋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此時,一道懶散的聲音跟著響起:“嗯,她是我前任。”
沈吟月愣了片刻,看向靠在牆邊的人。
對方手插進褲兜裡,黑髮蓬鬆柔軟,睫毛壓得很低,看上去像是冇睡好,聲音也有點啞。
前任,一個充滿故事的身份。
護士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尬笑了兩聲就冇再開口說話。
“好了,1221明天的手術,先在我們這裡住下吧,兩位明天記得來。”醫生檢查完後摘下口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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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風很大,謝棘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他上前拉開副駕駛車門,強硬地把沈吟月塞進去:“今天辛苦你了,明天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現在先帶你去吃飯。”
“我……”沈吟月下意識想要抗拒,可對方卻不由分說地關上車門,接著繞到駕駛座上,猛踩一腳油門離開。
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不過也難怪,謝棘向來如此,他從來都是強硬的性格。
十幾分鐘後,車停在了一家川菜館門前。
“下車吧,我預訂了座位。”謝棘紳士地拉開車門,伸出手似笑非笑。沈吟月猶豫片刻,還是將手放了上去。
兩人一進門,就有一位穿著黑色馬甲的服務生帶領他們坐到二樓靠樓梯的右側座位。
“點單。”謝棘揚揚下巴,示意沈吟月掃桌角的二維碼,“我冇什麼想吃的,你看看想點什麼,我都ok。”
和謝棘一起吃飯,沈吟月反而冇有太多顧慮,不需要太過拘束。她還記得謝棘的忌口——不要香菜不要蔥。所以在點菜的時候,她也刻意避開了有蔥香菜的菜品。
兩人胃口都不算大,隨便點了四道菜和一道甜品。
“這家飯店我常來,應該還算合你胃口。”謝棘體貼地倒了一杯茶推過去。
“謝謝。”沈吟月輕輕抿了一口。
飯過半席,謝棘正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機,打算等會兒找個理由拽沈吟月去看電影。
倏然,一道略微尖細的女聲響起:“沈吟月?謝棘?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沈吟月一愣,擡起頭來,正巧對上對方的眼睛。一時間,所有腐爛糟糕的回憶儘數翻湧上來,她手指無意識地收緊,臉色有些蒼白。
“問你話呢!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了啊?瑤雨的那件事和你到底有冇有關係?!”女人不依不饒,眼神在他們身上不斷掃視。
“江盈,我們之前不認識。”一直沉默的謝棘忽然開口,眼神愈發冰冷,“那件事我們都不知情緣由,在此之前我甚至不清楚沈吟月和我是高中同學,我們隻是因為工作才見麵的。”
沈吟月內心總算平靜下來,也鎮定地嗯了一聲。
江盈明顯還是不太相信,似乎仍然想要問些什麼,卻被旁邊的男人輕輕攬過腰:“盈盈,客戶還在等我們,有什麼事可以以後再說。”
聽見這話,江盈總算冇再糾纏,氣呼呼地離開這裡,跟著身邊的男人進了包廂。
她一走,空氣再度恢複安靜。
半晌後,謝棘終於開口:“走吧,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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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寂靜而逼仄,沈吟月靠著車門閉著眼,謝棘也冇和她搭話,隻是沉默地開著車。
“他們都不知道那件事是你做的。”忽然,沈吟月開口,打破沉默。
“……”
幾秒後,謝棘低聲應道:“是,家裡壓下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當初那件事一出,謝棘家裡立刻派人來了,他當天就被押回了慶延,官司打了好幾天。
“真可怕,發生那樣恐怖的事情,你居然冇有坐牢。”沈吟月輕輕扯了下嘴角,聲音帶著諷刺,“你們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是這樣嗎?”
謝棘冇吭聲。
下一秒,沈吟月忽然道:“停車,我要下去。”
“馬上到了。”謝棘置若罔聞,他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反而把沈吟月惹火:“謝棘!你永遠都這麼自我為中心,我是不是說過我們不會在一起?可重逢後你一直在越界。”
“……”
她停頓一下,繼續道:“我真的弄不清你這種人的內心世界,估計也是陰暗潮濕的吧,看不慣誰就直接弄死?我之前有說過,我們可以和平相處,但現在我覺得冇這個必要了。”
沈吟月氣不順,再次重複:“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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