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冬[破鏡重圓] 冬
-
冬
-40-
聞言,tara也不太在意地聳肩。
“你不用去pit區準備嗎?待在我們這裡犯規了吧?”nyph跟她不太對付,有點不滿地插話。
tara仰頭把牛奶喝個乾淨:“這次冇安排我。放心啦,我不會一直待的,比賽開始我就走。”
nyph嘟起嘴,tara把目光落到沈吟月臉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來看你的,聽說lot來了個美女機械師,有點好奇。”
沈吟月皺皺眉,對方又壓低聲音,尾音帶笑:“你挺特彆的。”
不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轉身離開,隻有殘留的香水味還在空氣中打著旋兒。
哨聲響起,旋轉大屏上輪流滾放著車號和賽車。一女一男兩名解說員馬上進入狀態。
這次的車道障礙設置與預選賽不太一樣,但謝棘掌控的蘭博基尼依舊一馬當先,其次便是餘煜。
“第一第二都是frry和lot兩支車隊呢,”女解說員用著標準的播音腔,“其他選手還要繼續加油才行啊。”
這場比賽一共56圈,沈吟月和其他幾個機械師一同耳語著。
“怎麼安排?預選賽我們是第二名,這次pit區位於第二,還算在前麵。”其中一個大叔說著。
沈吟月沉吟幾秒,斷定道:“我們必須利用好這個優勢,但同樣可以利用優勢的,是frry。”
預選賽,他們是第一名。
另一個紮馬尾的機械師皺皺眉:“他們這次換了幾個機械師,不是tara了。我們或許冇那麼容易贏。”
聞言,沈吟月笑得很淡,安撫起大家:“沒關係,這次我準備的都是硬胎,這段時間我一直有在練習和檢查輪胎狀況。”
她一頓,又看了眼大屏上的實況轉播:“yu開車一向很穩,速度也算快。輪胎磨損程度應該不會很大。我們……就在第38圈的時候換胎。”
她做出決定,其他幾名機械師紛紛點頭。
沈吟月再度望向賽場,目前餘煜和謝棘咬得很緊,幾乎持平。
成敗在此一舉,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餘煜的賽車漂向第38圈,沈吟月立馬通過無線電通知道:“boxthisp!(本輪進站)”
女人清冷沉靜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傳進來,餘煜接收到信號,立馬鎮靜回覆,開始準備調整方向。
“這次需要換一下輪胎,我觀察過,後車右下方的輪胎磨損嚴重,我們這次就換這個。為了平衡,也換一下前車左前方的輪胎,順帶調整下前翼。”
沈吟月冷靜地通知對方。她聲音平淡沉穩,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
pit區限速,餘煜小心調整著。
“哎?看來lot準備進站了。”那名男播報員如此說道。
另一位女播報員驚呼:“天啊,frry也在準備進站!”
f1賽程一般為300公裡,多為五十到七十圈。鮮少有車隊會想到一塊兒去,同時在同一圈準備進站。
即便遇到突發情況,沈吟月也冇有慌張,而是安排大家立刻準備:“frry的pit區位置會比我們距離出口更近,所以我們必須在換胎速度上碾壓對方。”
謝棘率先進站,蘭博基尼留下了一溜車尾氣。沈吟月反應不大,其他幾個機械師都紛紛皺眉。
“frry跟我們有世仇吧?進站時間都撞在一起!”有機械師忍不住吐槽。
見隊伍快要變散,沈吟月立馬招呼:“快快快,yu要進站了,我們必須拿下這一part!”
餘煜的前胎剛一壓過黃線,沈吟月立刻帶領著那幾名機械師開始修理工作。
她長睫斂下,表情認真,熟練地操作起螺母。
所有輪胎都有提前預熱好,這倒不算什麼大問題。
經過日日夜夜的練習,沈吟月已經相當熟練,極快速度換好車胎。
“我這邊也好了!”調整前翼和檢查賽車狀況的機械師同時喊道。
工程師在前麵觀察著情況,通過無線電激動叫道:“yu,就是現在!”
餘煜垂下眼,保持著勻速駛離pit區。
“這簡直是奇蹟!lot的機械師僅僅用了18秒就換好了兩個車胎!”女播報員十分激動地喊著,賽場的氣氛也被帶動起來,尖叫連連。
男播報員帶著笑:“lot的機械師還是個美女呢!不過好像冇見過,是新來的嗎?”
“……”
餘煜剛和謝棘的賽車擦肩而過,frry的修車工作好像也結束了,兩輛賽車同時衝進賽場,開始加速,誰也不讓誰。
“哇喔!看來今天的比賽是相當激烈呢!”女播報員笑著說,“誰能想象到,這還隻是第一站呢?”
最終,lot和frry幾乎同時壓過終點線。
全場寂靜了一瞬。
“哎?你剛纔看見了嗎?”女播報員望向搭檔,“是誰先過終點線的?”
男播報員也是一臉懵。
負責f1的攝像開始把回放慢速的比賽視頻放到大螢幕上。
全場好像都屏息凝神,沈吟月盯著大屏冇有說話,旁邊的nyph無聲地抓著她手臂拚命搖晃,似乎格外緊張。
大屏顯示,lot和frry的前胎同時壓過了終點線,然後緩緩停下。
瞬間,賽場內爆發出巨大的尖叫,無數金色綵帶飄揚降落,真是盛大的場麵。
“嗚嗚嗚,我們贏了,我們第一!”nyph激動地抱著沈吟月,整個人哭唧唧的。
沈吟月笑了兩聲,無奈開口:“能先從我身上下去嗎?我想去個洗手間。”
小姑娘彷彿纔回過神來,笑嘻嘻地鬆開她。見沈吟月高挑的背影越走越遠,她冇忍住,大喊道:“你快點回來啊,馬上要開始頒獎儀式了,會噴香檳哦!”
沈吟月冇有回頭,隻是散漫地衝身後揮揮手,表示她知道了。
-
從洗手間出來後,沈吟月簡單地對著鏡子補了補妝。
補完妝,她隨手把東西擱在大理石洗手檯上,低頭認真地洗著手。
“沈吟月。”
身後響起一道低而淡的男聲。
她手指一頓,但動作冇停,認真洗完手後擰緊水龍頭,擡頭撐著洗手檯,透過金碧輝煌的鏡子看見了身後的人。
是謝棘。
他已經換下了比賽的賽車服,取而代之的是黑色運動外套和黑色長褲,以及一雙黑色馬丁靴。
這人還真是喜歡黑色。
沈吟月舒了一口氣,轉過身來,衝他擡擡下巴:“怎麼樣?”
活脫脫的邀功語氣。
謝棘單手插著兜,那雙漆黑的眼睛就這麼盯著她,眼睛裡好像有團濃霧,看不太清他在想些什麼。
“恭喜。”他冇什麼情緒地道了一聲。
沈吟月盯著他的眼睛,忽然說:“在pit區,你放水了對吧?”
“……”
謝棘好似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冷嗤一聲,望向她,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聞言,沈吟月一時語塞。
是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frry和lot,可是一直以來的對手。他實在冇有理由給對手放水,甚至有機率與冠軍失之交臂。
可沈吟月看過他太多比賽了,她真的很瞭解他和他車隊的風格。
漫長的沉默包裹住她和謝棘,空氣彷彿跟著凝固。
半晌後,他極輕地歎口氣:“彆多想,那隻是給你麵子而已。”
給你麵子,而已。
沈吟月在心裡品了一遍這句話,恍然。
他承認了,他的確有放水。
“下次就冇這麼簡單了。”
謝棘撂完這句話,兜裡的手機跟著響起。
他接聽,裡麵tara的聲音似有若無:“你上哪去了?頒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謝棘把手機放在耳邊,冇有立馬接話,而是看了眼沈吟月,然後才轉身離開。
看著他肩寬腿長的背影,沈吟月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謝棘……”
對方冇有回答,而是隨手掛斷電話,重新塞回兜裡,然後偏頭看她一眼,聲音冷冽:“巴塞羅那見。”
話音剛落,他邁開長腿離開,並冇有留給沈吟月搭話的時間。
偌大的洗手間門口,隻剩下她懊惱的表情。
-
頒獎儀式結束後,大家跟著車隊派來的車一同回去。
車內安靜且逼仄,沈吟月一臉不爽地盯著衣服外套上的香檳汙漬。
討厭,這個可能洗不掉了,衣服還是她新買的呢。
沈吟月沮喪地歎了口氣。
“歎什麼氣?贏了還不開心呀?”一旁的nyph湊上來,笑眯眯地道,“這次我們拿到巴塞羅那的入場券啦!”
沈吟月看著她,這姑娘忽然手握拳頭,十分熱血地大喊一聲:“衝啊,西班牙!”
她被嚇得手一抖。
這次的預選賽,決出了有機會參與巴塞羅那世界越野賽的車手。
lot有餘煜和領航員rifka,frry有謝棘和領航員aaron,其他幾支車隊沈吟月不認識。
下車後,大家顯得格外興奮,都跳下車衝進車隊。
nyph顯得特彆緊張。
明明還有十天才啟程,她卻操心起便當和巴塞羅那那邊的天氣情況。
“耶!我們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jesse興奮得像一個八百斤的胖子,即便這次的行程他去不了。
“加油。”餘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沈吟月旁邊,嗓音淡淡地說了句。
盯著男人冷淡的麵孔,沈吟月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