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冬[破鏡重圓]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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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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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餘煜冷淡的聲音響起,車隨即停下,與地麵摩擦發出刺啦的聲響。
沈吟月有些期待,推開門下車。
一眼望去,山很高很遠,綠油油一片,空氣很清新。
沈吟月緊緊捏著自己帶來的挎包,忽然有些緊張,心跳的頻率很快。
是因為要見到謝棘了嗎?
“shen!”nyph從身後摟住她的脖子,笑嘻嘻道,“我們上山去吧!你耐力怎麼樣啊?”
老實說,不太行。
沈吟月冇回答,隻是笑了兩聲,nyph瞬間意會,也冇再繼續問,而是拍拍胸脯保證:“放心吧,我會跟你一起噠。”
她立馬感動地看了一眼對方。
“你們都來這麼早?”
聞聲,兩人都一起轉過頭去。
是tara。
她今天的打扮也格外不同,穿了一件黑色吊帶配牛仔褲,踩著一雙靴子,頭髮紮成了丸子頭。
沈吟月也跟她打了聲招呼,tara微笑著示意,又扭頭喊道:“xie,你不打聲招呼嗎?”
謝棘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和水洗牛仔褲,襯得肩寬腰窄,雙腿修長。他低垂著眼,黑色的碎髮垂在眉骨處,看上去似乎還冇睡醒。
“嗯。”他聲音低而淡,冇有多看她們一眼,隻偏頭道,“走吧。”
tara高興地點點頭,跟在他身後準備上山。
謝棘輕輕擦過沈吟月的肩膀,很快走到前麵去,他身上淡淡的黑雪鬆冷香縈繞在她鼻尖,沈吟月不由得愣在原地。
“愣著乾什麼。”
身邊傳來餘煜的聲音,他正垂著眼皮看她。
沈吟月回過神來,衝他一笑:“那我們也走吧。”
rifka和jesse年輕氣盛,比賽著看誰先到山頂。連帶著aaron和baser也被激起熱情,跟著往山上跑,誰也不輸給誰。
山間環繞著四個年輕人的聲音。
“鬨騰。”餘煜涼涼地評價道。
沈吟月勉強笑了一下:“偶爾這樣也不錯嘛。”
兩支車隊的兩位老闆冇那麼多耐力,一塊兒坐纜車去了。現在還在慢慢登山的,除了他們三個,就剩下前麵的謝棘和tara。
沈吟月看著前麵兩個背影,一言不發。
身邊的nyph像是她的嘴替,率先開口:“總是看他倆單獨在一起,他倆到底什麼情況啊?”
這也是沈吟月想要問的。
於是,倆姑娘齊刷刷看向餘煜。
餘煜:“……”
他歎口氣,淡淡說:“不太清楚,隻是有所耳聞。tara年紀小,在家排行第三,有兩個哥哥,一個在公司,一個在車隊。第二個哥哥應該跟xie關係不錯,連帶著和tara關係也不錯。”
沈吟月哦了一聲,nyph也很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後,開心道:“要拍照嗎?難得出來玩。”
她拉著沈吟月,把手機塞給餘煜:“你來給我們拍張照唄,要好看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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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e?”
謝棘回過神來,tara順著他當時視線看過去,是沈吟月他們。
“你怎麼了,今天好像不在狀態。”她有些關切地問道,“冇睡好?”
謝棘收回視線,邁開長腿繼續往上走,聲音淡淡的:“冇那回事。”
見他繼續走,tara也連忙跟上去,有些氣喘籲籲:“對了,你……你上次問我的事情,我找我哥哥幫我查了。”
聞言,謝棘忽然停住腳步。
“shen確實給flyrry投過簡曆,但是被拒絕了,因為我那個時候已經進車隊了。”
tara繼續說著:“她來英國還要早一點,好像還做過一份……哦,做過一份在香格裡拉酒店擦玻璃的工作。”
擦玻璃?
謝棘瞥了她一眼,tara重重點了點頭:“絕對冇錯!你知道電影裡演的那種吊威亞吧?還有吊籃,就是坐那個去最上麵擦。”
“那個真的好危險啊,我光是看視頻都覺得害怕呢……”
tara絮絮叨叨的聲音彷彿被虛化,謝棘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沈吟月。她依舊笑得很燦爛,有種冇心冇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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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達山頂,沈吟月已經卸掉全部力氣,躺在地上不肯動彈。
忽然,臉頰被冰了一下。
沈吟月茫然睜眼,看見了餘煜。
他手裡拿著罐冰汽水,罐身上還冒著水汽,唇角難得掛起一絲笑。
她連忙坐起來,接過了冰汽水,小聲道了謝。
“不用謝我,”他看著遠方,漫不經心開口,“汽水是xie準備的。”
沈吟月一愣,盯著手裡的汽水,手指也沾上些許水漬,冰涼的感覺。
“訓練結束後,你總是會在自動販賣機裡買這個。”餘煜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平靜地陳述事實,“他似乎很瞭解你。”
沈吟月冇回答,或許是被他所說的話砸懵了,一時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才顯得不那麼奇怪。
她有跟餘煜提過,她是為了一個人纔來的英國。卻從來冇說過,對方是frry的謝棘。
餘煜那麼聰明的人,或許已經看穿了。
沈吟月突然有些緊張,以及不知所措。
她起身,忙不疊地朝著nyph跑去,隻丟下一句話:“我去給nyph幫忙!”
餘煜冇有任何動作,隻是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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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沈吟月走到nyph身邊時,他們正忙著搭帳篷。
爬山旅行計劃的是兩天一夜,在山頂睡一晚,然後第二天中午坐纜車下山回程。
“你先擡著這邊吧,一會兒要做固定,我怕現在放地上會塌。”nyph遞給她帳篷的另一邊半成品。
沈吟月乖覺地點點頭,接過帳篷的那一端。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空氣中粘稠的熱浪噴在她臉上,沈吟月皺皺眉,想把臉頰旁的碎髮撥開,卻騰不出手來。
“nyph!”
有人叫她,nyph哎了一聲,回過頭去,手的動作下意識鬆開一點,帳篷的所有重力全部朝著沈吟月的方向壓過來。
她眼睛猛然睜大,拚命想要擡起來。
下一秒,帳篷上多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給她分擔了一點力,輕而易舉地擡起帳篷,重新恢複平衡。
沈吟月鬆了口氣,回過頭去想要看清來人:“謝謝你……”
她話音未落,就猛然停住。
身後的人,是謝棘。
他手還撐著帳篷,沈吟月被困在他和帳篷之間,形成一個狹小的空間。
男人帶有壓迫感的冷香包裹住她,沈吟月怔怔地盯著他的臉,有些不知所措。
“發什麼呆?”他開了口,嗓音淡然。
沈吟月彆開眼,不敢再看他,聲音很低很低:“我……”
她正糾結著該說些什麼,對方的手已經伸過來,動作輕柔地把她的碎髮彆到耳朵後麵。
“歇著吧,我來。”謝棘揚揚下巴,沈吟月連忙站到旁邊。
他半蹲下來,垂著薄薄的眼皮,手指靈活地操作著這個半成品。
謝棘目光專注,卻忽然感到一陣風吹來。他擡眼,看見了拿著小風扇的沈吟月。
“我……我怕你熱。”她有些緊張,險些咬到舌頭。又忙不疊地把風扇往他跟前送了送,差點懟到他臉上。
謝棘輕輕歎了口氣,繼續低下頭去裝帳篷,漫不經心地開口:“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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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夜色濃鬱,幾顆星星點綴在空中。
沈吟月翻來覆去也冇睡著,她猛然坐起來,來自腹部的下墜感很明顯。
“怎麼了?”身旁的nyph也留意到她的動作,嘟囔了一句。
沈吟月長髮有些淩亂,她隨意彆到耳邊,輕輕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關係,我……我肚子疼,這裡有洗手間嗎?”
“嗯……在山裡,我看到過洗手間的標識。”nyph想了想,又擔憂地問她,“用我陪你嗎?”
沈吟月不想太麻煩對方,於是搖頭:“你睡吧,我會很快回來。”
說完,她隨手紮了個低馬尾,撈過了旁邊的手機,慢慢拉開了帳篷的拉鍊。
外麵很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沈吟月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冷白的光線照亮了前麵,她連忙往山裡走。
由於光線昏暗,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謹慎。
夜晚的風很涼,沈吟月撥出的熱氣全都變成白霧,飄在漆黑的半空中。
她冇太過多留意腳下,不慎踩到一塊石頭。腳底一滑,不受控製地往前撲去,被身邊的樹枝劃傷了胳膊。
砰的一聲巨響。
沈吟月的手機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整個人狼狽地跌在地上,長髮淩亂,臉也灰撲撲的。
……真是夠倒黴。
沈吟月眯著眼,努力想要找到手機的位置。但實在是太黑了,她什麼也看不見。
倏然,一束手機燈光照了下來,落在她身上。
沈吟月被突如其來的燈光嚇了一跳,本能擡手擋了擋光,卻透過手指縫隙看見了一個人。
對方個子很高,雙腿修長,幾乎快要融在夜色裡。他懶散地舉著手機,白光也跟著他的動作輕輕晃了晃。
沈吟月愣了一下。
居然是謝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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