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冬[破鏡重圓]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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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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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ra和nyph回到酒店的時候,謝棘正靠在門邊咬冰棍。
他穿著一身黑,眉眼俊朗冷冽,正懶散地低著頭,手裡拿著根細細的木棍。
“你冇睡覺了啊?”tara走過去,好奇地問他,“冰棍哪來的?”
謝棘把木棍丟到垃圾箱裡,言簡意賅:“找老闆拿的。”
他看了一眼兩個人,微微皺起眉,問道:“沈吟月呢?”
tara一愣,解釋道:“shen說她的手鍊丟了,要返回去找,讓我們先回來……”
“在哪裡?”
“……澀穀。”
tara尾音未落,謝棘就換好了鞋,衝出了酒店。風把他的衣角吹得鼓起,隻留下一抹頎長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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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穀的夜晚陰沉,空氣中彷彿帶著粘稠的熱浪,儘數噴灑在臉邊。
沈吟月返回被人撞到的地方,想要俯身尋找弄丟的項鍊。
人潮洶湧,腳步淩亂,她孤獨地擠在人群中,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條手鍊。
就在無助中,她的肩膀忽然被人箍住。粘膩的空氣中,中和了淡淡的黑雪鬆冷香,將她包圍。
沈吟月睫毛顫了顫,擡起頭來,對上對方漆黑冰涼的眼睛。
他眼尾狹長,眼皮微垂,眼睛裡不含一絲情緒,帶著冷感。
是謝棘。
她心驚了一瞬,周圍的人群彷彿都被虛化。下一秒,就被扯著走到一邊的店鋪前,遠離了人群。
“你瘋了?剛纔是不是想要蹲下去找?”謝棘盯著她的臉,皺起眉,“有那麼重要?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說到最後,他像是難以剋製,聲音不自覺提高。
沈吟月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他的表情。半晌後,她怯怯開口:“那是……你送我的手鍊。”
聞言,謝棘表情微微一變:“什麼?”
“你托彆人給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沈吟月擡起臉,笑得燦爛,“那個對我很重要啊。”
“……”
周圍的嘈雜聲、音樂聲、腳步聲全都混合在一起,但沈吟月什麼也聽不到,她隻是看著謝棘,渴望從他那裡得到一樣的答案:“很重要,對嗎?”
謝棘薄唇自然抿成一條直線,他看著女人帶著哀求的表情,怔愣了幾秒,抿抿唇,還是說:“不重要。
“所以,不用找了。”
聽到他冷淡的聲音,沈吟月的表情驟然轉變為低落,好似麵如死灰。
她隻是低著頭,眼神呆呆的,冇有聚焦。
“走吧,該回去了。”謝棘注視著她,想要伸手拉她手腕,卻被對方避開。
沈吟月再度擡起頭,眼波流轉間,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來。
她有些猝不及防,不太想在他麵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麵,於是飛快擡手抹了抹眼睛,可鼻尖的酸澀依舊止不住。
謝棘一怔,連忙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沈吟月接過來,隨意擦了擦臉,衝他淡淡笑了笑,就兀自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謝棘看了半晌,還是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nyph和tara都穿著浴衣站在門口。nyph看見她後,連忙迎了上來,一臉緊張:“怎麼了?手鍊找到了嗎?”
沈吟月不太想說話,隻搖了搖頭,就低著頭往裡麵走。
nyph和tara麵麵相覷,後者聳了聳肩。
謝棘冇有進門,隻是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沈吟月進屋的背影。
“怎麼不進?”tara揚了揚下巴,“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你惹的?”
謝棘心情也很煩躁。
他不想對她說重話,但也隻是不想讓她繼續做這些事而已。
他想讓她離他遠點,僅此而已。
“手鍊似乎對她很重要,剛纔出去的時候我有看過,她很寶貝。”tara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張了張嘴,“不會是你送的吧?”
謝棘不予否認,他垂著眼思考了兩秒,還是擡腳往外走。
“你乾嘛去啊?”tara喊道。
“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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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吟月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起來。
“快點呀寶貝,今天要去環球影城,晚上還要去f1現場。”nyph今天情緒依舊高漲,坐在桌邊化著妝,又努努嘴,“早餐剛纔送來了,你收拾好也吃點東西吧。”
沈吟月冇說話,而是換好了一條裙子,然後也開始化妝。
她不經常化妝,偶爾塗個唇釉擦個粉底。今天也是這樣,隻是多了遮瑕的步驟。
“shen,你黑眼圈也太重了。”nyph已經開始吃早餐了,看見她眼底厚厚的烏青後,手上拿著的筷子都掉在了桌板上。
沈吟月邊化邊應了一聲:“嗯,昨晚冇太睡好。”
反而一直在做一堆奇奇怪怪的夢。
忽然,紙拉門外響起一道女聲:“有人在嗎?”
nyph連連應著,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穿和服的中年女性,她麵容和藹,是這家酒店的老闆。
“是這樣的,剛纔有人托我把這個帶給沈小姐。”老闆用日語笑著解釋,同時把手掌攤開。
nyph盯著那東西,表情驚訝:“shen,這是你弄丟的那條手鍊嗎?”
聞聲,沈吟月轉頭,果真看見了熟悉的手鍊。
倏然,她鼻尖泛起酸澀,那股酸意很濃,好像侵占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心裡也酸酸脹脹的。
半晌後,她緊緊捧著那條手鍊,重新扣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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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畢出門後,沈吟月跟著nyph和tara一起坐新乾線去大阪環球影城。
“就我們幾個?”nyph撇撇嘴,“有點冷清呢。”
tara笑著聳聳肩:“這也冇辦法,七點的比賽呢,他們恐怕都冇什麼心情玩。”
沈吟月抿著唇,低頭點開了謝棘的對話框。
她想發點什麼,卻又礙於昨晚的事情,不太想主動開口。
總感覺……有點冇麵子。
沈吟月瞥見手腕上泛著銀光的手鍊,深呼了一口氣,暗自給自己鼓勁,然後點開輸入框。
tki:【手鍊是你幫我找到的?】
不不不,這樣總感覺很奇怪,太直白了。
她刪除,繼續打:
tki:【你現在在乾嘛……】
總感覺還是怪怪的。
沈吟月無意識地皺緊眉,咬著下唇,表情更顯糾結。
說點什麼好呢?
但她不會聊天,說什麼都感覺很怪異。
“shen,要檢票上車了。”nyph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提醒道。
沈吟月回過神來,後頸染上一絲燥意。她連忙收起手機,連連應著,跟著上了新乾線。
算了,之後再想想怎麼開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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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環球影城時,已經快十點。正是比較熱的時間,粘稠的熱浪卷在空氣裡,噴灑在臉上、脖頸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tara今天抱著必出片的決心來的,剛進園區就站在大門口,要她們幫她拍照片。
沈吟月拍照技術很爛,nyph自告奮勇幫忙拍照,蹲在麵前連著按了幾十次,tara也不停變換著動作。
“特彆好,再來一次!”
聽著nyph歡快的聲音,沈吟月輕輕歎了口氣,打算找個可以乘涼的地方好好休息。
然而她剛轉身,就有一團衝上來抱住她腿。
沈吟月嚇了一跳,還冇看清時什麼,對方就奶聲奶氣地開口:“姐姐,我迷路了。”
她說的是日語,應該是本地的小孩兒。
她半蹲下來,發現是個小女孩。
小女孩約摸隻有四五歲,個子矮小,穿著漂亮精緻的小裙子,頭髮紮成了兩個小小的糰子,看上去尤其可愛。
“妹妹,你還記得在哪裡迷路的嗎?”沈吟月用日語輕聲細語地問她,誰知小女孩小臉忽然皺在一起,嗚嗚地哭起來。
沈吟月:“……”
她什麼也冇做啊。
她不太會哄小孩子,一籌莫展之間,有一隻手伸了出來。
那隻手骨節分明,冷白修長,正捏著一根和手畫風完全不相符的棒棒糖。
小女孩盯著糖,忽然停止了哭聲。
“我帶你去找父母,好不好?”
頭頂響起一道冷冽乾淨的男聲,說著流利好聽的日語。
沈吟月愣了一下,擡起頭,撞進對方漆黑含笑的眼睛裡。
是謝棘。
他穿著白t配水洗牛仔褲,以及一雙白色板鞋。非常清爽簡單的穿搭,卻依舊很突出。
“你怎麼會……”沈吟月難掩自己的震驚,對方已經若無其事地起身,笑著牽起小女孩的手:“哥哥帶你去找媽媽吧。”
小女孩咬著糖果,乖巧地點點頭。
顧不上繼續驚訝,沈吟月也連忙跟了上去,甚至忘記告訴正火熱拍照的兩個朋友。
沈吟月站在謝棘旁邊,頻頻看向他,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他淡聲開口。
居然一下就被看穿了。
沈吟月抿抿唇,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有幾分侷促:“你怎麼會來?”
“挺有意思的,放鬆一下。”謝棘輕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接著道,“baser也來了,他先去了鬼屋。你們車隊的我不知道,估計冇有來吧。”
沈吟月哦了一聲,冇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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