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B被頂A黏上後想跑又冇腿 第35章 終極侮辱(?) 真就氣到想扇自己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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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侮辱(?)
真就氣到想扇自己巴掌……
夏洛爾吸吸鼻子,
他其實內心更期望伊彌亞還是在生病,冇有騙他。
否則他會覺得自己很傻。
而且這樣的話,夏洛爾就不用就麵臨接下來一個更糾結的問題了:
td,
伊彌亞裝瘋賣傻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夏洛爾身為beta,又是平民beta,完全都把握不住伊彌亞這位貴族alpha的腦迴路。
每次都相去甚遠,
無法理解,以至於夏洛爾隻要一試圖理解伊彌亞,就會感覺到頭疼。
可是夏洛爾也發現了。
伊彌亞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一直是感情方麵的被動方。
伊彌亞就像是冇有尋常人的倫理道德一樣,
冇有見麵→好感→約會→責任感→結婚→責任的這麼一個遞進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位者的行事作風問題。
好似在感情方麵身居高位,就永遠不會吃虧。
可是夏洛爾不想拖了,現在已經不是在軍營了。
伊彌亞察覺到氣氛不太好,他家貓子今天似乎並不太開心。
伊彌亞:“夏洛爾…夏洛爾,
給你看個東西。”
夏洛爾:“……嗯。”
伊彌亞將放在旁邊的髮箍拿出來,
戴在自己頭上,
眉眼彎彎滿是發自內心的笑意:“你送給我的禮物。”
【你應該不記得吧。】
【這是你,
第一次送我的東西。】
夏洛爾盯著伊彌亞頭頂那晃晃悠悠的小花髮箍,他根本就不理解伊彌亞,所以也不知道伊彌亞這樣是特地想讓他開心。
《小恐龍花花》的小花頭箍是卡通畫素風格的。
聯想到伊彌亞曾經說他想把花花殺掉,夏洛爾總感覺這玩意兒是花花被伊彌亞殺掉後,
爆出來的裝備。
這種奇特的聯想……
讓他心中不禁感到一絲荒誕和可笑。
伊彌亞:“這樣可愛嗎?”
夏洛爾:“可愛……吧。”
伊彌亞:“那就好。”
夏洛爾跟往常一樣,帶著伊彌亞離開病房、醫院。
但這一次夏洛爾冇有騎他的垃圾車。
而是帶伊彌亞坐了地鐵。
伊彌亞:“夏夏,不那個嗎?”
夏洛爾煩躁:“……哪個啊?”
伊彌亞:“騎車啊。”
夏洛爾抿嘴,沉默了一下,道:“……不那個了,今天帶你出去玩。”
中心星是聯邦的省會城市,
是聯邦的中心。
這裡的建築設施比較擁擠,什麼都有,光是遊樂園大大小小多種多樣都是多到數不清的。
當然,夏洛爾是冇有去過的。
雖然他曾經確實被克裡斯描繪,各式各樣的遊樂園所吸引住。
可是夏洛爾冇有理由去。
他不是小孩子了。
寵他的人也不在身邊。
他還冇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所以他冇有去。
夏洛爾帶伊彌亞去的遊樂園,是中心星最大的主題遊樂園之一,主題恰好就是國民級動畫片小恐龍係列,車程隻需要十分鐘。
下車的時候,夏洛爾往來的方向望去,突然無比清楚的意識到:
啊,這就是中心星啊。
差點忘記了呢。
伊彌亞所在的醫院占地麵積浩大,而伊彌亞所住特殊病房在的樓棟,也冇有擁擠的感覺,反倒是一隻隻有零星的人,和大量的運維器械。
總讓夏洛爾忘記這裡是寸土寸金的聯邦中心。
隻有從裡麵走出來,三分鐘不到上了地鐵,十分鐘後,又到了遊樂園,這等方便快速的交通,才讓夏洛爾想起來,兩人的差彆。
夏洛爾能安下心來,呆的地方,是遠離中心的。
而那做什麼都方便快捷的市中心,是伊彌亞生活的地方。
一係列偶然事件,讓他們曾經同吃同住,但若是伊彌亞不主動的話。
即使他們生活在同一個星球上,也不可能相見。
就像軍隊時那樣。
比軍隊時更遠了。
到達遊樂園。
伊彌亞很配合夏洛爾。
裝作小孩子似的,對各種設施都很感興趣,想去玩一把。
由於他們兩個都有過軍事訓練,他們玩投球打槍之類的遊戲,都是爆殺。
贏了一堆冇用的玩偶。
夏洛爾感覺冇用想丟掉,但是伊彌亞卻堅持拿著。
伊彌亞幾乎都要被玩偶給遮擋住了,乍一眼看過去,隻能看到那朵屹立不倒的小花,在高處飄飄蕩蕩。
伊彌亞真的很努力地在裝小鬼。
夏洛爾看著覺得很可笑: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伊彌亞難道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就像這些玩偶一樣,冇有一點用。
那些觸手可及、輕而易舉就能擁有的東西。
在夏洛爾看來,抱著它們不僅冇有任何實際的價值。
反而隻會成為一種沉重的負擔,徒增煩惱。
連夏洛爾都明白的道理,難道伊彌亞同為成年人。
還不明白嗎?
憑什麼。
夏洛爾一邊低聲罵罵咧咧,一邊給伊彌亞分擔了一半。
曾幾何時,他也不是個戾氣滿滿的人,但現在光是抱玩偶,他都滿心怨言。
數量繁多的玩偶,一個人抱礙手礙腳,兩個人分擔卻是剛剛好。
夏洛爾:“我們……”
夏洛爾盯伊彌亞頭上的b花,還在那裡隨著走路小幅度搖擺呢。
現在並不是開口的時機。
夏洛爾:“既然你不想丟掉的話,就先寄存起來吧,不然哪裡都去不了。”
伊彌亞:“嗯。”
去了寄存點,夏洛爾留下了伊彌亞的手環編號,同時在內心嘲笑自己,寄存什麼?
伊彌亞裝也就罷了,他跟著一起裝什麼?
等他們分開之後,伊彌亞會回來取纔有鬼。
而他還考慮等他開誠佈公,跟伊彌亞分道揚鑣後,伊彌亞會自己來取,所以留伊彌亞的手環編號,是這樣嘛。
夏洛爾默默唾棄自己:
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跟他一樣隨處可見。
想這麼多做什麼。
當夏洛爾從寄存點出來時,伊彌亞正安安靜靜地守候在外麵,身姿挺拔而專注。
那乖巧的模樣,就如同一隻嚴格自律、時刻保持著警覺的大白狗,靜靜地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見夏洛爾來了,伊彌亞期盼道:“我們跟著他們玩吧?”
“他們?”夏洛爾看向伊彌亞所指的方向,那邊一堆年輕人湊團在玩。
人數眾多,其中一個人身上帶了個領班旗幟,表明瞭他們的身份,是某某大學的學生。
夏洛爾:“我們裝大學生啊?”
夏洛爾感到莫名其妙,第一反應就是拒絕,畢竟這聽上去確實很不合邏輯。
但實際上,他們兩個的年紀都是二十多歲,光看年紀,他們確實是在大學讀書的年紀。
若是冇有戰爭,不需要打仗的話,他們的確也可能會在學校裡讀書,享受單純的校園時光。
伊彌亞期待地盯著夏洛爾。
夏洛爾:“呃……那走吧。”
他們兩跟著大學生群體玩了過山車、全息隧道、鬼屋。
全程夏洛爾冇啥感覺,伊彌亞裝興奮、好奇、害怕,用力過猛,夏洛爾也跟著被迫演戲。
夏洛爾是第一次來遊樂園,曾經也有期待過去遊樂園玩。
可是跟伊彌亞一起,夏洛爾的情緒就像是被伊彌亞吸走了一樣。
除了迴應伊彌亞之外,精神上已經疲憊到其他什麼情緒都產生不了。
當他們從鬼屋中走出來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星際時代的遊樂園,晚上也不會閉館,一些特殊的設施裝飾上霓虹燈條,會比白天更漂亮。
遊樂園的上方飄著各式各樣的燈光裝置,電子煙花在天穹螢幕上炸開。
大學生團體回去了。
留下夏洛爾跟伊彌亞兩個人。
人群匆匆,有著正常生活軌跡的人,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了。
夏洛爾跟伊彌亞在原地,失去了模仿的目標。
就像是誤入了不屬於自己的頻道,喧囂快樂都是彆人的。
他們又成了格格不入的人。
夏洛爾也覺得是時候了:“我們去玩那個吧。”
夏洛爾指向夜晚裡的摩天輪,夜晚的摩天輪,十分耀眼,一眼就能看到。
摩天輪的坐廂大小足夠讓四個人落座,但伊彌亞跟夏洛爾都屬於是比較高的人,所以一人一邊,就已經足夠把位置擠到擁擠。
這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可以談話的空間。
病房不合適,那是伊彌亞的地盤,街上不合適,人太多了,鬼屋不合適,因為鬼屋很好玩。
摩天輪的坐廂最合適不過了。
可是狹窄的坐廂,讓夏洛爾感覺到了不安全,即使伊彌亞規規矩矩地坐好,夏洛爾也認定伊彌亞正在無聲地侵占他的邊界。
坐廂徐徐上升。
跟夏洛爾坐立難安不同,伊彌亞很喜歡這種將他跟夏洛爾圍在一起的小空間。
小小的空間,足夠他釋放社交距離的資訊素,把每一塊地方都染上他的味道。
這裡就成了他的國度,夏洛爾被他的氣息包裹。
伊彌亞今天很開心。
他和夏洛爾一起體驗了遊樂園的各種項目,共同創造了許多難忘而美好的回憶。
雖然他家就在市中心,去哪裡都很方便,但是他小時候就上戰場了,所以他也是第一次來遊樂園。
他來了之後也感覺挺迷茫,他也冇想到夏洛爾真的會帶他來,就冇有好好準備。
所以在玩積分遊戲的時候,他冇有收斂,顯然,後果就是那些累贅的玩偶,跟他本人,都給夏洛爾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他該丟掉的,但是他不想丟。
這大概不是合適的撒嬌方式,但他想要夏洛爾包容他。
在夏洛爾去存玩具的時候,伊彌亞聽到旁邊一夥人交流。
據說,當摩天輪上升到最頂點,有煙花綻放的時候,若是情侶之間正巧在接吻,那麼他們就可以長相廝守。
夏洛爾可能會親他嗎?
他們可以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那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在摩天輪上接吻呢?
即使心裡麵知道多半不可能,這種想法很幼稚。
伊彌亞還是難以打消內心升騰著的,不受控製的期盼。
他看見夏洛爾的嘴巴張合。
可是說出來的,卻絕對不是他所期望的話語。
夏洛爾幽幽道:“易感期是假的,對嗎?”
伊彌亞:“……?”
這隻是個開始。
既然開口了,夏洛爾便不再掩飾自己的心煩——
“你說一個小孩,怎麼知道把彆個腰往下摁著從上往下乾,搞得最深的……你還還知道我的敏感點在哪兒……我自己有時候都找不到!”
“所以,伊彌亞啊,我真的好累啊。”
“你要玩我的話,直接跟我說行不行?”
“我不想猜你想法了。累死了。”
安靜。寂靜。鴉雀無聲。
夏洛爾苦澀道:“伊彌亞,如果你討厭我,可以不用這麼迂迴的方法。”
這是夏洛爾給伊彌亞定下的判詞。
如同尖銳的利刀,刺穿伊彌亞的心理防線。
伊彌亞張了張嘴,他可能是個軟弱無能的人,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些問題,所以他問:“為什麼選在這裡說。”
夏洛爾:“?”
伊彌亞把視線偏移到另一側,倔起來了:“……”
夏洛爾大抵是知道了,這個問題若是他不給出回答的話,伊彌亞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夏洛爾:“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去遊樂園。你不太適合去垃圾場那兒的遊樂園,所以帶你來中心城的遊樂園。我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有冇有恢複記憶,但是……”
夏洛爾認真道,“我一直有記憶,所以既然我答應過,那我肯定要負責的。”
夏洛爾:“那時候你恢複記憶了。對吧?”
伊彌亞默默看著夏洛爾:“……”
伊彌亞其實懵了,一種淡淡的死意,在他胸口盪開,讓他無法升起任何一句為自己辯解的心力。
他感覺無論是哪一種回答,都不會讓夏洛爾滿意。
如果他回答是,那他就是個騙子。
如果他回答不是,那也改不了他是個騙子,這個事實。
所以,問題本來就冇有合適的答案。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這種關係。
夏洛爾嘲諷地笑了笑,嘲諷自己的天真和幼稚:“……也是,這個問題確實挺愚蠢的,我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呢?”
伊彌亞怎麼會想談戀愛、到遊樂園玩呢。
又不能**,他一定會覺得浪費時間吧。
伊彌亞垂眸:“……”
伊彌亞默默地垂下眼眸,眼底的情緒深沉而複雜,如同幽潭般深不見底。
其實,夏洛爾所認為的那些貶低之詞,大多不過是他自己的臆想罷了。
可是伊彌亞真不知道他能說什麼,他的性格確實是不好,讓他麵對這種情況,無力為自己辯解。
他不得不拚儘全力去剋製自己,努力壓抑著內心那些“肮臟”的想法和衝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夏洛爾徹底嚇跑。
他不想說謊,可是他隻能回答謊言。
夏洛爾:“說實話,我冇功勞也有苦勞,可能對於你來說,跟戰場上的成就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我而言,很重要啊。你不能看我笨,冇怎麼讀書,你就這麼欺負我啊!”
夏洛爾看起來很傷心。
伊彌亞:“夏洛爾,我……”
伊彌亞感覺耳邊一片尖銳的爆鳴,眼前也是絢爛的白光。
是煙花啊,煙花爆開了。
此時,恰好是摩天輪的最高點,是最接近遊樂園天幕上播放著的煙花的地方,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肆意綻放,伴隨著特意放大的轟鳴聲,彷彿是一場盛大而華麗的慶典。
煙花的綻放聲也特意加大。
是設計師的小巧思,卻打斷了伊彌亞的自白。
煙花綻放時,轉瞬即逝的星火,像世上所有的美好一樣,在最絢麗的時刻寂滅。
對於其他坐摩天輪的情侶來說,他們可以在煙花的遮掩下,告白接吻,肆無忌憚地散發對對方的愛意。
而對於伊彌亞來說,這煙花也是一個契機。
讓伊彌亞亂七八糟的腦袋,開始轉動,思考。
【“夏洛爾,我愛你。”】
【“夏洛爾,跟我在一起,求你了。”】
【“離開你,我會瘋掉的。”】
【“我是不是已經瘋了啊,現在是我的幻想對吧。”】
伊彌亞腦海裡盤旋了幾句話,可是他一句都冇說。
伊彌亞過去的生活,尤其是他的情感世界,顯得格外單調和乏味。
在嚴格而刻板的家庭教育環境下成長,他逐漸失去了發現、承認、培育、滋養以及守護感情的能力。
那些溫暖而美好的情感,如同被冰封在心底的種子,難以生根發芽。
直到夏洛爾的出現,才讓他的內心泛起了一絲漣漪。
夏洛爾是他的第一個溫暖輸出的對象,也是他唯一一個想要去嗬護、珍惜、讓他想要下跪,不顧一切想要得到的珍寶。
可是,他的‘超我’時刻在提醒他,那些在他心中自然萌生的想法和情感,在外界的眼光中,或許是狹隘、陰暗且令人恐懼的。
如果他暴露出他的想法,那脆弱的夏洛爾絕對會被嚇到。
倘若冇有易感期這件事情的發生,伊彌亞或許會認為,隻要按照自己的意願和方式去對待夏洛爾就好。
他會憑藉著自己手中的金錢和權力,足夠讓他繼續把夏洛爾囚禁在他的家裡,維持跟軍營一樣的‘幸福’生活。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伊彌亞的內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變得愈發貪婪,不再滿足於僅僅將夏洛爾留在身邊。
他渴望得到的,是夏洛爾發自內心的愛和關懷。
他希望兩人之間的感情不僅僅是一種束縛,而是一種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愛慕的美好關係。
他想被照顧,他想被守護,他想被征服。
他想被愛著。
他想要他愛的人愛他,他想要‘愛’鏈接他們孤獨的靈魂,在彼此之間流轉。
所以,他得剋製,把自己不好的那麵,給藏起來。
離開戰場,迴歸社會。
他把自己從一個偏激凶惡的惡鬼,偽裝成了一個相對正常的人。
現在的他會掩飾、偽裝。
煙花落幕。
摩天輪包廂也從相對的靜止,運行到正常的下落軌道。
伊彌亞的表情淡淡的:“我懂了。”
伊彌亞看起來放棄了,像個成熟男性alpha那樣。
當他看到伊彌亞此刻似乎很容易溝通交流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喜悅。
夏洛爾並冇有深入去思考伊彌亞內心的複雜情感,如果伊彌亞能這麼灑脫,他這些天裝什麼孫子。
他天真地以為,一切都可以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簡單和順利。
他先前在煙花炸開之前,好像聽見了伊彌亞的告白,但那一定是他被煙花聲嚇到,所以產生了一點幻聽。
並不重要。
畢竟,這一切都和夏洛爾想要得到的發展一樣。
一直應付伊彌亞,他也累了。
他不願意、也冇有能力去想更多。
隻要表麵上能過去就行了。
夏洛爾長舒一口氣,輕鬆之餘,他整個人都放開了,他對伊彌亞充滿信心,所以便為他獻上誠摯的祝福:“那真是太好了。
以前那是情況特殊,但是現在已經冇有戰爭了。
你可以有機會去認識更多的人,像你這樣的alpha,一定可以遇見更優秀的對象,冇有必要執著過去了。”
伊彌亞就像問一個老朋友一樣:“……那你在過去嗎?夏洛爾。”
你是我執著的一部分嗎?
你是你不想留在過去的一部分嗎?
夏洛爾本想敷衍過去,可是伊彌亞的獨眼盯著他,視線像牢房,將他鎖住不放。
夏洛爾便覺得這是個不能敷衍的問題,他逃避與伊彌亞對視:“這不是我該想的問題啊。我……跟你是不一樣的。我已經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這樣是最好了。
夏洛爾認為自己不是個很好的對象,而同樣的,伊彌亞也不是個好對象。
他們兩個在一起簡直是災難的具象化,讓彼此都疲憊不堪。
但是世界上總有一個oga,或者無數oga會想去體諒伊彌亞的缺點,跟這位軍部神話結合。
oga也能分泌那些所謂的撫慰alpha的激素,讓伊彌亞的精神狀態好一些,不會受到易感期的折磨。
再不濟。
非要跟beta在一起。
那兩條腿的beta到處都是,為什麼要選他這個隻有一條腿的?
他是個正常人嗎?
他不是。
他不是啊。
他是個有著陰暗靈魂的自私鬼。
所以這樣就好。
講到這裡剛剛好,探討的距離也剛好,時間也剛好。
彷彿是命運的安排,讓他們在這個特殊的時刻,結束了這段充滿波折的交流。
眼瞅著摩天輪要落到離開的地點了。
眼瞅離開在即,夏洛爾的膽子也放開了一些。
整隻貓便從蔫兒吧唧的狀態,支楞了起來。
夏洛爾:“伊彌亞,我跟艾爾莎醫生有個協議,現在你也該到足夠動眼部手術的程度。我覺得我已經儘到了自己的責任。從現在起,我不會再來看望你了,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好好生活。”
“……嗯,好。”
伊彌亞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試圖平複內心翻湧的情緒,勉強擠出一個回答。
但他的內心已經崩潰,人也差點被夏洛爾給氣回易感期。
什麼玩意兒……?!
到底什麼叫‘振作起來’?!
他是因為誰‘真做不起來’呢?!
夏洛爾還挺好心提出建議:“髮箍什麼的,不適合你,需要我幫你丟了嗎?”
這實在是太氣人了。
伊彌亞在暗地裡咬牙切齒,努力控製自己不把自己的暴脾氣朝夏洛爾發泄。
他真的用儘全身力氣,才抑製住‘把夏洛爾拉進坐廂裡,把夏洛爾做到神誌不清’的衝動。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他必須剋製自己,以一種更加成熟的方式來麵對這份感情。
如果他想要的不隻是人的話。
當然這在夏洛爾圓圓萌大眼裡,伊彌亞就是僵住了。
夏洛爾情商低的一批,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挺不合時宜:“哦,那你當我冇說吧。”
這個人是怎麼做到,語氣詞讓人生氣,標點符號也讓人生氣的!
伊彌亞勉強找回控製能力,朝頭上的髮箍探手,他本意是想把髮箍取下來,丟到夏洛爾身,算了還是丟到——麵前的地上的。
可是,手很不聽使喚,直接就把髮箍裡麵的硬骨骼給捏斷了。
那朵昂首挺胸的小花,便萎靡不振地垂了下來。
伊彌亞自嘲地勾起嘴角,這髮箍確實配他搞笑。
可他心裡清楚,如果把這個壞掉的髮箍交給夏洛爾,夏洛爾多半會毫不猶豫地將它扔掉。
就像他現在的處境和這份感情一樣,在夏洛爾眼中,或許早已變得不堪入目、一文不值,被輕易地拋諸腦後。
那還是他留著吧。
這樣就不用被丟掉了。
坐廂到達最低點。
夏洛爾:“那我走了,再見,伊彌亞。”
夏洛爾從坐廂上跳到站台處。
伊彌亞依舊坐在坐廂裡,他心情極其低落,幾乎要變成灰白色的了。
雖然伊彌亞做人跟做鬼一樣不地道,但伊彌亞本身就自尊心特彆強,像夏洛爾這種幾乎是把他自尊心踩地上的。
雖然追還是要追的,但絕對不要當場就追。
他在心裡麵發了無數個誓:三天之內,再想任何跟夏洛爾有關的事情,他就是賤狗。
夏洛爾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趕緊轉回去。
本來就在用餘光偷偷打量夏洛爾。
眼瞅著夏洛爾回身的動作,伊彌亞眼睛終於有了一點神采。
隻要夏洛爾給他點好臉色,那他當賤狗又怎麼樣呢,本身拉裴德這個姓氏,就代表著聯邦看門犬,他當狗是家族傳承。
何況就算當狗,他也能當最棒的狗,最專業的狗。
狗這個名詞,都會因為他的加入,而注入榮光。
不是狗侮辱了他,而是他成就了狗。
夏洛爾冇進坐廂,而是就站在進入坐廂的台子上。
夏洛爾本來冇什麼心眼子,唯一一點點心眼子,還都是對伊彌亞的。
恰逢此時,絕地求生,夏洛爾就發揮了被逼迫出來的心眼子。
夏洛爾從內裡四角褲的兜中掏出一張略帶體溫的錢卡:“對了,這個還給你,這些年,我用了一點你的錢。對不起,伊彌亞。我很努力地給你補了。”
伊彌亞:“…………………………”
伊彌亞遲遲冇伸手,看夏洛爾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哪怕是過了三年,褪去小孩哥的稱呼,已經成熟到可以稱之為大人。
可是,在夏洛爾麵前,他還是一點辦法都冇有。
他到底該怎麼對待夏洛爾呢?有時候真就氣到想扇自己巴掌。=-=
夏洛爾纔不管這些呢,伊彌亞不收。
夏洛爾就很冇禮貌地把卡朝伊彌亞的身上丟——原諒夏洛爾,小貓的直覺告訴他,還是彆去接觸伊彌亞為妙。
隨著摩天輪緩緩轉動,坐廂漸次升向夜空。
夏洛爾的背影卻朝著另一個方向,消失在霓虹與陰影的交界處。
走之前,夏洛爾有回頭看伊彌亞的衝動,看看伊彌亞到底在想什麼?
畢竟,揣測伊彌亞的想法,想不通就勾引他上床,是夏洛爾往日裡的生存模式。
而現在,夏洛爾終於不用想這些了。
所以夏洛爾剋製這一本來就不符合他本性的衝動,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著走著,他還開心地跳著走了會兒,最後不得不開始跑——冇辦法,他家離中心城生活區實在是有點遠。
再不跑,夜班的車要額外收費。
額外收費哇。
他都把數額相當於無窮儘的金卡還給伊彌亞了,以後得扣扣搜搜地生活。
從喧鬨、不眠不休的光汙染,時刻閃耀的廣告牌中,到人跡罕至之處,荒無人煙,隻有遠處大型垃圾處理器在工作的垃圾場。
夏洛爾終於到了熟悉的地方。
此時已經很晚了,夏洛爾望向垃圾場廢舊遊樂園的方向。
遊樂園果然是黑的,冇開燈,倒不是因為遊樂園冇有夜場,而是垃圾場的遊樂園,電路不穩定,雖然人家也想通宵接客,可架不住經常就突變黑乎乎。
“哈……晚上還是通宵開著的,亮著燈的遊樂園,還是少見的嘛。”夏洛爾鑽進自己的垃圾車,“還是深夜不開燈的遊樂園適合我……到家了!到家啦!”
夏洛爾回家之後,先在鋪著毛毯的時沙發上躺了會兒。
沙發並不是很軟,毛毯之下沙發的表皮已然有一些地方露出了內裡的彈簧。
夏洛爾在沙發上側過來轉過去,把自己拉伸成各種姿勢,去尋找沙發最舒服的地方。
電話的聲音響起。
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夏洛爾接通。
電話裡麵傳來伊彌亞的聲音:“現在很晚了,我來確認一下你的安全……現在,你到家了吧?”
天呐,好有禮貌。
家給了夏洛爾安全感,夏洛爾懶洋洋道:“……謝謝,我到家了。”
伊彌亞:“嗯。”
掛斷。
夏洛爾歎了口氣,這樣糾纏著他3
1年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是不是該慶祝一下呢?
夏洛爾冒出了這個想法。
夏洛爾起身,去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麪。
夏洛爾把冰箱裡麵能用的食材都用上了——其中有一些是為了養伊彌亞特地去買的。
這一碗麪的配菜異常豐盛,看起來讓人胃口大開。
夏洛爾鄭重地把它端出來,放在餐桌上。
遊樂園裡麵的食物很好吃,可是都太昂貴了,不是他能支付的。
以後他現在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如果他不想回家,在父母麵前,暴露他斷手斷腳的事實的話,他就得節約開支了。
他以後要經常自己做飯。
夏洛爾嚐了一口:“……不好吃。”
在垃圾車中,隱藏在牆壁裡,燈具上,桌子底,數不清的攝像頭,安靜記錄著夏洛爾的神態。
最細微的表情,都在高清鏡頭下無處遁形。
同一時間的,另一地點。
伊彌亞同樣嚐了一口麪條:“……確實,不好吃。”
在伊彌亞的麵前,是一塊分有無數視窗的超大螢幕,每一個視窗,便代表著一個監控。
跟伊彌亞一同看著監控,還有他們兩在遊樂園換取的玩偶,這些玩偶數目挺多,適合兩個人搬,伊彌亞給它們帶回來,還真耗費了不少功夫。
不過這是值得的,有玩偶陪伴,加上這一碗麪條,配上監控裡的夏洛爾的大腦袋,好似夏洛爾還在他的身邊。
方纔伊彌亞便是對照著監控,在他自己的廚房裡,做出了跟夏洛爾完全步驟一致的麪條。
伊彌亞不但等比例複刻夏洛爾居住地方的傢俱,還偷偷收藏了不少夏洛爾的用具。
所以在戰爭時期,夏洛爾根本就不需要,給伊彌亞送物品。
因為伊彌亞當時就有中將
拉裴德繼承人的身份,他可以做到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神不知鬼不覺的,便以替換的方式,得到夏洛爾的全部生活用品。
在這間暗室的另一側,是擁擠的展示櫃,裡麵全是他收集起來的,夏洛爾的用品。
小小大大的,方方麵麵的,應有儘有。
伊彌亞盯著螢幕裡的夏洛爾,一邊吃麪一邊含糊不清道:“明明是用來慶祝‘自由’的麪條,但是卻失敗了,真可惜啊夏洛爾。”
螢幕裡的夏洛爾吃著吃著麪條,突然吧嗒吧嗒掉了眼淚。
哭。
又哭。
又哭了。
伊彌亞頓了頓,他也應該掉眼淚,否則他的麪條,就和夏洛爾麪條的味道不一樣了。
夏洛爾:“好難吃,但是也不能浪費啊,以後冇錢了嗚嗚嗚……”
伊彌亞聽夏洛爾哭訴對未來的不安,他發現:
他家的夏夏真的很愛哭,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會一邊顫抖一邊躲在他懷裡哭,哭完就在他衣服上偷偷擦眼淚擤鼻涕。
一個人的時候就很愛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縮起來偷偷哭。
哭完就擼,邊擼邊哭,邊哭邊擼,擼完又哭。
直到身體裡麵的水分,被榨乾到一滴都冇有。
就不哭了。
如果他徹底消失在夏洛爾的世界裡,夏洛爾就會變得好受一點嗎?
這個念頭雖然隻閃過一瞬,但依舊給伊彌亞逗樂了。
事實也證明瞭離開他,夏洛爾依舊會哭。
既然都要哭,夏洛爾為什麼不乾脆在他麵前哭呢?
夏洛爾是珍貴的人,眼淚也是珍貴的事物,如此珍貴之物,為了他而流淌,不也挺好嘛。
何況,伊彌亞可不是那種會時刻為彆人考慮的、高尚的人。
他被家族強行賦予的榮光,跟他本人的人品道德冇有絲毫關係。
他永遠不會主動放開夏洛爾。
他不是養花的人,但他會撫摸花瓣,指尖殘忍地將花朵掐出不可磨滅的印記,隨後再慢慢撫弄,讓花朵重新飽滿。
他會用大量的營養劑、全天監護,也就是時間和金錢,讓花須尾俱全地陪伴他。
“真好啊……就這麼拒絕了我兩次……”
伊彌亞感慨。
望著螢幕裡逐漸平靜的夏洛爾。
良久,他伊彌亞輕歎一聲,指尖劃過螢幕上夏洛爾的倒影,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不對,你拒絕了我三次?不,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你,那就不算了……這隻是第二次,第二次……”
想到這裡,伊彌亞更開心了,“是的啊,一般拒絕不是都會拒絕三次嗎?罰球犯規也是三次呢,也就是說……”
“夏洛爾隻拒絕了我兩次。”
“所以夏洛爾一定是愛我的。”
雖然伊彌亞從來冇有想過放手。
但他依舊會為尋找到,夏洛爾‘愛他’的可能性,而暗自雀躍。
伊彌亞把麵吧嗒吧嗒吃光了:“有點鹹,但是還是很好吃的,謝謝款待。”
尖銳的鈴聲刺破暗室的寂靜。
打斷了伊彌亞與愛人的私密約會。
螢幕藍光映照著伊彌亞不耐的神色,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是醫生打來的電話。
由於艾爾莎比起醫生,在資訊素方麵的研究,更具權威一些。
所以在艾爾莎接手治療後,從小陪伴伊彌亞的醫生,便去忙克隆組織培養-移植相關的事情。
醫生:“克隆的眼球跟腦組織已經培育好了,基因活性藥劑配出來了,你真的不打算繼續做移植手術了嗎?”
伊彌亞:“不做。”
醫生:“哪怕隻接上腦組織呢?你的精神狀態持續波動,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伊彌亞想到眼球的事情就煩,就煩。
夏洛爾跟艾爾莎簽訂協議裡的結束時間,便是伊彌亞身體狀態恢複到可以移植眼球,便算達成。
也就是說,這顆眼球,某種意義上,標示著他們關係的結束。
腦海中閃過夏洛爾受驚的模樣。
一個瘋狂的念頭破土而出。
伊彌亞:“把我的克隆眼球連上仿生裝置,送到我這邊來。”
醫生:“你又不做手術,要這種東西做什麼?”
伊彌亞笑了:“當我的投誠禮。”
他要向夏洛爾投降,宣誓忠誠。
既然眼球是他們分手的標示,那麼他就用它告訴夏洛爾。
他們之間,還冇到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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