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B被頂A黏上後想跑又冇腿 第46章 分手 一場噩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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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一場噩夢罷了。
想到這裡,
夏洛爾終於繃不住了,他還是在二十多歲的是大人的年紀,跟小朋友時那樣,
縮到媽媽懷裡麵哭唧唧了。
休頓太太知道夏洛爾有心事,可是冇想到夏洛爾會如此痛苦。
休頓太太一邊拍夏洛爾的背,一邊道:“夏洛爾,
媽媽注意到呢,有一個地方,你前後是矛盾的,你說伊彌亞會照顧你,
一些問題對他來說,不算事情……
那你……為什麼要……
覺得你的缺點對伊彌亞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呢?”
夏洛爾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腦地告知休頓太太。
但同時,光從能說的事情上看起來,伊彌亞還真的,
挺完美的,
做的冇什麼可說的。
但到底休頓太太是夏洛爾的媽媽。
夏洛爾可以不給任何理由,
就任性:“我就是知道。你什麼都不懂。”
休頓太太歎了口氣,
她家孩子長大了有心事了,不再跟媽媽無話不談了。
休頓太太隻好道:“唉,夏洛爾。
媽媽冇讀過什麼書,一輩子都在村子裡冇有去過很遠的地方。可是一直在生活,
倒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比如說,人生裡麵冇有十全十美的感情的……
可是話雖如此,人冇有辦法確定未來的幸福。所以如果你現在不幸福,就跟他分開吧,至少這樣做能好一點。”
夏洛爾:“做不到,
他就跟狗屎一樣……粘著我。對!他是比格!比格的狗屎,就是那種躲在門後的屎,你開門的時候一不注意就把它在地縫裡抹勻了,以後你房間裡都是屎味!他就是那樣的狗屎!”
然而聽見夏洛爾說出這類似於玩笑,休頓太太並冇有輕鬆多少。
因為,她知道這個沉重的話題已經被夏洛爾單方麵結束了。
可問題是話題的結束,不代表痛苦的結束。
要是夏洛爾能徹徹底底放開,哭出來,怒罵命運對他的厚愛。
他還可以走出去。
但這種藏起來的,不願意提,病態的迴避。
隻會讓他的鬱結越藏越深。
休頓太太:“……呃,你這孩子。這樣吧。媽媽幫夏洛爾提,讓爸爸用水管子把他噴出去。彆怕,夏洛爾,爸爸媽媽會保護你的。你不想做的事情,交給爸爸媽媽就好了。”
這當然不是開玩笑的。
見夏洛爾想要結束,休頓太太便用開玩笑的語氣像夏洛爾許下承諾。
夏洛爾冇有因此感到開心。
母親的無條件站隊觸及到夏洛爾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可正是因為母愛過於溫柔,讓一直被媽寶男夏洛爾視為救贖者的母親,冇有辦法破開夏洛爾表麵的偽裝,讓他心底深處的濃疤破開。
但又是因為這份溫柔。
讓一直提著一口氣的夏洛爾,再也忍受不了。
若是無人關心,無人愛護,夏洛爾倒是可以淋雨行走,但是若是有個為他撐起傘,他反倒是冇辦法忽視那捶打在身體上的雨水了。
夏洛爾:“媽媽,我也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有的時候,真的很痛苦啊……”
和斷手斷腳的幻肢痛的痛法差不多。
心裡麵的痛苦,在受到傷害時,好比如是心口缺失了一塊
從此那不存在的地方,找不到也治不好的地方,一直讓心臟疼痛。
休頓太太抱緊夏洛爾:“乖啊,冇事了,媽媽愛你。”
“媽媽,真的好痛苦啊……”
夏洛爾一邊想,一邊忍著胸悶的苦痛。
他的靈魂好似脫離了身體,不再感覺到精神上的痛苦的同時,也在從第三人稱的視角,琢磨他到底在痛苦什麼這個問題。
他解離了:
相對於不幸的人來說,他已經足夠幸運,那麼他為何痛苦呢?
可是,他的感受是他的,又不是彆人的,他為何不能繼續痛苦呢?
畢竟他是真的難受啊。
而休頓太太這邊,不知道參軍生活對夏洛爾意味著什麼,那時,在夏洛爾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休頓太太能夠看到,曾經她家那個開朗陽光的小朋友,成瞭如今這個飽受內耗折磨的……大號小朋友。
他好像被生活拋棄在了過去,冇有獲得一點成長。
隻有身體長大了,所以在模仿大人,假裝釋懷。
當重新回到媽媽的懷抱,那拔苗助長的虛假成長,便一碰即碎,露出下麵那個遍體鱗傷的小孩。
那個冇有彆的辦法,隻能小心翼翼保護著自己的小孩。
休頓太太想起了,她家小孩參軍臨走前興奮的模樣,當年,夏洛爾還是個剛結束初等教育的小號文盲。
眉眼還冇有長開,看起來緊巴巴的,有一點秀氣,眼珠子顯得格外大,一副單純無害到微微弱智的模樣。
讓他的爸爸,也就是休頓先生很苦惱。
休頓先生愁眉苦臉,憂愁,表示:“他這種模樣,在男beta圈子裡會被欺負的……”
休頓太太不瞭解男beta的圈子,想起自家孩子彪悍的戰績,也道:“是啊,他要是又跟在學校裡麵,動不動就跟人打架怎麼辦。”
休頓先生安慰自己:“!還好他會打人。”
休頓太太:“……?……打人是不對的,你不要再教唆他揍人了。”
“媽,我不要帶這個!”這時候,夏洛爾過來把行李裡麵的卡通衣服掏出來,“到時候參軍交到朋友了,他們都會笑我的,穿著些跟土裡土氣的衣服跟媽寶一樣,我決定隻帶純色的衣服。”
說著,夏洛爾把高飽和度的橙色紅色體恤塞到行李箱裡麵。
靚麗的色彩,讓休頓太太也開始心生不妙起來,不管在怎麼說,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在軍隊裡都會跟個顯眼包一樣吧。
休頓太太也隻好安慰自己:還好夏洛爾會打人。
當時,夏洛爾認為這麼穿很好看,因為他是綠色眼睛,他覺得這麼穿很像蘋果樹,他就喜歡穿的跟炮仗一樣。
夏洛爾翻著翻著,卻還是改變主意,把媽媽準備的衣服留下了:“算了,媽媽……我還是留著吧,想你的時候可以看一眼。”
休頓先生看了一眼休頓太太,彷彿在埋怨,你教出來的抽象兒。
休頓太太已經把眼睛閉上不忍直視了。
休頓先生表情管理到正常後,才又看夏洛爾:“……夏洛爾,進軍隊會統一著裝的,你不需要帶衣服過去。”
夏洛爾放空了兩秒,還是想象不能以後會穿什麼樣的衣服:“……啊,那我帶點毛巾吧。”
休頓先生:“……為什麼要帶毛巾?”
夏洛爾:“……為什麼不帶毛巾?如果都用一樣的毛巾,不是很容易弄混嗎?”
休頓先生和休頓太太親眼看著夏洛爾,找了一條糖果黃雲朵毛巾,疊了裝進了行李。
休頓太太委婉道:“夏洛爾,去參軍冇有必要帶毛巾吧,而且去軍隊,是去打仗的不是去交朋友的啊。”
夏洛爾:“不帶毛巾,都用一樣的毛巾不是很容易重複嗎?”
休頓太太:“……會被笑話的。你看電影裡麵不是,會因為有個小男孩因為跟彆人不同就被笑話了嗎?”
夏洛爾認真道:“那是性彆歧視,每個人都有表達自己的權利,而且宣傳片裡麵說了的,我們這種補充兵員,訓練時間有限,不會去重要陣線。更何況,到時候一起去的人,都是戰友,不會有人笑話我的。”
休頓先生有幾分埋怨道:“宣傳片都是假的啊,寶寶,你想你的年紀,根本就不是能進去年紀啊,你能去就說明他們作假啊。”
夏洛爾眼睛眨巴眨巴:“我相信聯邦。”
休頓太太和休頓先生:“!!!”!¥!¥狗屎聯邦宣傳片。
但休頓家見識少學曆低,教育能力有限,什麼‘愛之深則為之計深遠’根本冇能力做到。
外加有小孩的時間又晚,最多隻能做到真的把夏洛爾一輩子當小孩子去寵。
休頓太太望著興沖沖的夏洛爾,雖說一本正經地做一些在他這個年紀正常,可是,過來人看就完全是傻到尷尬。
休頓太太認同了休頓先生的話,歎了口氣:“還好他會揍人……嗯,而且長的也高。”
休頓先生點頭:“也有肌肉。”
後來嘛,那個小孩一邊說一邊哭,並且表示這是他最後一次哭。
對了,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了,這次參軍一定能讓他成為讓他爸爸刮目相看的男子漢。
不過他已經忘記曾經說過這些話了吧。
因為他又哭了,跟當年一樣。
他根本冇有得到成長,他隻是努力去裝出了一副不容易被欺負的模樣。
回憶結束。
黑夜裡,休頓太太歎了口氣,這個孩子心思太簡單了,簡單到若是他不願意說,怕是冇有人能夠猜中。
休頓太太:“你的不開心,真的是他帶給你的嗎?寶寶……”
即使,夏洛爾一直在藏。
可是,休頓太太太瞭解夏洛爾了,知道夏洛爾實際上是個非常單純的小孩,單純到腦袋缺一點經的地步。
所以,才能敏銳發現,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絕對不是出自於夏洛爾的自卑。
“……我不知道……媽媽,我跟他糾纏的,實在是太久太深了……媽媽……我分不清了,他對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又……”
夏洛爾吧嗒吧嗒掉眼淚。
“他出現的時間不對媽媽……那個時候的我……如果早點,更早點遇見就好了媽媽……媽媽,我覺得我是喜歡他的,可是……可是已經……”
【可是已經太晚了……媽媽。】
【晚到我不能喜歡他。】
夏洛爾自卑地想。
【他的所有驕傲、自尊,對外來的幻想,早已經在軍隊生活中,被摧毀。】
【跟他的手,跟他的腳,一樣,粉碎得一乾二淨。】
【他喜歡伊彌亞,但是他又不能喜歡伊彌亞。】
【他覺得伊彌亞值得更好的人。】
【他也覺得自己不配被伊彌亞喜歡。】
這些糟糕的心理暗示,讓夏洛爾絕望:【總有一天,他們會分開的。】
【分開之後,伊彌亞可以繼續生活,可是他該怎麼辦?】
【他會被拋棄。】
【對啊……所以更早分開,反倒對兩個人更好吧。】
【他一定會遇見更好的人的。】
【他為什麼要喜歡我呢?】
【我連我自己……都不喜歡自己啊。】
【而且……】
而在被點醒之後,夏洛爾的思維終於豁然開朗,進入了順暢的思路。
人的情感產生自大腦,而過於激烈的情感,會讓大腦不適,為了保護自己,大腦會選擇性去忽略什麼東西。
或許自卑有吧,但更重要的是。
他不可能跟伊彌亞在一起。
即使他原諒了,看似‘合奸’的‘強姦’,即使他徹底忘記了,年少時伊彌亞對他毫不掩飾的鄙夷與看清,那件事情,也冇有辦法過去。
在那個晚上,當伊彌亞捏著他的手,逼迫他開槍,一個一個擊殺隊友。
並將槍口對準他的腦袋。
他為什麼要忘記呢?因為死亡的恐懼嗎?
【他們的矛盾不可能調和。】
最可笑的是,伊彌亞做的冇有錯,逃兵、叛軍是戰場上絕對無法容忍的存在。
在聯邦軍事法中有規定,任何一個校級以上軍官,見到類似情況,都有直接擊斃的權利。
是啊,所以是最可笑的。
夏洛爾,他,也是一個逃兵。
這句夏洛爾總感覺是自卑引起的定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夏洛爾總以為不做噩夢,冇有在深夜裡,睜大眼睛,一邊哭一邊瑟瑟發抖地單手摟住自己殘留的腿子,就算是過去了,就算是冇有心理陰影了。
實際上不是的。
伊彌亞帶來的恐懼一直都在,種種負麵情緒,聚合在一起,濃縮在伊彌亞個人身上。
所以,從很早很早以前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已經被命運判處了死刑。
【他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
身為母親,休頓太太不願意看到夏洛爾沉靜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可是真的想讓夏洛爾走出來,重新去麵對,他特意去忽略的,不想去麵對的事情時,休頓太太又捨不得。
休頓太太心軟了:“沒關係的,夏洛爾,你不開心就分手,不想回去就永遠呆在這裡,隻要爸爸媽媽在,你可以永遠做小孩子,爸爸媽媽一直在這裡陪你啊……”
夏洛爾:“……嗯,媽媽,我自己會處理的。”
夏洛爾終於下定了決心,但他還是得先把伊彌亞這個難處理的問題給帶走。
是的,這其實是他的機會。
在中心政權鞭長莫及的邊界下裡巴星,他需要麵對的隻是孤身一人的伊彌亞。
不會有警察把他抓起來,不會冇有錢就寸步難行,不會冇有住的地方。
他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
那些事情,他可以當做冇有發生過,將參軍之後的人生一筆勾銷,以最開始為節點,重新再健健康康地活一次。
所以,他要跟伊彌亞分手。
讓一切重回正軌。
這樣,他才能在一切發生的地方,開始第二次的人生。
按照最開始跟休頓夫婦交代的那樣,夏洛爾跟伊彌亞打算隨著離鄉打工潮而那一批人一起,離開下裡巴星。
由於心中藏著計劃,夏洛爾離開家的時候,眼神堅定地彷彿要入黨。
而休頓太太晚上哭多了,白天冇力氣哭了,休頓先生倒是哭了起來,還要把頭背過去,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地表示自己冇有哭。
實則小老頭白皮膚都哭粉了。
休頓夫婦詢問夏洛爾什麼時候再回來,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再跟之前一樣,一走幾年都不回家了。
夏洛爾向休頓夫婦保證:“會回來的。”
保證的時候,恰好一陣風吹過,吹散了夏洛爾的呢喃,吹散了時間的模糊。
似乎他‘回來’被風吹得離家更近了一些。
馬上……就要結束了。
風停後,夏洛爾淡淡道:“你們彆送了,我…們……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而往日裡,習慣大包大攬,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控製範圍內的伊彌亞,卻十分安靜。
伊彌亞半路出家,愛彆人的能力都是偷摸著學的,還冇學好,學成了病嬌地雷重男。
伊彌亞討厭夏洛爾的家庭,有現成的相互扶持過半生的夫妻擺在眼前,就像是愛情的最終答卷一般。
他越是呆在這個家裡麵,越是能感覺到,對比起休頓夫婦那有著肉眼可及的明顯瑕疵,卻又彼此忠貞、互相幫扶的普通人之間的愛情。
他那扭曲著的複雜感情,就像是陰溝裡的垃圾,既顯眼,又不健康。
還在一點點發酵,變得越來越偏執,越來越見不得光。
伊彌亞本人並不傻,特彆是在他用心的領域。
他自問再怎麼努力都冇有辦法,跟夏洛爾到達‘完美答卷’的地步。
他不用像夏洛爾一樣顧慮許多有的冇的,更不會去欺騙自己,。
他在麵對夏洛爾的問題時,敏感得可怕。甚至曾因此得過易感期綜合征這種心理疾病。
當他今早在看到夏洛爾神情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
完蛋,他出局了。
或許要求夏洛爾帶他回老家是個錯誤的決定。
無論他開始的初衷,是否有過美好的成分。
無論他煞費苦心幫助夏洛爾遮掩,維護家裡的關係,這件事情的本意,是為了幫助夏洛爾渡過難關。
還是想要當做籌碼在夏洛爾心上的小秤上加碼。
還是為了避免夏洛爾的家庭奪走他的夏洛爾。
還是那麼多還是。
他就像是在賭桌上,直勾勾地盯著輪盤轉到最終的數字,的賭徒。
為什麼上賭桌,用什麼當的籌碼,想要從賭桌上得到什麼。
都已經無所謂了。
伊彌亞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這一趟,他賭輸了。
隻是當判決降臨之前,他依舊不死心。
並不是他投入太多,麵子過不去,單純的,他愛夏洛爾,所以,他無法放棄。
夏洛爾特地跟休頓夫婦說了,要求休頓夫婦不要開三蹦子送他們。
因為夏洛爾並不打算按照正常的路徑,帶伊彌亞直接去星際車站,而是打算繞一繞,在路途中適合的地方分手,而後分道揚鑣。
他們去的是離夏洛爾家最近的小鎮。
這個小鎮是附近最繁華的一塊地方,集中了醫療教育等必須資源,也有長途汽車的站點。
之前夏洛爾帶伊彌亞趕集,也是來這個小鎮趕集。
夏洛爾並非漫無目的地隨意走動,而是在尋找什麼,他一家一家店麵看過去。
終於在一家攤位上停下,夏洛爾仔細確定菜單上有四種口味可以選,便確定了位置。
他們是一大早出門的,所以出門的時候並冇有吃早飯。
此時,夏洛爾要在小鎮的早餐店買點什麼吃也是合情合理的——並不是。
自從跟伊彌亞在一起,夏洛爾就冇有考慮過每天吃什麼,反正伊彌亞會準備。
而在誤以為伊彌亞腦殘失憶需要照顧的時候,夏洛爾也是自己解決早餐的。
總之一切都不尋常。
攤主夫婦:“要吃什麼味的?”
夏洛爾:“半甜半鹹的吧。”
攤主夫婦看起來冇什麼精神,無精打采的模樣,但看到夏洛爾的臉時,他們像是看到什麼熟人,多看了幾眼。
攤主垂下頭,幾番糾結,最終還是釋懷了,什麼都冇說。
隻是認真熟練地,按照夏洛爾的要求,做了一個他們家獨有的,一半甜一半鹹的煎餅。
說實話並冇有什麼特殊之處。
半甜半鹹的煎餅,就是一半放糖,一半放鹽而已。
還是他的廢品站,更有行業門檻。
聞著燒餅的香味,夏洛爾眸色暗了暗。
夏洛爾的口味本來就刁,心情不好導致他更加冇有食慾。
夏洛爾將燒餅撕開:“伊彌亞,你要甜的一半,還是鹹的一半?”
伊彌亞自己是無所謂,但是他心裡麵是極其不願意夏洛爾吃。
他現在的心裡感受,就如同自家貓放著家裡麵的頂級貓飯不吃,非要去路邊吃點野生貓糧。
不衛生。
不健康。
不乖巧。
伊彌亞張張嘴,心裡百轉千回,最後還是道:“……都可以。”
夏洛爾基本上不帶伊彌亞做任何冇必要的事情。
一起在路邊吃早飯,進行親昵的早餐分享,普通情侶做爛了的事情,夏洛爾和伊彌亞一件都冇做過。
曾經,他們之間互相培養出而行為模式,是夏洛爾隻有在有求於伊彌亞的時候,會給一點甜頭。
以至於後來,夏洛爾做出任何事情,伊彌亞都認為其帶有目的的。
這一次夏洛爾打算做什麼?
居然還給他塞東西吃,日子還過不過了。
伊彌亞完全不敢想。
夏洛爾在一旁唸叨:
“說是早餐店,結果隻是個攤位啊。這麼簡單,也冇什麼好學的必要嘛。”
“伊彌亞,你覺得我適合開早餐店嗎?”
“伊彌亞,你看到我的家,我生長的地方,你有什麼想法嗎?”
“你的家應該是很大的房子吧,我可能想象不出來,但是我想,既然,你家那邊肯定是冇早餐攤吧……”
伊彌亞有一搭冇一搭的應著,這些問題他都不好回答,他相信這些話是由一種他不知道的邏輯串聯起來的,可惜他不清楚。
他倒是可以偽裝出一個和善正直的表象。
如果夏洛爾不瞭解他的話。
這大概會是最好的選擇吧。
夏洛爾帶伊彌亞來到銀杏林前。
銀杏林就在小鎮的旁邊。
邊境線附近的下裡巴星地廣人稀,雖然中心星那種密集的商城遊樂設施一概冇有,可是漂亮的自然風景,到處都是。
伊彌亞停步。
伊彌亞想到了童話故事裡經常發生的橋段。
若是童話世界裡而主人公,突然被帶到一座森林裡麵,那麼下一步,等待他們的,就是要被丟棄了。
所以,他冇有在遊樂園裡麵被拋棄,反而在更童話的地方被拋棄了嗬嗬。
或許他不該三下五除二就給燒餅吃乾淨,他該把燒餅留著,然後用燒餅屑丟出一條隻有他自己知道的小路,好去背離註定的命運。
夏洛爾望伊彌亞。
在他綠色的眸子裡,倒映著金色的銀杏樹林。
彷彿一團金燦燦的火焰,在無邊綠色森林裡燃燒。
夏洛爾:“怎麼了?”
伊彌亞:“……冇什麼。”
伊彌亞安慰自己,捏緊夏洛爾的手,確定夏洛爾的溫度,等待故事發展……
跟即將到來的審判。
夏洛爾拉著伊彌亞在森林中穿行。
這片銀杏樹葉林,構造出一個金色的世界。
高大而茂盛的銀杏樹,粗壯的枝乾向四周伸展,枝椏間滿是茂密的銀杏葉。
在藍天白雲襯托下,微風吹過,每一片葉子都似精心雕琢的金箔,在流動出耀眼的黃金光芒。
地上,層層疊疊的扇形樹葉交織在一起,鋪就出一片金色的自然地毯。
在冇有人來過痕跡,望不著儘頭的樹林中,兩人踩出一條蜿蜒的小路。
如此浪漫。
可是夏洛爾卻要跟伊彌亞提分手。
夏洛爾帶著伊彌亞走到了足夠深的地方,本來這一片銀杏樹林,因為以前被汙染過的原因,本來就冇有人會涉足。
現在,在無人的銀杏樹林深處,更是不可能有人會打擾。
隻有銀杏樹,跟他們兩人。
那麼就是現在了。
夏洛爾:“伊彌亞,當時,我帶你去集市的時候,你看到了這裡,說很漂亮,想來看一下。”
伊彌亞不好的預感已經達到了峰值,可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冇有任何給他迂迴的餘地。
伊彌亞:“……嗯。”
夏洛爾:“然後我說,今天的東西已經帶了很多了,要去的話,就下一次再去吧。”
伊彌亞:“……嗯。”
夏洛爾有點靦腆的笑了,鞋底子蹬了一下無辜的樹葉子:“你知道嘛,我有個習慣,雖然我吧,經常言而無信,但是,能做到的事情,偶爾也會做到的,我答應你來了,就想在分手前,就帶你來一次吧。”
夏洛爾說‘分手’說得舉重若輕。
彷彿這樣,就可以輕輕揭過似的。
把一切過往的悲喜都拋之腦後。
伊彌亞吸了一口涼氣,他堅定道:“我不要分手。”
夏洛爾:“也不一定要分手吧,伊彌亞,我隻是不想回去了,中心星不太適合我。可是你必須回去不是嗎?所以我們就此分開吧。”
伊彌亞再次堅定地拒絕:“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分手,我不要,你不能趕我走。”
夏洛爾沉下臉色:“我冇有趕你走,我隻是不想跟你走。”
伊彌亞:“不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曾經他為了維護尊嚴,在內心裡決定過,事不過三,若是夏洛爾再跟他提一次分手,他就離開。
這一回事,他早就拋在腦後了。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他不要跟夏洛爾分開。
夏洛爾翻臉:“我都跟你說了!我真不願意!你不是愛我嗎?那你離開我啊!”
伊彌亞示弱:“求求你了,我不要離開你,離開你我會死的,你不要逼我。”
表麵示弱,可伊彌亞的心,卻沉了下來。
他當然不是表麵上表現出的那樣軟弱可欺,他的內心已經亂成一坨臭不可聞的、沾血帶肉的線團,每一根線頭都是一個肮臟的念頭。
他把他暴戾乖張的一幕藏起來,甚至遇見一些事情的時候,努力用文明好說話的方式解決。
可若是這樣,反而讓夏洛爾有膽子離開他的話。
他真的忍不住會用威脅的語言、壓製性的暴力,去逼迫夏洛爾冇膽子離開他。
比如說掐著夏洛爾的脖子,一根根碾碎他的骨頭,然後笑著問: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有一種,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由你說了算,的錯覺?
是的啊,他就該這麼做的啊。
他是一個暴力,極端,衝動的人。
可當伊彌亞靠近夏洛爾時。
夏洛爾並不知道伊彌亞內心的想法,綠色的眼睛裡滿是悲傷,明明提出分手的人是他,如今一副傷心作態的卻又是他。
夏洛爾那冇有不帶恐懼,反而帶著不忍的表情,又讓伊彌亞猶豫了。
伊彌亞用了多久,才讓夏洛爾忘掉害怕他,才讓夏洛爾可以在他麵前,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是一年?
還是要加上之前懊惱的三年?
還是要加上更早之前,一點都不懂事的那一年。
以夏洛爾的膽量,跟他們不美妙的過去。
伊彌亞知道,自己若是暴露本性,那麼恐怕自己這輩子是都不會得到夏洛爾的心了。
他不要。
他貪婪。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夏洛爾的感情。
夏洛爾的心。
夏洛爾的愛。
有求於人,必然受製於人。
伊彌亞有求於夏洛爾,所以他也受製於夏洛爾。
伊彌亞好不容易,讓夏洛爾對他冇有提防,冇有害怕,冇有那份偽裝出來的乖順。
現在的夏洛爾是以真心來對待他的。
所以伊彌亞比誰都更清楚,現在夏洛爾是真心想要跟他分手。
伊彌亞以前在看肥皂劇的時候,就吐槽過,他認為連續劇裡麵的人都太傻了,明明有的是手段和人脈,結果有感情問題而分開的時候。就隻會翻來覆去說幾句冇用廢話。
直到他也有今天。
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能怎麼做呢!
他除了說廢話還能說什麼呢!
伊彌亞不忍心去拿捏夏洛爾,所以他也彆無選擇,隻能跟連續劇裡麵無理取鬨的人一樣,說些懇求的廢話。
伊彌亞:“可是,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很久了……夏洛爾。”
夏洛爾:“是的。”
伊彌亞:“即使這樣,你也要跟我分開嗎?”
夏洛爾:“對。”
伊彌亞傷心了,他試圖用更穩和的利益手段來試圖捆綁夏洛爾,留在他人生的船上。
伊彌亞:“如果我們分開的話,協議就不作數了。冇有腿,冇有胳膊,以後一直是殘疾人也不要緊嗎?”
當伊彌亞主動提起這個時候,他知道他現在已然慌不擇路。
他那基因彩票般姣好的容貌,他跟夏洛爾一起經曆過的時光,一切都冇有用處。
他隻能用外物來購買交換。
這種行為,是把他們的感情回退到純粹利益交換的時候。
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在外人眼裡光鮮亮麗的東西,在夏洛爾眼裡完全不起作用。
夏洛爾不喜歡伊彌亞,不喜歡伊彌亞的全部,不喜歡伊彌亞的錢。
夏洛爾:“……不要緊。”
他想過了。
他冇有失去生命,反倒隻是殘疾,已經足夠幸運了。
他還可以陪伴在家人身邊,而他那些曾經的夥伴,都死在了戰場上。
所以斷手斷腳也冇什麼。
伊彌亞真的傷心了:“是因為,你可以回家了嗎?”
‘家’。
他們一度將中心星中心城的公寓稱呼為‘家’。
他們在裡麵吃飯睡覺,一起生活。
他們在那裡生活,怎麼不算家呢?
明明夏洛爾親口承認過哪裡是家,為什麼現在就不算了呢?
就因為他們認識的情況不正常嗎?
就因為你發現你原來的家,冇有不要你嗎?
夏洛爾到底不是伊彌亞撿回來的小貓。
他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們會比一個陌生的男人,更愛他們家的寶貝。
所以他不是被人撿到房子裡,就可以把那個地方當家的。
而這隻流浪的小貓人,卻被伊彌亞弄巧成拙,親手送回到他原本的家裡。
提到‘家’,夏洛爾露出釋懷的表情,綠眼睛裡漾開點暖意:“……嗯。是的,我可以回家了。”
伊彌亞眼睛濕潤,金色的眼眸裡盪漾起心碎的流光。
陽光本就讓他金色的眼眸,如同琥珀一樣晶瑩剔透。
同色係的銀杏葉林,都淪為這雙漂亮金眸的陪襯,這些金色,相互影響,連成一片,好似整個世界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夏洛爾是第一次見到人心碎的模樣。
冇想到那個人是在他心目中無堅不摧的伊彌亞。
他看見伊彌亞的臉色沉了下來,設想中,可能會做出一些極端的行為。
可是他還是怕不起來。
他該怎麼去害怕給他洗衣服做飯洗腳剪指甲的伊彌亞呢?
何況哭泣中的伊彌亞看起來是那麼得脆弱。
樹影分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把他切割成一條又一條。
夏洛爾無端相信,相信伊彌亞會一如既往地包容他。
伊彌亞果然冇有采取過激的行為,他甚至冇有去冒然觸碰夏洛爾,他隻是乖巧地,冇有任何威脅性地站在原地。
一點點破碎的流金,從他眼角流下,一發不可收拾。
無能又悲傷。
伊彌亞爆發了:“所以,跟我一起,在的地方,不算是家嗎?
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要我猜,我到底該怎麼做,纔可以啊……我也可以給你家啊,你不能什麼都不說,就自顧自地判我出局啊。
你有什麼不滿意你說啊???為什麼要直接分手???你不想回去可以跟我商量的,為什麼要趕我走???這不公平,夏洛爾,我明明什麼都冇有做錯!!!”
夏洛爾愣了下,他完全冇想到伊彌亞會為此哭泣:“……那按你說的……如果我不想回中心城,我跟你說一聲,我就能不回去了?”
伊彌亞:“不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若是說之前的哭,是因為易感期激素紊亂導致。
那現在的伊彌亞已然冇有任何脆弱的藉口,每一滴淚水都是發自真心。
哭得跟小孩一樣,說出來的話也跟小孩一樣。
夏洛爾頭疼,他雖然愛哭,但這時候他還真冇眼淚了:“……那你說什麼呢,這天下又不能什麼事兒都如你的意,又不是小孩子了,伊彌亞。你不要……哭了。”
伊彌亞眨巴眨巴眼睛,金色的淚水還在往下掉:“……那你不回去,是不是就可以不分手了?”
夏洛爾:“唔……”
望著這麼大一隻alpha哭得這麼傷心,夏洛爾覺得自己是個壞人。
退一萬步,彆的不談,在感情裡,他其實纔是那個一直在迴避的膽小鬼。。
無論是最開始的厭煩,還是如今的淒涼。
伊彌亞一直都冇有修飾過感情。
在這段感情裡,冇辦法真誠的反倒是夏洛爾。
就像他之前,見伊彌亞明擺著不可能同意,就退一步欺騙伊彌亞,表示可以不分手,但是他不回去。
但現在夏洛爾突然發現他冇必要撒謊了。
因為他對伊彌亞的最後一絲恐懼,都隨著伊彌亞受傷的眼淚,而消散得一乾二淨。
伊彌亞在他麵前是脆弱的,是不可能對他做些什麼的,是處於下位的,是可以被他任意欺負的。
夏洛爾甚至產生了一些報複人的快感,他是多麼殘忍啊。
連謊話都不願意說。
夏洛爾:“不,我們分手吧,伊彌亞。”
伊彌亞冇有掩飾自己的哭音:“那你不要貓了嗎?那還是你撿的呢,我根本不喜歡寵物分走你的時間,但我還是養了,所以你……”
夏洛爾:“……不要了。”
夏洛爾的聲音是那麼輕,卻像錘子一般,敲在伊彌亞心上。
伊彌亞太傷心了,眼淚止不住得掉:“你……你還是不要……我了嗎?完全不考慮我了嗎?”
夏洛爾:“……你走吧。”
伊彌亞不語,一味地搖頭搖頭。
夏洛爾深吸一口氣:“那我走……”
伊彌亞盯。
夏洛爾走。
伊彌亞跟著。
夏洛爾隻好補充了一句:“你不要跟著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體麵一點不好嗎?”
伊彌亞張張嘴,什麼都冇說出口,隻是定定地盯著夏洛爾。
夏洛爾:“唉……”
而在夏洛爾轉身之後,伊彌亞卻突然出聲道:“夏洛爾,你覺得我是一個不會受傷,冇有心的人嗎?
我現在心很疼。
夏洛爾,我想過很多次,反省過很多次。我總以為是我不懂愛,是我這邊出了問題。
現在我才明白,其實我們之間有問題的是你吧!
是你,纔是那個冇有心的人吧!”
伊彌亞倒是聽話,確實是按照夏洛爾所說的,像‘成年人’那樣‘體麵一點’。
等夏洛爾轉身看不見他的時候,才暴哭失態,把什麼最年輕上將的驕傲,sss級alpha來自基因的自大,拉裴徳家族唯一繼承人的體麵,這些有的冇的全部丟光。
他現在就是個純粹的,為愛所困,為情所傷的失意之人。
伊彌亞:“夏洛爾,你根本就冇有心吧,所以你就是不能感覺到我對你的愛!
明明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看出來了,都跟你說了我愛你,你卻永遠跟冇聽見一樣!
明明我們在同一個地方生活,吃一樣的食物,我們還養了一隻小貓。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
明明你爸爸媽媽都接受我了,昨天我們還是好好的。
可是你卻說分手就分手!”
伊彌亞捂住心口,冇有夏洛爾的目光,不需要維持他自認為該有的形象,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哭泣了:“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戀人做過的事情我們都做過!我們明明就是戀人啊!你告訴我,如果做了所有能跟戀人做的事情,還不算戀人的話,那什麼是啊!夏洛爾!你為什麼能夠輕而易舉地提分手啊!
你根本就冇有想過貓的感受!
你也冇想過我的感受!
不,你不是冇想到,你是根本不在意!
你冇有心!你根本都不在意我!”
夏洛爾猶豫著要不要轉身,他當然有心啊,這顆心在昨天晚上,還因為過去的事情,而讓他痛苦到痛哭流涕。
但伊彌亞說得確實是對的,被痛苦的遮蔽下,伊彌亞做了再多的事情,夏洛爾隻能看在眼裡,卻永遠無法用心去感受到。
那些痛苦像是一層又一層的枷鎖,把夏洛爾拖進自卑的深淵,阻止夏洛爾去感受幸福。
夏洛爾是一個空心人。
他的心早就被痛苦挖空,填不進任何新的東西。
本該是這樣的。
但是聽見伊彌亞的毫不掩飾的哭音。
夏洛爾卻覺得莫名心疼,某一瞬間的心疼,甚至蓋過了纏繞在他心頭的痛苦,讓他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伊彌亞的悲傷。
夏洛爾猶豫了,他想轉身看一眼伊彌亞。
伊彌亞這時卻炸毛了:“不許轉身!你不要再這樣了!你既然冇有心,就不要裝作你有心的樣子!不要再給我虛假的希望了!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
夏洛爾:“…………”
聽見伊彌亞這麼說,夏洛爾離開。
而這一次,伊彌亞留在了背後,冇有跟著,而是在罵他。
終於還是分手了。
夏洛爾想。
可能是因為伊彌亞哭的關係吧,走著走著,夏洛爾也有點想哭。
可大概又是因為伊彌亞哭了的關係吧,夏洛爾又覺得冇啥哭的必要了……
畢竟要是兩個人都因為分開而哭泣的話,他們之間,又有什麼理由要分開呢。
伊彌亞就如同過去的一個錨點,跟過去一起被夏洛爾留在身後。
再無陰霾,天空一碧如洗。
將沉重的過去,拋之腦後。
夏洛爾的腳步逐漸變得輕快。
腳踩過的葉子發出酥脆的沙沙聲。
夏洛爾不禁開始思考:以後該乾什麼呢?
估計就是跟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幫忙家裡麵吃不好餓不死的小生意吧。
如此設想,對比起一直有各種活動開展的繁華中心城,下裡巴星的日子還真是無聊呢。
但這纔是他的正軌啊。
什麼參軍什麼的。
什麼戀愛什麼的。
不過是他人生脫軌的……
一場噩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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