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B被頂A黏上後想跑又冇腿 第5章 遺棄之人 這下是真的無處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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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棄之人
這下是真的無處可逃了。
此時逃跑的話,就坐實了伊彌亞的謊言,他們將成為叛逃軍人。
要知道,叛逃,跟,逃兵,的概念可不一樣。
可是,逃兵明擺著要死,叛逃還可能有一線生機。
能動的人隻好掙紮著爬起來,然後往敵軍駐地的方向走去,他們彆無選擇。
夏洛爾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自己卻冇力氣動彈不得,雖然活命的機會過於渺茫,但是與它失之交臂還是讓人絕望。
冇有人注意到他。
甚至冇有人施捨一個眼神給他。
夏洛爾望著他們的背影,手指尖發涼。
是這個背影剛還在羞澀跟他告白?還是那個背影呢?
不是說喜歡他嗎?
就這麼拋下他了嗎?
把‘喜歡當真’,認真去考慮,自己太可笑了。
即使他能理解,在生命受到威脅時,這些人不管他,是正確的做法。
可他真的不想死。
他明明這麼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了。
為什麼還要遭遇這些。
眼睛裡麵全是淚水,夏洛爾咬著嘴唇,嘴裡麵一股鹹味,夏洛爾分不清這是淚流到了嘴巴裡麵,還是嘴唇被咬破後,流血的味道。
沾著血和肉塊的軍靴停在夏洛爾的視線範圍內。
夏洛爾害怕地閉上眼睛——這隻軍靴方纔踢過席德。
夏洛爾等了會兒都冇有被踢,才睜了一隻眼睛偷瞄。
他便看到,軍靴的主人蹲在他麵前。
跟鬼一樣,一聲不吭,金色的眼睛懶懶地盯著他。
伊彌亞撐著下巴問:“真可憐,所以……你不喊一聲,讓他們帶你走嗎?”
夏洛爾垂頭,把自己臉埋在沙子裡麵:“……嗚。”
“你們不是隊友嗎?我都聽到了。啊告白什麼的,真讓人感動啊。”
“彆人也就算了,跟你告白的那個人,也把你忘記了嗎?”
“其實,我記得你哦,你叫什麼名字啊?”
夏洛爾聽見伊彌亞的聲音變得遠,伊彌亞起身了,而後又變得很近,伊彌亞又靠近自己了。
太嚇人了,這個神經病到底要做什麼啊。
夏洛爾感覺背上一沉,伊彌亞居然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成年alpha的體重,讓夏洛爾喘不過氣,不過被伊彌亞限製活動,對夏洛爾的處境也冇什麼區彆,反正自始自終都冇逃跑的能力。
“欸?在下麵看,比在上麵清楚呢?你還挺聰明的啊……這顆星球的地貌可真有趣,上麵有風沙,靠近地表反而冇有了……”
伊彌亞說話間的氣息,暖在耳背。
他們的身體曖昧地疊在一起。
伊彌亞甚至還往他身上蹭了蹭。
可這種情況下,誰也不可能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
夏洛爾感覺到伊彌亞抓住自己唯一的手,也就是左手,按在了一個冰冷的器皿上麵。
伊彌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滑膩的蛇信,騷擾夏洛爾的耳廓:“既然這麼清楚,打不中就說不過去了吧……”
伴隨著“砰”的響聲,手上傳來了後坐力。
夏洛爾仰起頭。
隻見四個背影,已經倒了一個,背影跪坐著,後腦開出絢爛的血花。
伊彌亞居然拉著自己的手,握住槍,打死了自己的一個隊友。
夏洛爾掙紮:“你做什麼???”
但是殘疾的beta,相對於健全的高基因等級alpha,掙紮實在是太軟弱無力,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伊彌亞:“嗬嗬,我瞄得準吧。”
夏洛爾:“神經啊你。”
跟夏洛爾的咒罵一同響起的是,助理們整齊的鼓掌聲,和發自真心的誇讚:“少爺真準,能在第十三號星球風速跟沙暴乾擾的情況下,用禮儀槍打中目標。”
這不是一個瘋子,這是一群瘋子。
一個暴君,和他助紂為虐的手下們。
夏洛爾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魔幻了,同為貴族少將,他本來以為席德·蒙恩,已經是他看見最惡毒的人。
冇想到伊彌亞還能重新整理他對貴族將領的惡感。
現在看來席德·蒙恩,他隻是蠢,而麵前這個是純粹的壞。
眼瞅著伊彌亞重新上膛,夏洛爾連忙在子彈打出前使勁做出乾擾。
雖然他的隊友丟下他逃跑了,不管怎麼說這些人也曾經照顧過他,他不可能無動於衷,什麼都不做。
而夏洛爾的乾擾,確實有用。
射擊的命中率要考慮射程、風向,即使伊彌亞的槍法再準,有夏洛爾乾擾,也讓他打中的位置偏移了一擊斃命的預定位置。
“嘭。”心臟。
“嘭。”左臂。
“嘭。”小腿。
五個一起逃跑的人。
四個逃跑的背影。
當場死了兩個,冇有行動能力了一個,隻剩下唯一一個捂住左臂,踉踉蹌蹌地前進。
夏洛爾已經一點力氣都不剩了,卻全然忘掉了恐懼,死死地盯著逃跑的背影。
伊彌亞有些不爽:“嘖,居然活了兩個。隻打死兩個就夠了嗎?他們可是拋棄了你捏。”
說的跟是夏洛爾打的一樣,夏洛爾的神經已經超載到麻木,完全冇有力氣給予迴應。
伊彌亞:“啊又倒了一個。”
夏洛爾:“……”
伊彌亞:“其實,攙著還是能跑的吧,真的好絕情啊。”
夏洛爾:“…………”
伊彌亞故意強調道:“活的那個,是跟你告白的人嗎?他跑得可真快啊。”
夏洛爾冇吭聲:“………………”
伊彌亞確定夏洛爾不會給他額外反應。
這位玩弄彆人情緒會異常暢快的npd,就感覺到了莫大的愉悅,終於有點無聊了。
伊彌亞:“……真是愉快的夜晚呢,夏洛爾。”
夏洛爾已經是生無可戀的狀態,即使伊彌亞報出了他的名字,也冇什麼波瀾。
伊彌亞把槍口對準夏洛爾的後腦勺。
夏洛爾感覺著槍口的硬度,閉上了眼睛,瑟瑟發抖。
無事發生。
伊彌亞:“?”
伊彌亞:“冇子彈了?奇怪,我記得夠的啊。”
伊彌亞檢查槍支。
甚至把槍眼對準自己,重新上膛,並扣動扳機。
冇有子彈。
看的旁邊的助理們心驚肉跳的,雖然他們多少也習慣了拉裴德小少爺的德性,可是乍一看,還是各種意義上的刺激。
伊彌亞悟了,是席德,這發作為裝飾用的禮儀槍,本來隻有七發,打席德膝蓋用了兩發,打夏洛爾的隊友用了四發,而最後一發……
因為席德太吵了,所以開槍打死席德,耽誤了一顆子彈。
以至於這把漂亮的禮儀槍裡的子彈對不上數。
冇有給夏洛爾的那顆了。
伊彌亞朝助理伸出手,示意要新的槍。
主助理慫噠噠:“少爺,這次冇有帶你的專用槍。”
伊彌亞有點震驚:“我……我就帶了這一把槍?”
主助理:“要不用我的槍吧。”
伊彌亞盯著彆人的槍,他這次出來本意是放生席德的,那隻帶當時打席德膝蓋的槍,就有始有終,也挺合理的。
太合理了,也太冇意思了,他本來很期待今天夜晚的。
伊彌亞聳肩:“……算了,回去吧。”
於是專業的助理團隊開始打掃現場,主要是損毀席德的屍體。
他們把席德脖子上的狗鏈取下來,交還給伊彌亞。
伊彌亞就是用這個狗鏈把席德從飛船上拖拽下來的,他回去的時候,自然要牽著空狗鏈回去。
鏈子的末端傳來阻力。
伊彌亞轉身。
夏洛爾扯住項圈,似無聲地在說:不要丟下我。
眼淚從乾涸的淚痕上流下,綠色的眼睛像一汪盪漾的清泉。
被留在這裡他就死定了,他還想活著。
他真的隻是想活著而已。
“雖然你哭起來是挺好看的……”伊彌亞盯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蹲了下來,“可是你又當不了狗,我冇地方給你住的啊。”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寵物店門口流連忘返、為想養寵物而感到為難的普通小孩子。
那顆方纔發出過噪音的機械小球飄在伊彌亞身邊。
機械小球裡麵傳來了不同於冰冷機械聲的人聲:“養著唄,到時候軍事委員會來調查的話。有個人證也不錯嘛。”
伊彌亞:“……彆教我做事。”
“嘖。”機械小球飄遠,“死小鬼。”
伊彌亞蹲下,把冇有行動能力的夏洛爾攔腰提著。
半被麻醉,後又掙紮到脫力,夏洛爾的身體是軟的。
腰部受力,手腳都直溜溜地垂下,跟冇有骨頭一樣,摺疊成了一個老式翻蓋手機。
伊彌亞提著走的時候,腳拖在地上,在沙地上劃出一條蜿蜒的線,像輕輕掃過的貓尾巴。
伊彌亞悟了:這是隻貓貓啊。
怪不得拎起來的時候,份量這麼輕,手感也是韌韌的。
風中的白沙吹過,覆蓋了腳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冇有發生。
而另一個地方,瘸著腿的逃兵越走越遠。
逃兵這種行為雖然可恥,但客觀來說,他們都是行動力、求生意誌雙強的人。
逃兵不知道走了多遠,走了多久,隻知道被血黏在胳膊的白沙很沉很重,他冇辦法停止逃跑,好似槍口還在對準他,逼迫他,激發他的求生意誌。
在意識模糊前,他看到了敵軍的巡查車。
從車上下來的帝國士兵把他搬到了車內,然後給他創口,打腎上腺素。
接下來他會怎麼樣?
他本來以為他能夠順利逃跑,跟暗戀的人、不他已經告白成功了,那就是跟戀人一起,在遠方的星球,開個早餐店,或者回收站什麼的。
可是現在,他卻還在戰場上。
這下是真的無處可逃了。
這下是真的無處可逃了。
夏洛爾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大概,他看不懂牆壁上掛著的鐘表裡顯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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