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後,前夫的火葬場燒到了南極 第41章 老謀深算的傅震岩(1)
老謀深算的傅震岩(1)
晚會過半,傅沉被幾位老總攔住寒暄的間隙,林靜嫻端著酒杯,嫋嫋娜娜走向獨自站在角落的江歲年。
正巧,傅知夏被幾個相熟的朋友拉去欣賞一幅新銳畫作。
“歲年妹妹。”
林靜嫻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看到這些畫,就想起那天你在我畫室的場景。”
她刻意頓了頓,不等江歲年回應,向前逼近一步,壓低聲音。
“不過,阿沉那天隻告訴了你畫是他送的。他卻沒有告訴你,是他親自指著你的畫對我說:‘直接照著畫,改個色調就行。’”
江歲年的手指猛地收緊。
“需要我重複他當時的話嗎?”
林靜嫻湊近,吐息如毒蛇信子。
“阿沉他說,那些畫在你手裡就是廢紙,我儘管拿去用,照搬也無妨。”
她滿意地看著江歲年血色漸失的臉。
“現在明白了?他不僅送了畫,還親自教我怎麼抄襲你的心血。”
江歲年緩緩抬起眼,那雙總是沉靜如水的眸子裡,此刻翻湧著冰冷的火焰。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響徹整個展廳。
林靜嫻捂著臉踉蹌後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江歲年站在一片寂靜中,左手微微發麻,眼神卻冰冷平靜,帶著一絲如願以償的漠然。
林靜嫻總是如此——精心挑起事端,又在眾目睽睽下扮作最無辜的受害者,將她反襯成麵目可憎的加害者。
江歲年早已習慣這套把戲。
但這一次,她心甘情願踏入這個陷阱。
既然汙名早已加身,又何妨再多這一次。
她看著聞聲趕來,麵色鐵青的傅沉,彷彿在看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陌生人。
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她隻對著他,清晰而緩慢地說了一句話。
“這一巴掌,是替從前的江歲年打的。”
這就是她曾經掏心掏肺愛過的人,如今看來,多麼諷刺。
她不再看傅沉陰沉的臉色,也無視林靜嫻怨毒的目光,徑直轉身,消失在展廳門口。
既然傅沉拖著不離婚,那她就哄,哄到人儘皆知,哄到他顏麵儘失,哄到他再也無法忍受為止。
頓時,江歲年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正常多了。
夜風帶著涼意撲麵而來。
江歲年站在路邊,正準備攔車回公寓。
手機在包裡固執地震動起來,螢幕上跳躍著“傅沉”二字。
江歲年隻看了一眼,便麵無表情地結束通話。
緊接著,資訊提示音接二連三地響起,她連點開的**都沒有。
然而當傅千秋的專屬鈴聲響起時,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少奶奶。”
是老宅管家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恭敬與不易察覺的急切。
“老爺子醒了,情況有點不大好,他想見您。”
江歲年心臟猛地一縮。
“爺爺怎麼了?”
“老爺子聽了些外麵的風言風語,動了氣,醫生剛來看過,說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他醒來第一句就是問您在哪裡。”
管家語速平穩,但字裡行間傳遞的資訊卻讓江歲年心頭萬鈞。
“知道了,我這就回老宅。”
她毫不猶豫地應下,抬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幾乎在她上車的同時,傅沉的電話再次打過來。
江歲年看著螢幕上閃爍的名字,覺得煩躁的很,直接結束通話順手開了靜音。
沒過一會,傅沉改發了資訊。
「彆回老宅,等我電話。」
語氣是慣有的命令。
江歲年扯了扯嘴角,直接將手機螢幕按熄。
他越是阻止,她越是要去。
傅爺爺是傅家唯一給她溫暖和庇護的長輩,如今他病中想見她,便是刀山火海她都要去。
計程車駛向城郊,夜色漸深。
後視鏡裡,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不知何時跟了上來,車速極快,迅速逼近。
傅沉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那輛計程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接連撥打電話都被結束通話,資訊也石沉大海,這女人是鐵了心要往槍口上撞!
孫怡因為剛剛的事已然震怒,此刻老宅就是龍潭虎穴,她這個時候回去,就是自尋死路!
傅沉猛踩油門,賓利發出一聲低吼,強行超車,一個利落甩尾,硬生生攔在了計程車前。
“砰”的一聲輕響,傅沉摔上車門,幾步走到計程車後座,一把拉開車把。
昏暗的光線下,他看到了江歲年那張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臉。
“下車。”
他聲音冷硬,帶著壓抑的怒火。
江歲年抬眼看他,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彷彿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要見爺爺。”
“現在不是時候!”
傅沉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跟我回去,等風頭過了……”
江歲年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讓傅沉都愣了一下。
“傅沉,爺爺病了!他現在想見我!”
“就是因為他想見你,你才更不能去!”
傅沉幾乎是低吼出來,他俯身,逼近她,目光銳利如刀。
“蘇時雁帶著靜嫻回了老宅,奶奶正在氣頭上,你現在回去是想把爺爺氣得更嚴重嗎?”
江歲年身體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但眼神依舊倔強。
“放手!我的事,不用你假惺惺!”
看江歲年油鹽不進的樣子,傅沉胸口的怒火與焦躁交織翻湧。
他深知祖母的手段,更清楚蘇時雁絕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江歲年!”
他連名帶姓地叫她,語氣在夜色裡忽然軟了幾分。
“就聽我一次,先避一避,行嗎?”
“要避你自己避,省得連累你。”
她不再看他,對前排嚇得噤若寒蟬的司機道。
“師傅,麻煩繼續開,快一點。”
司機戰戰兢兢地看向車外氣壓低得嚇人的傅沉。
傅沉死死盯著江歲年,下頜線繃得死緊。
幾秒後,他猛地退開,重重關上車門。
“跟上我的車。”
最終,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入了傅家老宅那扇沉重威嚴的鐵門。
果然如傅沉所料,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
客廳裡,孫怡端坐主位,手裡撚著一串沉香木佛珠。
她臉上看不出喜怒,但那雙閱儘風霜的眼裡卻透著冰冷的寒意。
蘇時雁陪坐在側,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林靜嫻則坐在稍遠一些的位置,低眉順眼,臉頰上還隱約能看到一絲不自然的紅痕,更顯得楚楚可憐。
江歲年一進門,所有目光便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