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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前男友葬禮那一天_小說 第2章 chapter.2 去參加前男友的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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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
去參加前男友的葬……

清晨六點,夏梨睜開眼,離昨晚設定的鬨鐘響鈴還有三十分鐘。

房間的床簾沒有拉,輕紗似的微光照進來,房間被染成幽深的暗藍色。

夏梨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整個人有種血液上湧又倒流四處流竄的興奮感。

但腦袋又懵又暈,在時刻提醒她今天並不適宜出門。夏梨揉揉太陽xue,終於站了起來。

儘管腳步虛浮,她無法對外人道的興奮感已經使她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她要去參加前男友的葬禮了。

夏梨對這場葬禮十分重視,昨天吃過晚飯後就開始搭配服裝和配飾。從波西米亞風到千金風,y2k風再到老錢風,風格跨之大,每一套她都可以做出獨特解釋。

一直忙到今天早晨五點才終於選定衣服,安心躺下睡一會兒。

然而這覺睡得並不踏實,期間總是夢到裴澈,先是夢見兩人的初見,那場大雨將她淋透,從頭到腳是徹骨的寒冷。

裴澈撐著傘靠近她,天氣就轉了晴。

郎朗晴日,清風拂麵,天氣隨著裴澈的質問猛地一變,他問夏梨為什麼自己去世了她會這麼開心。

夏梨這時淺眠,並沒有深睡,就算是在夢中也還殘留著恨他的潛意識,她擡手就給他一巴掌。

“你死了我不僅要高興我還要放煙花!”

還好夢裡的裴澈並沒有什麼還手的能力,她可以肆意擊打他。但她也根本使不上什麼力氣,醒來後覺得打得並不過癮。

夏梨化好妝換好衣服,出門前在她給裴澈設的靈位前點了三炷香。

她靜靜與照片裡的男人對望,暗自感慨這段時間沒有白費心思上網搜羅各種詛咒資料,檢驗成果的時刻終於來了。

心情好,就連腳步也輕盈。

下樓吃飯時,阿姨還說難得見她這段時間這麼高興,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夏梨衝阿姨甜甜一笑,“因為討厭的人以後不會出現了。”

阿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管向她道賀。

司機提前等在家門口,夏梨吃過早飯,閒庭信步走到車旁。上車後先精心自拍幾張,最終選了一張發出去,隻因這一張角度問題太陽光剛好形成一束打在她的頭上,她覺得寓意很好。

在簡單p過後她發了一條朋友圈:

【去參加前男友的葬禮≥wo】

剛發出去兩分鐘就有不知情的朋友以為她在玩抽象,點讚,留評:接!

夏梨喜笑顏開,把路人也拖入到她的狂歡之中,回複:【給你蹭蹭!】

這種大喜事當然要給所有人都蹭蹭。

去葬禮這一路的路況都十分平穩,短暫享受過睡眠的夏梨看著沒有太大變化的街景,眼皮逐漸開始打架。

最終還是抵不過睡意,闔上眼睡了過去。

因這一路暢通無阻,抵達殯儀館時還算早。夏梨在車窗內看到了站在路邊等待她的秦方好,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袖連衣裙,沒有任何配飾,整個人低調又肅穆。

就在一分鐘前,秦方好給她發了條微信,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就在路邊等她。

夏梨不好意思讓她久等,讓司機幫忙舉著鏡子檢視自己此刻的狀態。

妝容依舊完整,還因為睡了一覺使麵板更加飽滿,氣色也更加紅潤了些,不過這都得益於她今天選的腮紅色號不錯,襯得她氣質高貴氣血足。

她用手梳理頭發,確認自己沒有問題後才收回鏡子向司機道謝下了車。

秦方好特意站在路邊接她,就怕她一個人撐不住,也怕她近鄉情怯,到了門口卻又臨陣脫逃。

她看到夏梨家的車到了,車窗內夏梨的身影一晃而過,太陽正好照在車窗上,有些反光,看不太真切。

稍等片刻,車門被拉開。

夏梨一雙長腿先映入眼簾,她今天的服裝以黑色為主色調,垂感十足的西褲和白色絲綢質地襯衫,領下打的是黑色緞帶蝴蝶結。腰間係著金屬環腰帶,短款西裝上衣襯得她腿長兩米。胸前掛著很長一串南澳白大珍珠,幾乎墜到腰間。

她的發質好,做了優雅的複古卷,走過來時頭發隨著走動而彈跳。高跟鞋擲地有聲,臉蛋漂亮得很容易讓人忽略她耳朵上的吊燈式鑽石耳墜。

本身就瘦,走動時服飾隨著她的動作而起層層波瀾,從水鏡中走出來似的清冷高貴。看起來不像是來參加葬禮,倒是來談那五個億的專案的。

秦方好看呆了,等夏梨走到身邊才反應過來,漸漸又濕了眼眶。

夏梨平時穿衣風格並不是這種老錢風,她偏好自然的舒適的款式,如今穿成這樣,想必也是為了送裴澈最後一程。

秦方好記得,光是夏梨耳朵上那一對耳墜,那還是裴澈在蘇富比拍賣來專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她戴著這對耳墜來是什麼意圖自不必說。

夏梨不懂秦方好心裡想的什麼,她也並不記得耳墜是裴澈送的,隻知道她這一身搭配大有來頭卻無法對秦方好說。

這套穿搭可是她用心搭了一晚上的成果,隻是可惜這是葬禮,她不能儘顯色彩上的張揚。不過如今這一身也已經足夠貴氣,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特意選了絲綢質地的衣服,就是想告訴他,他死後當鬼就隻能這麼飄。除此以外,她實在是心地善良。脖子上佩戴的珍珠項鏈,她把它當做是佛珠,是為了給他超度。

儘管這一身都是黑色調,但她的搭配過於貴氣,有人路過,上下打量她兩眼,搖著頭走了。

夏梨對彆人的目光視若無睹,率先看到了秦方好紅腫的眼眶,她的手裡還攥著淚濕的紙團。

簡單寒暄擁抱,秦方好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哭腔的暗啞,誇讚她道:”很漂亮,裴澈可以安心走了。“

夏梨嘴角勾出一絲譏誚的弧度,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擡手輕撫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裴澈的靈堂有些簡陋,不難看出父母為了讓他早些安息而佈置得匆忙。前來弔唁的人有很多,站在門口的迎接的是裴澈的好友肖頌安,而裴澈的父母則在裡麵接待前來弔唁的客人。

夏梨向肖頌安頷首算作打招呼,肖頌安見到她時,眸中的錯愕轉瞬即逝,也朝她頷首。

夏梨從前就和他沒有什麼話要說,和裴澈分手後便更是如此。身旁的秦方好和肖頌安是前任的關係,這會兒就連點頭頷首都做不到。

三人無言麵對麵站著,低氣壓層層環繞。

夏梨無心參與他們的對視,她今天有要事要做,裴澈的葬禮她可要好好參觀,於是歪著腦袋往裡看。

時間匆忙,裴澈的父母將葬禮設定成開放式的,誰都可以前來。裴家家大業大,死的又正是裴老爺子欽點的繼承人,前來弔唁的人很少有出自真心的,大多數隻是為了來攀關係。

那些黑色身影鞠躬弔唁時的神色看似悲痛,可走到一旁和裴澈的父母說話時,臉上又帶上了攀附的假笑。

沒想到裴澈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就連來弔唁的人也沒兩個真心的,夏梨無情哂笑,又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她的手不自覺下移到褲子口袋處,口袋裡有一個凸起的瓶狀物,是她出門前特意帶上的眼藥水。

剛摸上眼藥水,夏梨冷不丁和正前方的裴澈的黑白遺照對視上了,這張照片是她從沒見過的照片,與她房裡的那張黑白照不同,那是她選的裴澈學生卡上的照片。

而這裡用的是裴澈一身西裝的黑白照,看起來有股銳利的殺氣。夏梨擡起下巴,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卻是一直盯著他的那雙眼睛,那雙初見時她會害怕的眼睛,在一起後總會對著她笑的眼睛。

——那雙帶有欺騙性意味的眼睛。

她要讓他知道,對於他的死,她不僅是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還需要眼藥水的輔助。

這個地方讓夏梨感到不舒服,她想速戰速決,藉口去洗手間的功夫,滴上了眼藥水。

眼球猛地被冰涼的液體包裹,刺激著她生理淚水瞬間溢位,連同眼藥水一同往下落。

秦方好不放心她一個人,很快追過來,見她終於憋不住地哭了,輕輕拍她的肩膀,將她拉入自己懷中。

昨晚沒有怎麼睡,眼藥水讓本就酸澀的眼睛更加酸澀,夏梨嚴重懷疑自己這瓶眼藥水已經過期,竟然沒有給眼睛起到舒緩作用,反而刺激得更想流淚。

她不想讓這些眼淚白白浪費掉,嗚嗚哭著往裴澈的靈堂跑。

高跟鞋噔噔噔急促響徹走廊,女人胸前的珍珠項鏈發出碰撞的溫潤聲響,帶著一身典雅香氣走入靈堂。

本來排隊弔唁的人竟然自動為她讓出一條道,紛紛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夏梨淚眼婆娑地走向裴澈的遺照,撲通跪倒在軟墊上,隱隱啜泣:“裴澈,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去了呀——”

和站在門口處看裴澈的遺相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此刻視線所及就是裴澈的大遺照,黑白相框內,他那一張俊臉一如往常的麵無表情,夏梨甚至在哭得過頭的時候能從破碎的“眼淚”中看到遺照內他的麵容有一種扭曲的抖動感。

他的五官似乎都活了,正如從前一般朝她翻白眼亦或是不經意間嗤笑一聲,眉眼卻又流露出一絲愉悅。

她並不敢抹掉眼淚,一來害怕妝容被她抹花,二來害怕這點可憐的眼淚被這樣一抹再想流出來隻怕是不能了。

正當她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時,餘光看見裴澈的繼母走來蹲在她身旁。

裴澈的繼母喉嚨中克製硬擠出來的哽咽的腔調,溫聲細語道:“好孩子,快彆哭了,裴澈他不想看到你這樣的。”

夏梨扭頭一看,和繼母比起來,她的穿搭就顯得弱了。

單看單芳琪這脖子上璀璨奪目的綠寶石項鏈和若隱若現的事業線,再加上她身上濃鬱的香水味,夏梨已經有些眩暈。

夏梨是見過裴澈的父母的,某一年的聖誕假期,兩人一同回國,裴澈專門挑了個家庭聚會的時間將她帶上門。那是夏梨第一次見到裴澈的繼母,她是一個十分愛美的女人,會時時刻刻凸顯自己傲人的曲線。

夏梨隻當是一場普通的家庭聚餐,並沒有深想,隻是沒有想到,用餐中途聽見單芳琪對她說:“你是我們澈澈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他直接就認定你了,到時候挑個好日子結婚,我和老裴就安心了。”

夏梨當晚和裴澈大吵了一架,因為裴澈和她說的是普通家庭聚餐,但他和父母說的是未婚妻上門。

兩頭騙。

她和他的關係什麼時候到了走心要結婚的地步。

單芳琪看夏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瞬間淌出來兩行淚。

夏梨心一驚,沒想到這人竟然不需要眼藥水的輔助,隨隨便便就能哭出來。

她沒有說哭就哭的絕技,隻能放高音量:“裴澈,沒有你我可怎麼活,你帶我走吧……”

“伯父伯母,你們要節哀啊……”

“裴澈你去得實在太早了,黃泉路上你可千萬不要喝孟婆湯,我們下輩子還要在一起……”

說完這句,夏梨覺得自己演得太過了,她這段時間忙著詛咒裴澈,結果裴澈真的死了。還是要避讖,她立刻在心裡連“呸”了三聲,告訴老天自己是在演戲,求求祂千萬不要當真。

她哭鬨的動靜實在是太大,裴澈的父親裴致航也走過來,蹲下身安慰她。

夏梨這會兒的眼淚已經流乾,眼藥水的那股勁早就已經過去,她已經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纔看清裴致航的臉。裴澈給夏梨看過他小時候的全家福照片,那時候的裴致航看起來像極了電影明星。但歲月是把殺豬刀,他不注重保養和鍛煉,到了這個年紀發福,簡直和從前判若兩人。

相比起來,裴致航的演技比單芳琪的就差多了。

他發腮的麵頰上肌肉微微抽動,兩隻眼睛因為奮力想要擠出淚水而眯城一條縫,像一頭麵部抽筋的野豬。

夏梨笑點低,差點爆笑出聲。她一旦想笑,再憋隻會適得其反。

就在這時她的心臟猛地一抽,眼前天旋地轉起來,身體也不可抑製地向後倒去。

夏梨閉上眼睛,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擡著她旋轉。她聽見一片混亂的嘈雜聲,秦方好嚷著打120
,裴澈的父母假裝關心她去給她端水,實則藉故離開,不想惹上什麼麻煩。

後來聲音變得模糊,夏梨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十分舒適,這樣優質的睡眠實在是令夏梨感到久違。導致她醒來的時候看著被夕陽染得昏黃的白漆牆麵,陷入了一瞬間的思考。

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這都不要緊,因為夏梨在原本應該靜謐的房間裡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舒緩而均勻。

夏梨睡得迷糊,這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張皮質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空調薄被,而這呼吸聲就在自己身後。

因為不確定身後的到底是誰,夏梨決定以一種慵懶的姿態睜開惺忪的眼,假裝自己剛從昏迷之中醒來。

她緩慢轉過身,皮質沙發因為她的翻動而發出細碎的摩擦聲響。

先入目的是一條男士的黑色西褲,男人的手肘撐在大腿上,左手手掌垂下,纖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分佈著已經凸起的青色的血管,一直往上,血管消失在男人純白色襯衫的袖口處。

夏梨對這隻手再熟悉不過,心頭猛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密佈全身,像是鬼壓床,她渾身軟得使不上力氣,隻有眼珠還能轉動。

夏梨視線再向上,男人右手正舉著一瓶眼藥水,對著視窗傾灑進來的夕陽轉動著角度,隨著他的動作,透明的藥水正反射出一道光芒,那光芒刺得她立刻閉上了眼睛,給了她一點喘息的時間。

她再次睜開眼才發現,其實剛剛那道刺目的強光並非來自於眼藥水,而是來自男人修長中指最底處的鑽戒,並不算低調的克數,在他的轉動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夏梨不自覺吞嚥一口口水,緊張得喉頭發酸,因為那枚鑽戒她再熟悉不過。

那隻仿若藝術雕塑般的手指忽地鬆開,透明的塑料小瓶因重力下落,很快被那隻張開五指的手捏入掌中,鑽戒的光芒閃耀一瞬歸於黯淡。

刺目的光終於消失不見,而隨著男人慢慢轉向她的頭顱,夏梨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

那雙上挑的眼睛,那雙第一次看令人發怵的眼睛此刻藏笑,漆黑的眼珠裡是平躺著卻十分驚懼的夏梨。

男人的模樣一如從前般冷峻,眉峰微微上挑:“睡醒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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