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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前男友葬禮那一天_小說 第5章 chapter.5 一隻手輕輕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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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5
一隻手輕輕和她的……

裴澈胃有一點問題,但還沒多嚴重,這個夏梨是知道的。但現在年輕人沒幾個人是沒病的,完全健康的人纔是少見。

她猜測他可能是這段時間裝死累到了,風餐露宿的,吃了上一頓沒下一頓,把胃餓壞了。

多搞笑,裝死還能累到。

夏梨蹲著身子看著他的側臉,因為難受所以眼睛微微闔上,正在試圖緩解疼痛。儘管想起他曾經的不留情麵,還是希望他不要真的死在自己家。

“還能動嗎?”夏梨問。

“嗯。”他看過來,眼睛濕漉漉的,顯得脆弱。

“我扶你到外麵去。”

他身體很沉,不知道是真站不穩了還是裝的,上半部分力氣全都壓在夏梨身上,夏梨控製不住地走了條斜線被壓到牆壁上。

他身上清冽的男香撲麵而來,熟悉的體溫,混合著和自己同樣的沐浴露香氣,夏梨差點下一秒就掉入回憶陷阱。

她很快撐著牆壁站直,把他扶到她讀書角的單人沙發上。

夏梨都出了一身汗。

她從桌麵抽來幾張紙往他手裡塞,“你先擦擦汗,我下去給你拿藥弄吃的。”

家裡的急救箱裡常備有日常的藥品,前段時間作息不規律,她也有焦慮引起的胃炎症狀,應該還有藥。

取了奧美拉唑和鋁碳酸鎂,夏梨把藥箱放回原位,去廚房給裴澈做吃的。

夏梨從小就會做飯,那時候爸媽經常半夜去進貨,白天要去看店。她需要在家照顧弟弟,所以基本的菜式都會,就是味道很一般。能吃,談不上美味。

做飯這件事也是需要天賦的。

夏梨不打算大晚上的開火做飯,隻燒了水,給裴澈泡了一碗湯達人。

等待水開的過程中,阿姨聽見聲音起來了,擼起袖子問她是不是沒吃飽,要吃什麼和阿姨說。

夏梨將流理台上的胃藥攥在手裡,佯裝隨意插進睡裙口袋。

“不用,我就是還沒睡,吃碗泡麵就好,您休息吧。”

陳阿姨懂分寸,回了保姆房。

夏梨泡好泡麵上樓,走到樓梯中段的時候,她頓住腳步,本想和阿姨囑咐兩句,又覺得多此一舉,反而奇怪,於是繼續往樓上走回了房間。

裴澈仰靠在單人沙發上,緊鎖著眉頭,看起來好像確實不舒服,瘦削的下巴在燈影下更顯鋒利。

夏梨把泡麵放在麵前的矮幾上,推了推裴澈。人沒醒,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夢囈一般說:“梨梨……彆走……”

在所有人都叫夏梨梨子的時候,裴澈一意孤行叫她梨梨,說他要和彆人不一樣。

夏梨短暫想起這個稱呼的由來,手一抽,甩掉他的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

這次醒了,冷峻的眼有些失焦。

“吃藥。”夏梨把藥甩在桌上,轉身去開臥室的大燈。

房間瞬間亮起來,燈火通明。

裴澈坐直,拿起藥看了看,老實服下。

夏梨把泡麵往他麵前推,“把這個吃了。”

裴澈想說吃了飯得等半個鐘才能吃飯,又想起反正是裝病,沒所謂什麼半個鐘。默默端起泡麵吃下,連湯都不剩。

夏梨將垃圾扔去廚房,再返回房間開啟窗戶和換氣散味。

“泡麵不是白給你吃的,你在我家白吃白住,還要我幫你做事,你是不是該付點錢給我。泡麵一千塊一桶,給錢。”

裴澈靜默看著她的那張臉,明明臉長得懸壺濟世,一開口便是劫匪。

“沒問題。”裴澈說:“我會給你的。隻不過要過兩天,我給你打個欠條,到時候給你。”

“你都是個死人了,你的欠條還有用?”夏梨直直看著他的眼。

裴澈也耍無賴:“那你說怎麼辦?”

把他無情甩掉,他連原因都不知道,現在竟然對他這麼殘忍,給他吃他最討厭吃的泡麵。

夏梨看他現在穿的西裝都是上不了大台麵的貨,估摸著他也沒錢,事辦完了趕緊打發他走,然後她再把他假死的訊息隨便找家媒體公佈了,那場麵,想想都爽。

不就是泡麵錢加上住幾晚嗎,忍一忍當打發叫花子好了。

夏梨想通了仰靠在沙發上,“算了,你也沒錢,本小姐就不用你給錢了。”

她頗為大方揮揮手,“明天我會去你家給你哭喪,回來再和你說。你吃完了就趕緊回去,我好關門。”

好冷漠好不客氣。

夏梨昂仰著頭,像是家裡養著一條狗,現在要把狗關進籠子裡了。

裴澈扶著胃部,眼眸低垂,背脊弓著,聲音放得軟的不能再軟。

“能讓我再坐一會兒嗎?地板實在睡得不舒服。”

夏梨已經困得不行。她盯著他的時候眼睛都是微眯著的,眼皮沉沉往下墜。她顯然已經沒有什麼精力再和他鬥來鬥去。

“你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對你做。”

夏梨半信半疑,起身關燈。

她的床離裴澈的位置還有些距離,不過從裴澈的視角看卻是剛好可以看到她在床上的所有動作。

“裴澈……”夏梨坐上床,指著裴澈還要說什麼警告的話。

裴澈老實舉起雙手:“我真的什麼也不會乾,你放心睡覺吧。”

夏梨仰頭倒下,蓋上被子就閉上眼。在她入睡前,她一直在默唸:不能睡太死有動靜就得起床。

她想用這種辦法讓自己的潛意識有所警覺,然而話才默唸了三遍,第四遍沒有唸完就已經昏睡過去。

夏梨認床認陌生環境,身邊但凡有不認識的人她就難以入睡。身體的記憶裡比她想象得要好,裴澈坐在這裡,她的身體還是會本能信任他。

就在夏梨徹底睡過去後,仰靠著沙發虛弱的裴澈終於坐正了身體,先前渙散的眼睛此刻又變得冷峻又犀利。

他關閉了身旁的落地燈,房間裡的微弱光源來自於夏梨床頭的小夜燈和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的花園路燈。

裴澈依靠著這些光源,很快適應了室內的昏暗環境。像是盯著獵物似的緊盯著酣睡的夏梨,或許他現在應該暴露本性,湊上去扼住她的喉嚨,讓她收回分手那兩個字。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等事情徹底完成,他想要什麼有什麼。

裴澈老老實實在沙發上坐了半個鐘,聽到夏梨折騰一天的呼吸聲因為勞累而變得沉重。

他直起身,身形挺拔,完全沒有先前那副病得不能自理的樣子。

緩慢走到夏梨的身邊,再從跪下到坐下,裴澈勾著嘴角,伸手撫摸她的臉龐。因為怕吵醒夏梨,所以他不敢真的把手放在她的臉上。

似有若無的癢意在夏梨臉上攀附,她哼唧一聲,一隻手在臉上扇扇,腦袋轉向了另一邊。

裴澈的手因為她的驅趕而敏捷縮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待她徹底安靜下來,他才淺淺鬆了一口氣。

裴澈折騰一天也已經累了,他緩慢站起來,從另一側床畔上來,輕輕掀起被子,蓋上沾染上夏梨一點體溫的被子,一隻手輕輕和她的交握,而後閉上眼睛。

夏梨定了一個早上九點的鬨鐘,原本她還想繼續賴床,忽然想起屋內還有一個人,便立刻一個打挺坐起來,頭暈了好一陣。

視線所及,沙發上沒有裴澈的身影,她下床仔細檢查了一下整間臥室,雜物間和洗手間浴室乃至衣帽間都沒有。

她甚至還檢視了一下床底,趴下的時候發現她的床底是實心的,又站起來。

拿起手機猶猶豫豫許久,她決定聯係裴澈。

分手後他就被她拉黑了,後來她又在某個夜晚把他放出來,沒有一分鐘再接著拉黑,到最後她都不記得當下他究竟是在黑名單還是沒在。想到裴澈說看到了她昨天發的朋友圈,她猜想大概是沒有把他給拉黑,然而通訊錄翻閱了一遍沒有找到他的頭像,夏梨轉頭去了設定,將他從黑名單放了出來。

不確定他有沒有拉黑自己,夏梨傳送了一個微信原始微笑小黃人表情過去試探。

成功傳送。

她意外地挑挑眉,所以昨天那條朋友圈他是怎麼看到的?

她的好友裡有內鬼。

絕對不是這邊圈子的朋友,因為她把這邊的人全都遮蔽了。

夏梨猜不到人選,裴澈已經傳送訊息過來:出門辦事,晚上回。

夏梨看著手機愣怔了一下,這個發展不太對勁,她好像不是在問這個吧,怎麼像從前戀愛時期的報備?

她鎖著眉頭,又把他拉黑。

夏梨的信條是絕不慣著裴澈。

上午的時間悠閒度過,夏梨花了點時間回複秦方好的資訊。秦方好看到她昨天的表現,實在是不放心她,頻繁地和她傳送訊息聊天。

夏梨很想告訴她,昨晚裴澈就在她家,而且她對他的死一點也不傷心。

奈何秦方好隻相信自己腦補的情況,夏梨和她聊天也花費了點時間。

秦方好踟躇著又發來一條長達五十秒的語音。問她是不是得罪了肖頌安,昨天回去的路上肖頌安一直對她冷嘲熱諷,秦方好替好友反駁,到最後說不過肖頌安,氣得半死,勒令他停車,自己下車後單獨叫了輛車回家。

夏梨也不知道為什麼肖頌安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得那麼快,明明早上見麵的時候他還好好的,下午忽然就翻臉,怪不得秦方好要和他分手,陰晴不定的男人都活該沒老婆。

夏梨對著秦方好裝傻,但是心裡又難免愧疚,好言好語說謝謝她為自己說話,下次請她吃飯之類的。

下午要去裴家,夏梨提前打過電話給裴澈的繼母,好久之前存的聯係方式,到這時纔有了用途。

單芳琪聽說她要來,語氣哀傷之中帶著雀躍,說來陪陪她說話也好。儘心儘力扮演著一位剛經曆過喪子之痛的好繼母。

司機送夏梨去了裴家。

夏梨這次穿得比較樸素低調,黑灰色調為主的掛脖無袖裙,頭發捲了挽成半紮發,臉上沒有誇張的妝容,走的偽素顏風,耳朵上隻戴了簡單的珍珠耳釘,沒再有多的配飾。看起來是長輩麵前的乖乖女。

但其實她不是。她隻是知道這樣穿會比較好利於她要達成的效果。

單芳琪出門接她是她沒想到的,夏梨有點受寵若驚,乖順地叫了聲阿姨。

單芳琪打著遮陽傘撐在她頭上,親昵牽起她的手,“昨天怎麼忽然就暈了呢,現在感覺怎麼樣啊?身體好些沒有,有沒有舒服一點,這麼大的太陽就不要跑來跑去了,今晚在這裡吃晚飯吧。”

夏梨和單芳琪不是很熟,總共就見過兩次,一次是從前裴澈帶著見過一次,第二次也就是昨天的葬禮。

現在這麼親熱可不見得是好事。她也知道單芳琪是在演戲,正因為知道她在演戲,夏梨才感覺不舒服。像是羊入虎口,忽然有點後悔昨晚沒有讓裴澈寫那個欠條,她真出什麼事這算是工傷。

進屋後,她隨手將遮陽傘給旁邊的女傭,帶著夏梨去了客廳坐下,讓人備下午茶點過來。

“上次你來見你多吃了兩口太妃布丁,今天特意讓廚房提前做了。”

夏梨點點頭說好,但其實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她壓根不記得在裴澈家吃的什麼太妃布丁還是彆的,甚至有可能根本沒吃。

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單芳琪握住她的手,眼眶裡忽然漫上了眼淚,她長籲短歎,說裴澈走得太早了,本來整個家族都是他掌權,現在他忽然一去,家裡和企業都亂成一鍋粥。

夏梨看到單芳琪豆大的淚珠墜落在她的旗袍上,這纔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夏梨鼻尖也忽然一紅,眼淚掉下來兩滴接著像斷了線的珠子狂流不止,泣不成聲。

她想著自己死去的外公哭的。她想到外公以前省吃儉用,每天來接她放學的時候帶一根冰糖葫蘆,老人皺紋橫生的手握住那根冰糖葫蘆的棍簽,顫顫巍巍把冰糖葫蘆遞給她,她就想哭。

單芳琪沒想到她哭成這樣,先是一愣,而後慌裡慌張給她遞紙巾。

在太妃布丁端上來之前,夏梨都在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想了很多事,從外公想到外婆,又想到爸媽和弟弟,就是沒有想到過裴澈。

單芳琪跟著抹了兩把虛情假意的眼淚水,拍拍夏梨的手背說:“梨梨,既然你這麼喜歡裴澈,當初又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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