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無影亦無情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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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我語氣一頓。

心口生生疼起來。

周隊擰著眉，語氣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一直和你作對的妹妹溫綰寧，這幾年，一直在幫你？」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的確是她幫了我。

「那她人呢？我在抓捕的名單中，冇見到她的名字。」

我又倒了一杯白酒，不顧周隊的勸阻，直直往嘴裡灌。

一同灌進去的，還有猝不及防的眼淚。

因為最後我才知道，代號和尚的那個線人。

竟然是一直和我作對的溫綰寧。

她冇被抓捕，是因為她護著我身中三槍。

最後穿喉而死。

彌留之際，她躺在我懷裡笑：「我欠你一顆子彈……還你三顆……」

鮮血從她嘴角不斷溢位。

最後她說出「對不起」後，便永久的閉上了眼。

和周隊談完，我離開了警局。

開著輛破二手車，在街上漫無目的轉。

城市的景象在窗外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光影。

突然一輛車，瘋了一樣衝了出來。

孟鬱的叫喊聲，透過窗戶砸了過來：「綰清！溫綰清！我知道是你！」

他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找到我，攔住我。

他不可能看錯。

更不能再失去我。

這一年的雪，尤其的大。

城市道路被冰鋪滿，車輛擁堵。

他不管不顧地在車流中穿梭，喇叭聲和咒罵聲此起彼伏。

孟鬱終於在狹小的衚衕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側影。

他發瘋似的按著喇叭，試圖叫停那條車。

我察覺到了什麼。

視線落在後視鏡裡，看到了他那張憔悴又熟悉的臉。

將他的焦急和恐慌也儘收眼底。

卻冇有絲毫停車的意思，反而踩了油門。

孟鬱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眼睜睜，看著我在下一個岔路口拐彎加速，徹底將他甩開。

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儘頭。

他將車停在路邊。

打開了窗，抖著手點燃一支菸。

猛吸一口。

整個人發泄般錘了幾下方向盤，

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錐心刺骨的悔恨，什麼叫做深入骨髓的絕望。

這幾年，溫綰寧失蹤，溫綰清死亡，留給他的隻有那座死寂的婚房，和喋喋不休的溫家二老。

他拿起手機，顫抖著撥打溫綰清的號碼。

可無論他打了多少次。

那邊始終隻有，冷冰冰的嘟嘟聲。

他像是不在意似的，展開嘴，一字一句地開口。

聲音嘶啞：「溫綰清。」

「剛纔那人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還隻是我的錯覺？」

「可如果不是你，為什麼你們連鼻頭都那麼像？」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聲輕笑。

「我不管，你是生是死！」

「你最好彆讓我知道真相！」

孟鬱氣得渾身發抖，又幾拳砸在方向盤上。

掛斷電話。

孟鬱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臉上滿是痛苦和疲憊。

次日一早，家裡人告訴他。

警局周隊因病，提前申請了退休，辦了一場答謝宴，要他去幫忙走個過場。

正好他還有事問問他，便開車直接前往。

挨不住周隊的三請四邀。

我也來了答謝宴，我本意是和他說兩句話就走。

不成想，一抬頭，還是碰到了那個男人。

孟鬱。

五年的臥底生涯，早已將我打磨得沉穩內斂，情緒不再外漏。

很多人見我眼熟，問我和溫傢什麼關係。

我從容應對，用早套好的話術應對。

滴水不漏。

可孟鬱卻直直走上前，對上我的眼，說我是騙子。

隻一句，他的雙眼便又濕又紅。

連嘴唇也控製不住地發抖：「昨晚的人，是你，對不對？」

五年不見，他也變了樣。

冇有記憶中的鮮活，氣宇軒昂。

如今的他周身死寂，外加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聽說，他接受了家族企業，當了總裁。

他端著酒杯，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語帶催促。

「我知道你就是她，你為什麼不說話？你騙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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