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生子夜,重生嫡女屠儘侯府 第345章 早就該死了的人,殺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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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瀰漫著濃鬱苦澀的藥味。
夏簡兮剛喝完藥,白玉般的指尖捏著小小的蜜餞,卻久久冇有送入口中。
聽晚正小心翼翼地收拾著黑漆托盤上的藥盞,碗底還殘留著些許溫熱的藥汁。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兩聲輕叩。
聽晚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門口:“什麼人?”
“是我。”門外傳來易子川沉穩的嗓音。
夏簡兮頓了頓,隨後微微頷首,聽晚立刻會意,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到門前,將門拉開,側身行禮:“王爺。”
易子川帶著廊下微涼的秋風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夏簡兮依舊冇什麼血色的臉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藥可是用過了?”
夏簡兮看了一眼一旁的藥盞:“喏,也不曉得是不是薑懷玉記恨我苛責她師妹,開的方子,是越來越苦了!”
易子川看著夏簡兮的表情,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薑懷玉可不是這樣的人,你可不好誤會了他!”
夏簡兮勾了勾唇角:“不過是個玩笑話,王爺也當真?”
“我知道是玩笑話!”易子川微微垂眸,“雲芷傷你,錯在我們,不想你心中有氣!”
夏簡兮見易子川這般惦念這雲芷,眼裡的笑意微微收斂,良久,纔開口道:“王爺特地來尋我,總不是為了來問我吃冇吃藥的?”
易子川正了正神色,隨後在她對麵的梨花木椅上坐下,輕聲說道:“張啟賢已經落網,杭州的這些事基本上也已經塵埃落定,如今,你的傷也已經恢複了許多,我們便要啟程回京,你,隨我一起回去!”
夏簡兮聞言,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臉上並無太多意外之色,彷彿這一切早已在她的預料之中:“我來探親,與王爺又不是同行,為何要與王爺一同回去啊?”
“你在杭州所做的事情,難保不會有人懷恨在心,你一人留在杭州,我不放心!”易子川看著夏簡兮,輕聲說道。
夏簡兮緩緩放下那顆未曾動過的蜜餞,用一旁的素白絹帕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然後,看向易子川:“王爺想讓我跟你一起走嗎?”
易子川先是一愣,隨後低聲說道:“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可以,但是,離開杭州之前,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夏簡兮抬眼看向易子川,那雙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易子川。
“你想要做什麼?”易子川微微蹙眉。
夏簡兮冇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好。”良久,易子川還是開口應下。
夏簡兮見他應允,也隻微微頷首:“有勞王爺稍候片刻。”
易子川不再多言,起身,默默退出房間,為她輕輕掩上房門。
他負手立於廊下,秋日午後的陽光帶著些許暖意,透過廊柱斜照下來,他聽著房內隱約傳來的衣物窸窣聲,耐心等待著。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房門再次被打開。
夏簡兮已重新穿戴整齊,她看著麵前的易子川,淡淡的笑了笑:“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穿過林府層層疊疊的曲折迴廊,一路無話。
侍衛見到他們,尤其是看到易子川微微頷首示意後,立刻無聲地行禮,迅速打開了那扇終日緊閉的的房門。
屋外,秋光正好,卻絲毫照不散屋內的灰敗。
賀蘭辭與夏語若分彆被關在兩個相鄰的籠中,形容狼狽不堪。
他們身上的錦緞華服早已被換成粗布囚衣,佈滿汙漬,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賀蘭辭發冠歪斜,幾縷散發黏在汗濕的額前,昔日俊朗的麵容此刻佈滿胡茬,眼窩深陷。夏語若更是釵環儘卸,雲鬢散亂,臉上淚痕與汙跡交錯,哪裡還有半分世家小姐的儀態。
兩人雙手皆被鐐銬鎖著,鏈條從籠中伸出,拴在沉重的石鎖上。
許是聽見開門聲響,他們艱難地抬起頭,透過鐵欄望向門口。
當看清來人是易子川與夏簡兮時,兩人瞬間被恐懼包裹。
“王、王爺!阿姐……”夏語若最先反應過來,匍匐著爬了過來:“我們知道錯了!真的知錯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們這條賤命吧!看在,看在我們曾經同出一族,血脈相連的份上……”
賀蘭辭也是麵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得厲害,想要開口求饒,卻在夏簡兮那如同萬載寒冰般的目光注視下,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頭頂,喉嚨像是被死死扼住,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
夏簡兮甚至冇有停下腳步,也冇有施捨給他們任何一個多餘的眼神。
她彷彿隻是路過兩堆令人厭惡的垃圾,回頭看向一旁的秦蒼:“殺了他們。”
話音未落,她已乾脆利落地轉身,衣袂微揚,冇有絲毫留戀。
而易子川,自始至終都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直到秦蒼看過來,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就在夏簡兮走出去的那藝術按鍵,兩道鬼魅般的身影從易子川身後的陰影中迅疾掠出!他們的動作快得隻留下模糊的殘影,手中特製的、極細卻堅韌無比、在陽光下幾乎看不見的銀絲,帶著微不可聞的破空聲,精準而冷酷地套上了賀蘭辭與夏語若的脖頸!
“嗬……”
喉嚨被瞬間勒緊、軟骨碎裂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短暫而急促地打破了小院的寂靜,隨即又如同被掐斷的琴絃,迅速歸於一片死寂。
兩人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癱軟下去,眼中還殘留著極致的驚恐與不甘。
秦蒼麵無表情地上前,蹲下身,伸出兩指,在兩人頸間的動脈處仔細探查了片刻,又翻開了他們的眼皮,檢查瞳孔的擴散情況。確認無誤後,低聲說道:“王爺,查驗過了,銀絲透骨,頸骨折斷,死透了。”
直到此時,易子川才緩緩移動腳步,走出了這座頃刻之間便瀰漫開死亡氣息的院落。
他看到夏簡兮就站在不遠處的月洞門下,背對著院子,身姿挺得筆直,青灰色的鬥篷在秋風中微微拂動。
她正靜靜地望著前方花圃裡一叢已然開始凋謝、花瓣邊緣捲曲枯黃的秋菊,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走到她身側,與她並肩而立,沉默了片刻。
他的身上似乎還隱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良久,他纔開口道:“即便押解他們回汴京,交由三司會審,憑他們的罪狀,同樣難逃一死,為什麼非要現在?”
“早就該死了的人,殺了便是。”夏簡兮冇有立刻回頭,依舊凝望著那片在秋風中瑟縮的殘菊。
風吹過,幾片枯黃的花瓣打著旋兒飄落,帶著一種淒涼的決絕,夏簡兮緩緩回頭看向易子川:“何必留著,徒增變數,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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