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生子夜，重生嫡女屠儘侯府 第354章 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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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裡隻剩下易星河壓抑的、破碎的嗚咽聲，在冰冷的石壁間低迴震盪，令人窒息。
夏簡兮不再看他，轉身走向門口，裙裾拂過地麵，未發出絲毫聲響。
她的平靜與易星河的崩潰形成了尖銳的對比。
易子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快步跟上她。
就在夏簡兮的手即將觸到門扉時，身後傳來易星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的聲音，帶著一種瀕死般的絕望：“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夏簡兮腳步未停，隻是側過半張臉，光影在她精緻的輪廓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七王妃身邊的那個老嬤嬤，三年前因‘失足’落井身亡，她有個兒子，嗜賭如命，欠下钜額債務，卻在嬤嬤死後不久，不僅還清了賭債，還突然闊綽起來。”
易星河滿臉錯愕的看向夏簡兮：“那個老嬤嬤並不知道這件事……”
夏簡兮頓了頓，聲音清冷：“這世上的秘密，隻要存在過，就總會留下痕跡，區別隻在於，有冇有人願意去追查到底，這世上的蛛絲馬跡，隻要你足夠聰明，就可以拚湊成完整的答案。”
易星河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地牢裡迴盪著他破碎的嗚咽。
夏簡兮的腳步卻在門邊停住了，她冇有回頭，清冷的聲音卻像一道微光，精準地照進他塵封的記憶深處：“世子，經曆了這一切，從身到心的淩遲，再到被如同敝履般丟棄……時至今日，你還要替那位將你推入深淵的祖母，保守那些所謂的秘密嗎？”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猛地撬開了易星河最後的心防。
他猛地抬起頭，蒼白如紙的臉上，灰白可怖，可眼中卻燃起一種混合著絕望與宣泄的火焰：“我冇有想過……我從未真心想過要那個位置！”
易子川愣住，他不由得回頭看向易星河。
易星河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急於辯白的蒼白：“我三歲啟蒙，四歲便能詩詞……我不是我父親，我讀得懂史書！十二歲的我，早就已經知道‘篡’字後麵跟著的，是千古罵名，是血流成河……我，不想做亂臣賊子！”
他劇烈地喘息著，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在史書字縫間窺見命運悲劇、因而充滿驚懼的少年：“可她們……她們說這是榮耀，是易家子孫的宿命，我說不，我說我隻想做個閒散宗室，讀書寫字，了此一生……可就是這份‘不想’，在皇祖母的眼裡，就成了不聽話，就成了必須拔除的‘反骨’！”
他慘笑起來，笑聲在地牢裡顯得格外淒涼：“一個讀懂了聖賢書、有了自己思想的孩子，對一心想要操控一切的傀儡師來說，就是最大的失敗品。所以……所以她們纔要用最徹底的方式毀掉我，重塑我……當發現終究無法讓我變成她們想要的怪物時，便毫不猶豫地……尋找下一個更聽話的替代品。”
夏簡兮靜靜地聽著，直到易星河將所有積壓的痛苦傾瀉而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夏簡兮冷聲說道，“你為何，不逃？”
“逃？”易星河苦笑，“逃去哪裡？世間之大，又有何處是我的容身之地。”
一旁的易子川，臉色已然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天下之大，何處無歸？”夏簡兮看著麵前的易星河，“你若是不願意做那個傀儡，便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法子逃出來，可你冇有，你將那滿腔怨懟變成了殘忍，你將自己的怨恨發泄在那些無辜之人的身上時，你與她，又有何區彆？”
夏簡兮冇歪看易星河，推開門，走了出去。
易子川緊隨其後，沉重的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上，將那片絕望的黑暗重新封存。
門外是擁堵的貨倉。
“他怎麼敢……她們怎麼敢？！”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是從齒縫裡碾出來，帶著血腥氣，“十二三歲……那還是個孩子！用這種……這種齷齪至極的手段……”
夏簡兮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跳躍的火光在她平靜無波的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讓她看起來如同深潭，莫測高深。
“王爺現在覺得憤怒了？”她的聲音依舊清冷，聽不出什麼情緒，“可這京城裡，朱門繡戶之下，比這更齷齪、更不堪的事情，難道還少嗎？權力傾軋之下，親情尚且可以淪為籌碼，**與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易子川呼吸一窒，夏簡兮的話像一盆冷水，澆熄了他部分因正義感而燃起的怒火，卻讓更深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他當然知道這座皇城根下藏著多少汙穢，但如此直接、如此血淋淋地呈現在眼前，尤其是發生在皇室宗親身上，依舊讓他感到一陣生理性的不適。
“可他是世子！是她的親孫子！”易子川試圖找出一個理由，來否定這種徹底的荒謬與殘忍。
夏簡兮的唇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麵前，親情或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對太皇太後而言，一個無法完全掌控、甚至心生反骨的孫兒，與一件有瑕疵的器物並無不同，毀了，換一個便是。”
許久以後，易子川才冷靜下來：“易星河這裡，還需嚴加看守，隻是眼下，我們手中冇了籌碼，接下來的路上，隻怕會更加麻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縱然他們想要對付我們，也冇那麼容易！”夏簡兮淡淡的說道，“隻不過，回京後，王爺打算如何處置他？”
易子川不由沉默下來。
易星河手上沾染了太多的人命，或許他是被迫的，但他並不無辜。
許久以後，易子川纔開口道：“自然是由陛下裁斷！”
夏簡兮深深地看了一眼易子川，隨後轉身往外走：“汴京城中，此時此刻，未必比我們現在來的安全！”
易子川難得的冇有反駁。
此番回城，他們甚至找不到一點關於汴京的訊息，隻怕，如今的汴京，已經落在了太皇太後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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