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生子夜，重生嫡女屠儘侯府 第369章 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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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妃前腳剛離開王府，車駕的鑾鈴聲還未在街角徹底消散，易子川後腳便已策馬直抵宮門。
他手持特許通行的腰牌，一路無人敢阻，徑直向著皇帝的寢宮方向而去。
易子川深夜入宮，內侍監連滾帶爬地進殿稟報時，皇帝已準備安寢，隻著了件明黃色的軟緞中衣，外頭隨意罩了件龍紋常服袍子，衣帶都未曾繫緊。
聽聞易子川此刻有急事求見，皇帝心下咯噔一聲，隻當是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或是邊關急報，或是朝堂劇變，哪裡還顧得上儀容，忙不迭地宣召，自己也趿著鞋便快步迎了出來。
暖閣內燭火通明，皇帝甚至來不及坐上禦榻，便見易子川步履沉穩地踏入殿內，神色平靜得與這深夜急召的氛圍格格不入。
“皇叔，何事如此緊急？莫非……”皇帝的話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易子川。
卻不想，易子川下一句話，卻讓皇帝所有關於軍政大事的猜測都戛然而止，僵在了臉上。
“陛下！”易子川拱手一禮，聲音清晰平穩，不帶半分玩笑之意，“微臣懇請陛下允準，微臣欲入贅護國將軍府，娶夏簡兮為妻。”
周圍突然沉寂，就連一旁的內侍，都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易子川。
皇帝臉上的急切和擔憂瞬間褪去，被一種極致的錯愕取代，他眨了眨眼，甚至下意識地側了側頭，懷疑是不是自己連日操勞，耳背聽錯了。
“你……你說什麼？”皇帝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遲疑，“入贅？將軍府？皇叔，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微臣很清楚。”易子川抬起頭，目光坦然，語氣堅定地重複道，“微臣請求入贅護國將軍府，望陛下恩準。”
皇帝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他盯著易子川，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痕跡，然而冇有。
易子川的眼神冷靜得如同深潭，表明他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
“胡鬨！”皇帝終於反應過來，低斥一聲，袖袍一拂，臉上寫滿了荒謬與不可思議，“你是我天家血脈，堂堂親王！入贅？簡直是聞所未聞！成何體統！”
他來回踱了兩步，猛地停下，指著易子川，語氣又驚又怒：“皇叔若是喜歡那夏小姐，自去提親就是，做什麼非要入贅？”
“夏將軍曾說過，他的女兒不外嫁！”易子川抬眼看向皇帝，低聲說道。
皇帝氣極反笑：“他不嫁女，皇叔就要自貶身份入贅？朕這就下旨賜婚！”
”陛下。”易子川終於抬眼，燭光在他眸子裡凝成兩點寒星，”臣是來求恩準，不是求聖旨。”
”罷了罷了皇叔既然決意如此，朕，朕準了就是。”皇帝揉著刺痛的額角，他勉強擠出句話，“夏家小姐，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品行，配你……倒也……不算委屈。”
強行按捺下心頭那股荒謬感，皇帝忍不住問道：：“即便如此，你既已決心入贅，自行前往將軍府表明心意便是，夏將軍雖是脾性剛直，但若你誠心求娶，何須先來朕這裡，求得這道……恩準？”
在皇帝看來，這多少有些多此一舉，易子川並非拘泥俗禮之人。
然而，這個問題卻讓一直冷靜自持的易子川，罕見地出現了遲疑。
他冇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垂下了眼簾，視線落自己的腳尖，耳根也不由泛紅。
”這便是臣要說的第二件事。”許久以後，易子川才無力的歎了口氣，他彆開視線，喉結不明顯地滑動了一下，“這樁婚事，微臣，想請陛下和太後保媒！”
“請朕和母後一起保媒？”皇帝愣住，請皇帝和太後一起保媒，從古至今，哪有這樣的事情，”皇叔是怕給將軍府的體麵不夠，那朕……”
“不是因為這個！”易子川抬頭看向皇帝。
“那是什麼緣由，皇叔的婚事，竟然還要讓朕和母後一起為你保媒！”皇帝滿臉的詫異。
易子川猶豫許久，最後歎了口氣，在眾人的目光中，絕望的開口：“臣打不過夏茂山。”
“什麼？”
易子川歎了一口氣：“夏茂山若是知道，本王肖像他的寶貝女兒，必然不會放過我，臣自認為以臣的本事，打不過他，所以，請陛下和太後保媒，免得臣上門提親時，被他打死！”
“噗嗤！”站在一旁的內侍實在冇能忍住，一時之間笑出了聲。
皇帝抿了抿嘴，忍住笑意，隨後斥責道：“出去！”
幾個內侍忙不迭的走了出去，隻是這步伐，略帶幾分匆忙。
“……”殿內陷入了一種死寂般的沉默。
燈花”劈啪”爆響，皇帝沉默許久，最終冇忍住，大笑出聲：“朕從未想過，在世人眼裡冷血無情的皇叔，竟然，竟然可以為了夏小姐，委屈至此……”
“臣，不覺得委屈！”易子川抬眼看向皇帝，“陛下日後，若是有心愛之人，便會明白微臣此時所想！彆說入贅，隻要能與她在一起，微臣，可以不做這個王爺！”
皇帝眼睜睜看著皇叔耳根漫上可疑的淡紅，這位曾單槍匹馬闖敵營的攝政王，此刻竟露出類似羞窘的神色。
皇帝有些詫異，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皇叔，竟然這般用情至深。
易子川忽然抬眼，竟帶著幾分理直氣壯：“陛下總不願親眼見臣被未來嶽父扔出將軍府罷？”
皇帝張著嘴，目光從皇叔緊抿的唇移到泛紅的耳尖，再落到他無意識摩挲玉扳指的手上。
半晌，皇帝突然泄了氣，歪在引枕上笑出聲來：“皇叔倒是打的好算盤，知曉有本王和太後作保，縱然那夏將軍怒氣昇天，也不會攔著你！也罷，看在皇叔你，鐵樹開花的份上，朕，就幫你這一回。”
”陛下聖明。”
夜風捲著更鼓聲穿過殿宇，皇帝望著簾外朦朧的月色，忽然覺得明日早朝上，那些關於皇室顏麵的大道理都變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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