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生子夜,重生嫡女屠儘侯府 第266章 爪牙
-
易子川沉默了。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他此刻確實是最大的拖累。黑暗中,他彷彿能看到她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正堅定地看著自己。
良久,他極其艱難地鬆開了手,聲音沙啞得厲害:“……一切小心。若事不可為……自己走,不要管我。”
“等著我!”夏簡兮冇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重重地留下這三個字,然後毅然轉身,再次涉水,向著她記憶中下遊出口的方向摸索而去。這一次,她的腳步更加堅定,儘管身體同樣冰冷疲憊,但心中燃燒著必須帶他出去的強烈信念。
易子川獨自留在黑暗冰冷的河水中,靠著岩石,感受著體溫和力氣一點點流失。他聽著她遠去的、漸漸消失的水聲,心中被巨大的擔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填滿。
時間再次變得無比漫長。黑暗中,隻有水流聲和無儘的寒冷陪伴著他。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傷口的疼痛也變得麻木起來。
就在他幾乎要撐不住陷入昏迷時——
遠處,隱約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類似鳥鳴的哨音!
那是……他和瑤姿約定的安全信號?!
易子川的精神猛地一振!是夏簡兮!她找到出口了?還聯絡上了在外麵接應的瑤姿?!
幾乎就在哨音落下後不久,前方河道傳來了急促的涉水聲!不止一個人!
火把的光芒再次亮起,但這一次,帶來的不是恐懼,而是希望!
“王爺!”“小姐!”瑤姿冷靜卻難掩急切的聲音,以及另外兩名暗衛的身影出現在火光下!他們迅速衝了過來。
夏簡兮跟在後麵,臉上又是水又是淚,卻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找到了……子川,我們找到了!外麵……外麵是我們的接應!”
瑤姿看到易子川慘白的臉色和浸滿鮮血的肩膀,眼神一凜,立刻上前和一名暗衛一左一右小心地將他架起:“得罪了,王爺!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外麵的兄弟已經解決了兩個巡山的暗哨,但此地不宜久留!”
另一名暗衛則將一件乾燥的鬥篷裹在幾乎凍僵的夏簡兮身上。
一行人迅速沿著地下河向下遊疾行。果然,不過百步之遙,河道一側出現了一個被濃密藤蔓遮掩的出口!撥開藤蔓,清冷的新鮮空氣猛地湧入,外麵是漆黑的山林夜色!
他們終於逃出了那座地下魔窟!
接應的馬車就隱藏在密林深處。眾人以最快速度上車,馬車立刻啟動,向著杭州城方向疾馳而去。
車廂內,瑤姿迅速為易子川檢查傷勢,重新上藥包紮。夏簡兮裹著厚厚的毯子,身體還在不住發抖,但眼睛卻異常明亮,看著昏迷過去的易子川,緊緊抓著他未受傷的手。
“他怎麼樣?”“失血過多,傷口迸裂,加之寒氣入體,需立刻回府讓薑大夫仔細診治。”瑤姿語氣凝重,“但性命應無大礙。”
夏簡兮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無邊的疲憊和後怕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將她淹冇。
馬車在夜色中奔馳。易子川在顛簸中短暫醒來過一次,模糊的視線對上車廂對麵夏簡兮擔憂的目光。
“……證據……”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夏簡兮用力點頭,聲音哽咽卻堅定:“拿到了……我們都拿到了……你放心。”
易子川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極其輕微地勾了一下她的手指,再次陷入昏睡。
夏簡兮握著他的手,看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山林黑影。黑廠的恐怖景象、那些麻木絕望的眼神、葉家的私印、弩機、“殿下”、“實驗場”……這些資訊在她腦中瘋狂盤旋。
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終於抓住了能將葉上林乃至其背後勢力連根拔起的致命線索。
然而,她也清楚,逃離黑廠隻是開始。真正的風暴,此刻才正要掀起。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加凶險的朝堂博弈和生死較量。
馬車向著黎明前的黑暗,疾馳而去。
好的,我們繼續續寫接下來的情節:
暗流洶湧
馬車並未直接駛回繁華的杭州城內,而是在瑤姿的指揮下,繞行至城外一處隸屬於林家、極為隱蔽的彆院。此地遠離官道,藏於山坳竹林之中,尋常人難以尋覓,正是暫時藏身和療傷的絕佳所在。
彆院早已接到訊息,燈火通明,仆從雖少卻皆訓練有素,神色緊張而有序。馬車剛在院中停穩,得到訊息提前趕來的薑懷玉已提著藥箱候在車旁,他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冷靜模樣,隻是鏡片後的目光在看到被瑤姿和暗衛攙扶下車的易子川時,微微凝滯了一瞬。
“直接進內室。”薑懷玉言簡意賅,上前搭了把手,與瑤姿一同將幾乎失去意識的易子川扶進早已準備好的房間。
夏簡兮裹著毯子跟在後麵,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死死跟著易子川,一刻也不敢離開。
室內暖爐燒得正旺,驅散著兩人從地獄帶來的寒意。易子川被小心地安置在床榻上,深色的外袍被剪開,露出左肩下方猙獰的傷口——原本縫合的地方已然崩裂,皮肉外翻,被水泡得發白腫脹,邊緣透著不祥的暗紅色,仍在緩緩滲血。周圍是大片的青紫淤痕,可見當時撞擊之猛烈和後續拖拽的二次傷害。
薑懷玉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立刻開始處理。清洗、探查、重新縫合、上特效金瘡藥、包紮……他的動作快、準、穩,彷彿不是在處理血肉之軀,而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藝術品。隻是室內瀰漫的濃重血腥味和易子川即使在昏迷中也因劇痛而偶爾發出的無意識悶哼,昭示著過程的殘酷。
夏簡兮站在一旁,手指緊緊絞著衣角,指甲掐進了掌心也渾然不覺。她看著那猙獰的傷口,看著易子川蒼白如紙、冷汗淋漓的臉,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悶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地下河刺骨的寒冷、黑廠那令人窒息的恐懼和憤怒、以及此刻看著他受苦的無力感,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壓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