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生子夜,重生嫡女屠儘侯府 第300章 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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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宦官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你是讀書人,明白事理。‘驚蟄’之事,關乎國本,非同小可。陛下震怒,責令東廠徹查。咱家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易子川不住顫抖的身體上:“瞧瞧,這都成什麼樣子了。何苦呢?隻要你將所知之事,原原本本說出來,指認涉案之人,咱家可向陛下求情,保你性命無憂,甚至……或許還能許你一個戴罪立功的前程。讀書人,十年寒窗不易,何必為了些不相乾的人,賠上自己的性命和家族清譽?”
溫和的語調,循循善誘的話語,勾勒出的卻是一條屈辱的叛變之路。家族清譽四個字,像一根毒刺,精準地紮入易子川最深的恐懼。他可以死,但絕不能累及親族。
易子川艱難地抬起頭,透過被冷汗和汙漬黏連的頭髮縫隙,看向孫宦官。他的聲音因寒冷和虛弱而嘶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孫公公……下官……不知什麼‘驚蟄’……縱有構陷……亦……無可招認……”
孫宦官臉上的平和似乎淡去了一分,但語氣未變:“哦?不知?那為何廠衛在你家中搜出與逆黨往來的密信?又為何有人指認你多次在秘密聚會中出現?”
“栽贓……構陷……”易子川喘息著回答,每一次吸氣都扯得肺葉生疼,“下官……從未……”
“唉。”孫宦官輕輕歎了口氣,似乎頗為惋惜,“冥頑不靈。你以為,你的硬氣,能保住誰?你在這裡受苦,你的那些同夥,此刻或許正在逍遙,或許……早已將你賣了個乾淨。值得嗎?”
這話語如同毒針,精準地刺向易子川內心最深的恐懼和疑慮。內部是否有叛徒?是誰?泄露了多少?張掌班之前的隻言片語、孫宦官此刻的暗示,都在刻意引導他走向猜忌和絕望。他幾乎能感覺到那隱藏的叛徒正躲在某處陰影裡,嘲弄著他的堅持。
他再次低下頭,咬緊牙關,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眼神的絲毫動搖。胸口那片紙的存在,此刻彷彿變得滾燙,提醒著他,或許並非所有人都會屈服。那石縫中的“蚯蚓”,是黑暗中無聲的迴應。
見攻心無效,孫宦官耐心似乎耗儘了。他撥動佛珠的手指停了下來。
房間裡的暖意依舊,卻瞬間變得令人窒息。
“看來,常規的法子,是對你冇用了。”孫宦官的聲音冷了下來,那層溫和的偽裝漸漸剝落,露出內裡的冰冷鐵硬,“咱家原想給你個痛快,給你個體麵。既然你不要……”
他微微側頭,對張掌班示意了一下:“讓郝先生進來吧。”
“是!”張掌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與恐懼交織的神色,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易子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郝先生?東廠裡傳聞有幾位手段極其詭異、專攻精神意誌的刑訊高手,從不輕易出手,名號皆不外傳。這“郝先生”是其中之一?
片刻後,門再次被推開。張掌班引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此人身材高瘦,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灰色長衫,像是個落魄的文人。麵容普通,毫無特色,唯有一雙眼睛,異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空洞,看人的時候,彷彿不是在看你,而是在看你身後某種虛無的東西。他手裡提著一個不大的紫檀木工具箱。
他走進來,先是對孫宦官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一言不發,然後便將目光轉向了地上的易子川。那目光掃過,易子川頓時感到一種被徹底看透、無所遁形的寒意,比之前的拷打和寒冷更讓他毛骨悚然。這目光似乎在丈量他的恐懼,計算著他的承受極限。
孫宦官對那郝先生點了點頭:“有勞先生,讓他開口。不拘用什麼法子,咱家隻要‘驚蟄’的名單和計劃。”
郝先生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是再次微微頷首。他放下工具箱,打開,裡麵並非猙獰的刑具,而是一些形狀古怪的銀針、小刀、瓷瓶、香爐以及一些難以名狀的物件。它們整齊地排列著,閃著幽冷的光澤,透著一種不祥的、近乎巫術的氣息。
他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在油燈上緩緩烤著,針尖逐漸變得灼熱微紅。然後他轉向易子川,用一種平板無波、毫無情緒的聲音說道,彷彿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
“我們會先從你左手中指的指甲縫開始。”
郝先生那平板無波的聲音剛落,兩名廠衛便上前,粗暴地抓住易子川的左臂,將他冰冷僵硬的手指強行掰開,死死按在冰冷的地磚上。易子川試圖掙紮,但凍餓交加、傷痕累累的身體根本無法抗衡他們的力量。
郝先生蹲下身,那雙空洞的眼睛近距離地審視著易子川的中指指甲。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專注,彷彿在進行一項精密的操作,而非施加酷刑。
烤得微紅的針尖,緩緩逼近指甲末端與皮肉相接的那條細微的縫隙。
易子川的呼吸驟然停止,全身肌肉繃緊,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收縮。他聽說過這種刑罰,甚至曾在卷宗中見過描述,但當那灼熱的尖銳真正觸碰到那極度敏感的區域時,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尖銳到極致的劇痛瞬間炸開!
“呃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短促慘嚎從他喉嚨裡擠出,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了一下,但被廠衛死死按住。
那痛楚並非單純的皮肉之苦,它沿著指甲下的神經直竄腦髓,尖銳、深刻,帶著一種褻瀆般的恐怖感,足以讓最堅強的人瞬間崩潰。
郝先生的表情冇有任何變化,手腕極其穩定,針尖繼續以緩慢而堅決的速度,向指甲縫深處探入。一種令人牙酸的、細微的刮擦聲似乎能穿透鼓膜,直接響在易子川的腦海裡。
更多的慘叫聲被易子川死死咬在牙關裡,化作破碎的嗚咽和劇烈的喘息。冷汗瞬間浸透了他本就潮濕的囚衣,眼前陣陣發黑,那溫暖的檀香味此刻聞起來如同地獄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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