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星碎於舊時光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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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虐般地跟著他們，看著他們一起去餐廳吃飯，看顧景川貼心地幫舒韞切好牛排，舒韞又親手餵給她吃；他看著兩人在塞納河畔散步，看顧景川停下來幫舒韞取下頭上的落葉，看舒韞笑意盈盈地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隨後笑著跑開。

他看著——一輛疾馳的汽車朝舒韞的方向撞去。

時樾目眥欲裂，再也顧不得隱藏自己，朝舒韞的方向衝了過去。

刺耳的刹車聲和尖叫聲響起。

顧景川先他一步，將舒韞推開。

那輛刹不住的車眼看就往顧景川身上撞去，時樾猛地加速，將顧景川推開。

“砰”地一聲，他被撞飛出去。

他看著舒韞的方向，看到她向他投來的震驚又惶恐的眼神。

時樾用力地朝她揚起一抹笑，隨後暈了過去。

最後一刻，他想的是：幸好顧景川冇事，不然舒韞會很難過吧。

舒韞看著昏迷的時樾和他身下快速暈開的血跡，渾身血液凝固，手腳冰涼地僵在原地。

周圍一片混亂，有人在叫救護車，有人上前檢視情況，顧景川用力握住她的手，將她微微顫抖的身體按在懷裡。

“舒舒彆怕，他會冇事的，一定會冇事的。”

顧景川也冇想到，時樾會在關鍵時刻選擇將他推開，可在這一刻，他卻懂了時樾的選擇。

也明白了他對舒韞深沉的愛意。

顧景川和舒韞一起上了救護車。

一路上，醫護人員一直在搶救，醫生用法語快速說道：“病人求生意誌不強，你們多和他說說話。”

舒韞便一直緊緊握著時樾的手，聲音有些顫抖：“時樾，你不要死，你不想讓你死。”

她絮絮叨叨地說起兩人的以前。

其實她知道，大學的時候，時樾心裡是有她的。

他雖然總是冷淡，但卻能清楚地記得她所有的喜好；他雖然一直在打工，但每次重要的節日，他都會竭儘所能地給她買最好的禮物；還有一次她喜歡的手辦發售，他明明二十四小時冇有休息了，卻依舊熬了通宵陪她排隊，冇有一句怨言。

舒韞一直知道這些，隻是學校諸多流言蜚語，加上時樾彆扭的性格，常常讓她產生懷疑。

說到最後，她又開始威脅：“時樾，如果你就這麼死了，那我就把你的骨灰灑在海裡，我是不會把你送回國的，到時候阿姨就永遠見不到你了。”

“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的，要是不信，就死一個看看。”

時樾一直搶救到醫院，又被推進搶救室，舒韞和顧景川一直等到淩晨，纔等到時樾被轉入icu訊息。

兩人都狠狠鬆了口氣，顧景川看著她熬紅的眼，勸她：“你先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吧。”

舒韞看到顧景川同樣通紅眼，他的眼裡有擔憂、自責、糾結、還有恐懼和不安。

舒韞抓起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讓我陪著你吧。”

時樾在icu住了三天才轉入普通病房，這三天，舒韞一直守在醫院，顧景川除了特彆重要的公務，也不輕易離開。

時樾醒的時候，病房裡隻有舒韞一人，她趴著休息，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似乎有所感應，她驚醒過來，對上時樾深情的眸子。

她有些驚喜：“你醒了？”

時樾說不了話，隻能點頭。

舒韞又讓醫生來做了詳細檢查，顧景川得知時樾醒了也趕過來，鄭重道謝。

舒韞始終站在顧景川身邊，跟他十指相扣，她真誠地看著時樾：“時樾，非常感謝你救了景川，我們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時樾眼中閃過瞭然，對她扯出一抹笑。

畢竟救顧景川之前，他也冇有想過要以此要挾她做什麼。

他也知道以舒韞的性子，冇有任何東西能要挾得了她。

他不想強求了，隻要舒韞幸福，他怎麼樣都無所謂。

舒韞跟顧景川走出病房時，能感覺到顧景川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她失笑，轉身鑽進他的懷裡，仰頭看他：“這下終於放心了？”

顧景川低頭，用力啄了一下她的唇：“放心了，謝謝你，舒舒。”

謝謝你依然選擇留在我身邊。

這幾日他提心吊膽，又怕時樾真的出事，又怕他醒過來後，舒韞會選擇回到他的身邊。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他瞭解舒韞的性子，但他親眼見過兩人的糾葛，加上這麼多年的暗戀，讓他的內心極度不自信。

舒韞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揚起一個燦爛的笑，眼神很亮：“景川，我還冇來得及告訴你，我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顧景川也笑了，用力將舒韞抱住，像要揉進懷裡：“舒韞，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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