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劍問鼎 第10章 劍斬熊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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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森林的震顫如擂鼓般砸在地麵，鐵背熊龐大的身軀裹挾著腥風，如一座移動的小山朝著葉川猛衝而來。它青黑色的皮毛堅硬如鐵，在迷霧中泛著冷硬的光澤，每一根毛髮都豎得筆直，銅鈴大的赤紅眼眸死死鎖著葉川，涎水順著鋒利的獠牙滴落，砸在腐葉上騰起淡綠色的毒霧——那是鐵背熊獨有的涎毒，沾之即蝕骨，中武初期的威壓鋪天蓋地，壓得葉川的氣感都微微紊亂。
葉川的心臟狂跳如鼓，後背寒毛根根倒豎，他將《流雲劍法》的步法催動到極致，身形如一縷被風捲動的流雲，貼著地麵向左側急旋。熊爪帶著破風的呼嘯擦著他的肩頭劈下，“轟”的一聲砸在泥地裡，瞬間陷出半尺深的坑，泥土混著毒涎飛濺，幾點沾在他肩頭的衣衫上，立刻腐蝕出破洞，皮膚傳來針紮般的刺痛。
“嘶——”葉川倒抽一口冷氣，肩頭舊傷被震裂，鮮血順著手臂淌下，滴在精鐵劍刃上，暈開一抹刺目的紅。他穩住身形，手腕翻轉，精鐵劍裹挾著下武巔峰的氣感，朝著鐵背熊脖頸橫掃——那是妖獸的要害，可“鐺”的一聲脆響，劍刃砍在熊頸皮毛上，隻擦出一串火星，連皮毛都未破開，反震得他虎口發麻，精鐵劍險些脫手。
他的臉色驟變，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心頭湧起寒意：這二階初期的鐵背熊，皮糙肉厚到如此地步，尋常攻擊竟毫無作用！
“吼——！”
鐵背熊吃痛，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裹著戾氣震得周圍樹木簌簌發抖，迷霧都被衝散幾分。它猛地甩動頭顱，粗壯前肢朝著葉川橫掃，勁風如刀割，颳得他臉頰生疼。葉川倉促間用劍鞘格擋，“哢嚓”一聲，劍鞘被熊爪拍得粉碎，木屑飛濺，他也被巨力震得倒飛出去，後背狠狠撞在合抱粗的大樹上。
“噗！”葉川噴出一口鮮血，血沫沾在唇角，視線瞬間模糊。他撐著精鐵劍勉強站起，胸口殘劍傳來滾燙暖意，安撫著紊亂的氣感，可氣感已耗去大半，經脈處鎖脈丹餘毒的刺痛陣陣襲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鐵背熊步步緊逼，赤紅眼眸裡記是戲謔的凶戾，彷彿玩弄掌中之物。它緩緩抬起前肢，鋒利爪子在迷霧中閃著寒光，顯然要給葉川最後一擊。葉川後背抵著冰冷樹乾，退無可退，他看著逼近的熊爪，攥緊精鐵劍，指節泛出青白，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腮幫子緊繃——他不能死，洗髓花還在，父母的仇未報，葉家的榮耀未複，絕不能死！
就在熊爪即將拍中葉川麵門的刹那，胸口殘劍突然爆發出耀眼銀芒，一縷細如髮絲卻淩厲到極致的上古劍氣，順著經脈湧入精鐵劍。這縷劍氣雖微弱，卻帶著睥睨天下的劍意，劍刃瞬間亮起冷冽銀光，周圍霧氣都被逼退，形成小小真空圈。
葉川腦海驟然清明，周旋時瞥見的細節湧上心頭：鐵背熊右眼有一道淺淺舊疤，那是它的弱點！
“就是現在！”
葉川低吼，聲音沙啞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他拚儘最後一絲氣感，將殘劍劍氣與《流雲劍法》“流雲刺”融合到極致，身形如狸貓般矮身，避開熊爪拍擊，通時精鐵劍如毒蛇出洞，朝著鐵背熊右眼狠狠刺去！
這一劍快如閃電，裹挾劍氣鋒芒，精準刺入熊的右眼。“噗嗤！”悶響過後，鮮血混著腦漿噴湧而出，濺了葉川一身。鐵背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龐大身軀猛地抽搐，赤紅左眼死死瞪著葉川，記是痛苦與暴怒。它瘋狂甩動頭顱，想要將葉川甩飛，爪子胡亂揮舞，險些掃中他的身l。
葉川死死攥著劍柄，任憑熊身震顫震得手臂骨節生疼，肩頭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浸透衣衫，也不肯鬆手。他將僅剩的氣感儘數灌入劍中，手腕猛地旋動，攪爛熊的右眼，劍氣順著傷口湧入，破壞其腦部經脈。
“吼——吼——”
鐵背熊的咆哮越來越弱，動作漸漸遲緩，龐大身軀晃了晃，最終“轟”的一聲轟然倒地，激起漫天塵土。它左眼還微微轉動，卻已冇了凶戾，最終徹底失去光澤，四肢抽搐幾下，再也不動。
葉川緩緩抽出精鐵劍，劍刃滴著溫熱熊血，手臂再也支撐不住，精鐵劍“哐當”落地。他癱坐在熊屍旁，大口喘著粗氣，殘劍銀芒漸漸褪去，氣感徹底耗儘，經脈刺痛如潮水湧來，鎖脈丹餘毒趁靈力空虛再次肆虐。
視線開始模糊，迷霧化作旋轉漩渦，蟲鳴風聲都變得遙遠。他想摸背囊確認洗髓花是否完好，手指剛觸到背囊邊緣，便抬不起來。意識如沉入冰冷湖水，一點點消散，最終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葉川被淡淡的藥香喚醒。他費力睜眼，視線依舊模糊，隻看到一個清瘦身影蹲在身旁，手指搭在他腕脈上，指尖帶著溫和暖意。
“醒了？還好隻是靈力透支，鎖脈丹餘毒未擴散，算你命大。”
溫和的中年男聲響起，帶著幾分唏噓。葉川意識回籠，看清對方模樣——青布長衫，清瘦臉龐，頷下三縷短鬚，手指修長，指節有抓藥留下的薄繭，正是青陽城百草堂的陳掌櫃。陳掌櫃醫術精湛，略懂武道，常來迷霧森林采珍稀草藥。
陳掌櫃見他醒了，從揹簍取出小巧瓷瓶，倒出一枚褐色護心丹遞到他嘴邊：“先服下，能恢複些氣感，緩解經脈疼痛。”
葉川張了張嘴，喉嚨乾澀發疼，陳掌櫃遞過水囊，喂他喝了兩口溫水，纔將丹藥送進他口中。丹藥入喉即化，溫和藥力滑入丹田，緩緩修複受損經脈，緩解靈力透支的疲憊。
“陳掌櫃……”葉川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掙紮著想坐起，卻被陳掌櫃按住：“彆動，你現在虛弱得很。二階初期的鐵背熊，你一個下武巔峰小子能斬殺，怕是用了特殊手段吧？”
葉川看向不遠處的熊屍，摸了摸胸口殘劍，勉強笑了笑，冇多解釋。陳掌櫃也不多問，搖了搖頭：“這熊的熊膽、熊筋是上好藥材，熊皮能讓護甲，我先幫你處理了，帶回青陽城換些修煉資源。”
他頓了頓，看向葉川背囊：“你拚死護的洗髓花，我檢查過了，完好無損。等你恢複些，我帶你回青陽城，用這洗髓花煉解藥，清除鎖脈丹餘毒。”
葉川眸子裡閃過感激，想道謝，卻被倦意席捲。陳掌櫃拍了拍他肩膀，溫和道：“睡吧，有我在，冇人敢傷你。”
葉川點了點頭，安心閉眼沉睡。他嘴角微揚，縱使虛弱，卻帶著釋然——洗髓花還在，他還活著，突破中武的希望，從未如此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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