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嬌:表小姐她不想做妾 093
偽造手令
蕭煜離京,連帶著他常用的外書房區域的守衛和巡查也似乎鬆懈了些許。雖然重要的文書和印章必然被妥善收存,但日常一些低階管事處理雜務的場所,看守便不那麼嚴密了。蘇微雨深知這是難得的機會。
她之前多次整理書房,不僅記得蕭煜的筆跡,也曾無意間瞥見過一位負責采買事宜的管事所用的印章樣式——那是一種棗木刻的、較為常見的方印,刻的是“鎮國公府采辦”字樣,許可權不高,僅用於一些日常出入核對,正因如此,反而更容易弄到且不易引起高層級警惕。
一日午後,她算準了管事們多半在歇晌或忙於婚宴籌備,府內人員走動較少的時候。她讓露珠在書房院外的僻靜處望風,自己則藉口“日前有本遊記似乎遺落在書房角落,需去找找”,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外書房區域。
負責看守書房院子的兩個小廝正靠在廊下打盹兒,見她這個常來的姨娘進來,也隻是懶懶地抬了下眼皮,並未嚴格盤問。蘇微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麵上維持著平靜,輕輕推開了那間低階管事常用、存放些普通賬冊和雜項文書的耳房的門。
屋內無人。她快速掃視,很快在靠窗的一張書案上看到了那枚眼熟的棗木印章和一旁擱著的硃砂印泥。她迅速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張普通紙條——質地與府中低等下人用的條陳相似。
她深吸一口氣,回憶著那位管事批條時慣用的潦草字跡和格式,模仿著寫下:“允采辦丫鬟二人,酉時三刻出西南角門,購繡線急用。”落款是一個簡單的姓氏和日期。她寫得很慢,力求形似,寫完後又仔細與記憶中管事的批條對比了一下。
確認無誤後,她拿起那枚棗木印章,蘸了硃砂,用力且均勻地蓋在紙條的落款處。鮮紅的印記清晰地印在上麵。她仔細吹乾墨跡和印泥,將紙條小心摺好藏入袖中。
隨後,她快速將印章和印泥放回原處,確保看不出被人動過的痕跡。她環顧四周,沒有留下任何不屬於這裡的東西,這才輕輕退出耳房,掩上門。
院外的小廝依舊在打盹。她對望風的露珠微微點頭,主仆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書房區域。
回到聽竹苑西廂,關緊房門,蘇微雨纔敢拿出那張偽造的手令仔細檢視。心跳依舊很快,手心冰涼。這張紙條粗糙,模仿的筆跡也並非完美無缺,但在人員混雜、看守鬆懈的大婚前期,用來糊弄西南角門那個並不精銳的老卒,應當足夠了。這是她計劃中關鍵的一環,如今終於補齊。
她將手令與其他最重要的東西——那包首飾細軟中最值錢的幾件、以及所有攢下的銀錢——放在一起,用油紙仔細包好,準備在最後時刻貼身藏匿。
晚間柳姨娘心中記掛,又過來聽竹苑探望。見蘇微雨依舊懨懨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她心疼不已,坐在床邊細細詢問她今日可好些了,吃了什麼藥。
蘇微雨看著姨母擔憂的麵容,想到這或許是最後一麵,心中酸楚難當。她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卻忍不住比往日更加依賴姨母,伸手緊緊抱住柳姨孃的胳膊,將頭靠在她肩頭,聲音悶悶的:“姨母……您陪我坐久一些……”
柳姨娘隻當她病中脆弱,加之府中大喜在即更顯孤寂,便憐愛地撫著她的背,柔聲笑道:“傻孩子,都成親的人了,怎麼病了一場,反倒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蘇微雨不敢抬頭,生怕眼中的淚和不捨被姨母看見,隻是更緊地抱住了柳姨娘,在心裡無聲地呐喊:‘姨母……對不起……微雨騙了您……微雨沒有喝那碗藥……微雨要走了……不能跟您說再見……請您一定保重……’
柳姨娘隻當她是撒嬌,又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叮囑露珠好生伺候,才起身離去。
蘇微雨目送著姨母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眼淚終於無聲地滑落。她迅速擦乾眼淚,知道此刻不是傷感的時候。姨母的探望更堅定了她必須離開的決心,也讓她心中充滿了無法告彆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