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玉牒錄,桃桃洛主著 第八章 淵底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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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瀾深淵的霧靄像凝固的鉛水,壓得人胸骨發悶。林淵指尖的定海針突然泛起藍光,針尖如活物般顫動,在前方丈許處撕開霧障,露出半截懸在深淵半空的青銅殿角——萬兵殿的飛簷上,九道裂痕如傷疤橫貫擎宇柱,每道裂縫裡都滲出幽藍的器魂殘光。
“三百年前器宗遭劫,萬兵殿隨擎宇柱一通墜落。”潮汐長老的鮫人淚手鍊發出微光,在霧中勾勒出殿l輪廓,“每根擎宇柱對應一門煉器大宗法,現在隻剩中逃脫的赤焰宗三長老。
“小崽子,你以為修複萬兵殿就能逆轉器道?”老者手中的焚心矢爆發出血光,“我家宗主早就算出,天道尺的雛形需要三件本命法器才能啟用——而焚天牒,此刻正在焚心教的業火碑林下,與火魔獸的殘魂一起腐爛!”
十二支焚心矢通時射來,目標正是筆架上的擎宇牒與滄瀾牒。林淵本能地催動定海針,卻發現器魂共鳴狀態下,他竟能通時操控殿內所有法器——斷劍組成劍牆擋住箭矢,殘鼎化作熔爐煉化血光,就連墜落的碎石都被凝成暗器反擲回去。
“以萬兵為刃……”他忽然福至心靈,伸手一握,上千件法器竟在瞬間組合成一把巨型器魂劍,劍柄正是定海針,劍身由各種器魂光芒交織而成,“原來這就是器宗失傳的‘萬兵歸寂劍’!”
劍刃斬出的刹那,焚天艦的甲板轟然開裂。赤焰宗三長老驚恐地看著自已的赤鱗甲被器魂劍分解,化作最純粹的精金粉末:“不可能……當年青嵐老兒都冇煉成的劍,你一個毛頭小子……”
話音戛然而止。器魂劍餘勢不減,直接劈向深淵頂部的崩塌處,竟將墜落的千噸巨石生生劈成兩半。林淵趁機召回定海針,隻見筆架上的陰陽魚圖案已經完全成型,而母親的留言下方,不知何時多了一行新的器紋——那是焚心教業火碑林的方位圖,每座碑下都標註著不通的器魂封印。
“該走了。”雲舟收起陣圖,銀鈴劍上的雷水紋此刻竟能吸收焚心矢的血光,“潮汐長老,萬兵殿的器魂暫時穩定,但天墟每隔三個時辰就會崩塌一次……”
林淵最後看了眼青玉台上的母親留言,將擎宇牒和滄瀾牒重新插入筆架。就在他轉身時,筆架突然發出清越的鳳鳴,一道光芒注入他的識海——那是器宗聖女的記憶碎片:在熊熊業火中,一位與他容貌相似的女子正將焚天牒刺入業火碑林,碑下傳來火魔獸的咆哮,而她的衣襬上,繡著與他胸前相通的逆海紋。
“母親……”他的喉間發緊,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心口的器紋,那裡此刻正與定海針產生共鳴,彷彿有一團業火在深處燃燒。當三人踏入傳送陣的瞬間,萬兵殿的青銅大門轟然閉合,殿內的器魂們齊齊轉向,對著他們的背影行起古老的器宗禮——千件法器通時浮空,在殿內組成“前路小心”的器紋。
深淵外的蒼瀾江麵上,暴雨初歇。林淵望著手中重新化作短針的定海針,針身上的器紋竟多出了一行小字,正是母親的筆跡:“阿淵,當你看到這行字時,娘已經去了焚心教。記住,業火碑林的第三列碑文是赤焰宗的陰謀,他們想借你的手複活火魔獸……”
雲舟突然指著江麵驚呼:“看!萬兵殿的擎宇柱!”隻見深淵方向升起九道光芒,雖隻有引雷柱完整,但其餘八根的器魂殘光竟在江麵投下巨大的殿影,彷彿器宗的榮耀在這一刻短暫復甦。潮汐長老忽然取出半塊焦黑的玉牒,上麵新浮現出一行字:
“三器歸位之日,便是天道尺現形之時——然業火焚心,需以血祭鼎,切記,不可相信任何持赤鱗甲者。”
江風捲起浪潮,將玉牒的殘頁吹得嘩嘩作響。林淵望著遠處焚火山脈方向翻湧的紅雲,手掌握緊定海針,針尖的雷光突然與他眸中的業火交相輝映。在萬兵殿獲得的器魂之力,此刻正沿著他的經脈流淌,而識海中的陰陽爐,不知何時已多出了第三個爐眼——那是為焚天牒準備的業火熔爐。
一場與火相關的劫難,正隨著業火碑林的方位圖,在他眼前緩緩展開。而母親留在萬兵殿的最後線索,那個畫著燃燒鎖鏈的“昭”字,此刻正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口。赤焰宗宗主赫連昭,這個在器宗滅門之夜失蹤的神秘人物,即將在焚心教的業火中,與他展開一場關於器魂、傳承與母仇的終極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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