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不負修真人 第956章 禦靈教人,策動攻擊(屠獸大戰)
就在萬劍宗修士停止攻擊的間隙,禦靈教的於雪晴,背著的雙手在袖袍下輕輕的擺了擺,指尖微動間,她身後的禦靈教修士立刻心領神會,眼神中閃過一絲默契。
位於隊伍後方的數十個禦靈教修士,悄然退後半步,低著頭開始口中念念有詞,晦澀的咒語聲細若蚊蚋——因他們站得靠後,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困龍陣內的山河鐵軍並未察覺這異樣。
於雪晴的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揚聲道:“師兄弟們,放五毒!”話音剛落,數十個鼓囊囊的靈獸袋被拋向半空,袋口朝下猛地開啟。
數不清的蜈蚣、毒蛇、蠍子、壁虎、蟾蜍如黑色潮水般湧出,順著困龍陣頂部的缺口紛紛墜落。
“墨煞,給我扇飛它們!”東風狂低喝一聲。墨煞和三十餘隻紅毛猩猩,立即揮動巨大的玄鐵蒲扇,強勁的風力捲起周遭的沙粒。
將部分五毒硬生生扇出了陣外,摔落在沙地上。但五毒的數量實在太多,仍有大半如雨點般砸落在山河盾陣上。
盾麵的高溫依舊,不少五毒剛觸碰到盾麵,就發出“滋滋”的怪鳴,被燙得蜷成一團,很快烤成焦黑的肉乾,順著盾麵向下滑落到沙地上。
然而,也有部分五毒踩著同類的屍體,借著短暫的緩衝安全落到沙地上。這些毒物一沾地麵,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山河鐵軍的士兵們爬去,蠍尾翹得老高,蛇信吐個不停,滿眼凶光。
山河鐵軍的士兵們,謹記著不能動用靈力的禁令,隻能騰出雙手雙腳,或用兵器鞘,或直接徒手,將爬向身邊、甚至已經纏上褲腿的五毒狠狠拍死、踩爛、捏碎。
一時間,沙地上堆滿了五毒的屍體,腥臭的各色血液汩汩滲出,慢慢滲入沙地,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但是有一件怪事發生了——這些五毒隻敢朝著人類的士兵撲去,一靠近黑猿墨煞和紅毛猩猩,便立刻縮起身子,遠遠地繞開,像是懼怕這些妖獸的威懾。
沒過多久,山河鐵軍所有人的衣袍上,都沾滿了五毒的血液,有的是拍死毒物時濺上的,有的則是毒物剛爬到身上,就莫名抽搐著死去,留下一灘灘汙漬。
白骨麵具後的士兵們眉頭緊鎖,強忍著惡心和不適,腳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敢停歇,依舊警惕地防備著漏網之魚。
當於雪晴看到山河鐵軍所有人的衣袍上,都染上了五毒的鮮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隨即抬手示意禦靈教的人停止投放——靈獸袋被紛紛收回,半空墜落的毒物瞬間斷了來源。
她轉頭看向莫紫一、石錚愁和玉飛龍,不動聲色地輕輕點了點頭。石錚愁立刻心領神會,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嘲諷,揚聲喊道:
“方逍遙,這下你們一個個跟個癩蛤蟆似的,渾身沾滿毒物的血汙你,自己聞著不覺得惡心嗎?”
方逍遙低頭瞥了眼身上花花綠綠的汙漬,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抬眼看向石錚愁時,又恢複了那副痞氣的模樣。
他朗聲回懟:“爭醜,你以為這點臟東西,就能惡心到我們?我們山河鐵軍的精銳士兵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場麵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這時,於雪晴再次雙手掐訣,指尖法印變幻不停,口中也再度響起晦澀的咒語。
袁素月和泰婉兒快速的對視一眼,立即凝神屏氣,一個死死盯著她變幻的指法,一個專注觀察她開合的嘴唇,絲毫不敢錯過任何細節,誓要徹底破解困龍陣的法訣。
石錚愁像是沒聽見方逍遙的話,繼續對著陣內喊話,語氣帶著幾分虛偽的“仁慈”:“彆在那兒死鴨子嘴硬了!你們這群雜牌軍,被我們三教圍著打,想必你們心裡都不好受吧?
我呢,心慈仁善,倒是可以給你們這些散修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隻要你們肯脫離山河鐵軍,歸順我們三教,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給你們留條生路!”
“哈哈哈!”方逍遙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爭醜啊爭醜,你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騙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就你這副醜陋的嘴臉,說出的話誰會信呢?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依我看,你自己纔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隨著於雪晴法訣的快速變換,困龍陣頂部的缺口開始緩緩合攏,光幕如活物般向中間收縮。
呂丹丹和盛天等人見狀,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不解:這才剛打了沒多久,於雪晴怎麼突然要關閉困龍陣?這舉動實在反常,不像是要發動總攻的樣子。
呂丹丹的目光,掃過前方與左右的光幕,眉頭緊鎖著思索其中蹊蹺。這時,一個士兵抹了把麵具上的血汙,嘟囔道:“我身上沾了這麼多毒血,都快成毒人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呂丹丹的腦中炸開,她猛地看向即將合攏的困龍陣光幕,臉色驟變,揚聲急喊:“袁師妹!婉兒!快阻止光幕合死,把它開啟!”
袁素月和泰婉兒聞言皆是一愣,對視一眼後立刻反應過來,雙雙雙手掐訣,口中念起剛破解不久的法訣。
原本即將閉合的光幕,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推著,開始緩緩向外擴散,合攏的趨勢硬生生被止住。
正在全力施法的於雪晴陡然察覺到光幕的異動,指尖法訣一頓,眼中閃過濃濃的不可置信。
她死死盯著困龍陣內,實在想不通為何光幕會突然逆反,難道山河鐵軍中竟有人也懂得困龍陣的操控之法?
她看不到陣內袁素月二人的身影,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疑竇叢生,卻不敢分心,隻得再度加快法訣變換的速度,口中咒語念得又急又快,誓要將光幕徹底關閉。
可泰婉兒與袁素月二人早已將法訣熟記於心,此刻同步施法,兩股力量疊加在一起,操控光幕的力道竟隱隱壓過於雪晴一籌。困龍陣的光幕依舊固執地緩慢向下開啟,邊緣的光暈甚至開始微微消散。
莫紫一站在陣外,看著光幕一會兒要完全閉合,眼中剛閃過一絲興奮,下一刻又見它緩緩開啟,眉頭擰成了疙瘩,滿臉不解。
他幾次想開口詢問於雪晴,卻見她雙目圓睜、神情凝重,顯然正在全力施法,隻得強行按捺住心頭的疑惑,耐著性子觀望。
石錚愁和玉飛龍的表情也與莫紫一如出一轍,兩人一邊盯著忽合忽開的光幕,一邊偷瞄著於雪晴,眼神裡滿是困惑與不解——這光幕忽明忽暗的,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方逍遙見呂丹丹眉頭緊蹙、臉色凝重,忙湊上前問道:“丹丹姐,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急成這樣?”
呂丹丹眼神銳利地掃過士兵們身上的血汙,語速極快地說:“我們恐怕被於雪晴他們下套了!這些五毒的血,說不定是給我們做的標記,後麵肯定藏著什麼陰招!”
“啊?就憑這點血?”方逍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汙漬,一臉難以置信。呂丹丹卻重重點頭:“沒錯!不管他們要乾什麼,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諸位將士,立刻把身上沾了血的衣衫全部脫掉收好,換一身新的!快!”
山河鐵軍的士兵們不敢怠慢,立刻動手——有的手忙腳亂地解著衣襟,有的直接運起內功震碎衣衫,碎片簌簌落在沙地上。
可就在眾人忙著換衣時,腳下的沙地突然“簌簌”作響,無數細如砂礫的小蟲子從沙下竄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像一團團黃色色的霧氣,直撲士兵們的身體。
幾乎是眨眼間,一些士兵還沒反應過來,這些小蟲子就順著他們的指甲縫、耳孔、衣領等微小縫隙鑽進了他們的身體的麵板上。
被蟲子鑽進體內的士兵們,頓時發出痛苦的悶哼,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一個個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麵具下的臉色青黑,嘴角溢位白沫。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山河鐵軍所有人都心頭一震,驚出一身冷汗。“彆管禁令了!用靈力震死這些小蟲子!”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運轉靈力,試圖從全身毛孔向外噴吐靈力,想把這些可怕的小蟲子震飛。
可這法子完全沒用——小蟲子像是附骨之疽,鑽進麵板後就再也不出來,任憑靈力衝刷,依舊在體內瘋狂鑽動,倒下的士兵越來越多。
更要命的是,士兵們剛將靈力外放,困龍陣上遊弋的十八條青龍虛影便猛地竄動起來,發出無聲的咆哮,瞬間將所有靈力吞噬得一乾二淨。
小蟲子彷彿嗅到了機會,趁著靈力消散、毛孔尚未閉合的瞬間,如潮水般湧進全身的毛孔,它們鑽進血管後,立刻吐出暗紫色的毒素。
毒素順著血液擴散,不過眨眼功夫,就有二百多個士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其中一多半都是結丹期修士,臉上還凝固著來不及反應的驚恐。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山河鐵軍的陣腳頓時有些鬆動。“用嬰火燒!快用嬰火燒死它們!”
呂丹丹的聲音帶著急切的顫音劃破混亂,她自己率先催動嬰火,周身騰起淡青色的火焰。
話音剛落,還未倒下的士兵們紛紛效仿,赤、橙、黃、綠……各種顏色的嬰火從體內透出,在麵板下遊走燃燒。
麵板表麵的小蟲子被嬰火的高溫炙烤,發出“滋滋”的焦糊聲,很快被燒死。但它們死後留下的紫色體液,卻像強酸般腐蝕著麵板,燒出一個個細密的小孔,鑽心的疼痛讓士兵們忍不住發出壓抑的痛呼,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盛天的白衫內,身著全套銀鋼盔甲,甲片縫隙嚴絲合縫,那些細小的蟲子根本鑽不進去,他安然無恙地站在亂陣中,眉頭緊鎖。
見身邊不斷有士兵倒下,他立刻大步衝過去,雙手騰起灰色的嬰火,俯身將火焰小心翼翼地覆蓋在士兵身上,快速灼燒那些鑽附在麵板上的小蟲子,動作急切卻不失穩妥。
小紅修為尚淺,此刻她正乖乖的坐在墨煞寬厚的肩頭上,離地麵頗高,小蟲子根本不去找墨煞和紅毛猩猩。
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光幕外三教修士的動靜,小臉上滿是懵懂,似乎還沒完全明白陣內的凶險。
小翠同樣身著一身閃爍著綠芒盔甲,小蟲子在她身上爬了幾圈也找不到縫隙,隻能徒勞地掉落下來。
她看著周圍如黃霧般飛舞的沙礫小蟲,眉頭微蹙,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厭惡。隨即,她沉聲指揮著身旁未受傷的元嬰修士:“快!用嬰火去燒倒地同伴身上的蟲子,動作快!”
她身旁的六具武傀就更無礙了——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小蟲子啃噬得乾乾淨淨,露出內裡的漆黑軀體,可那些吸附在上麵的小蟲子,無論怎麼鑽咬都無法對武傀造成絲毫損傷,彷彿在啃噬一塊頑石。
武氏兄弟與闔團、闔圓四人,也因身著全身的盔甲而倖免於難。作為校尉,他們見麾下的士兵成片倒下。
他們立刻同時催動嬰火,金色、綠色的火焰在掌心跳動,他們穿梭在士兵之間,有條不紊地用火焰為同伴清除身上的小蟲子,儘力減少傷亡。
狄令儀和方逍遙同樣身著拳頭的盔甲,小蟲子無法近身。二人默契地分站在袁素月和泰婉兒身後,將自身的嬰火小心翼翼地蔓延過去。
金色與藍色的火焰如薄紗般覆在二女身上,將那些試圖爬向她們的小蟲子瞬間燒成灰燼,確保二人能專心掐訣,控製困龍陣的光幕。
東風狂與呂丹丹身上的白玉寶衣泛著溫潤的光澤,五毒都不敢靠近,彷彿它透著一股奇異的威懾力。
或許是寶衣本身的材質特殊,又或許是東風狂那與紅毛猩猩相似的體質自帶凶煞之氣,又或者是呂丹丹周身縈繞的丹藥清芳。
那些細如砂礫的小蟲子靠近二人身側時,竟像是見了天敵般,剛觸碰到寶衣邊緣就猛地一頓,隨即驚慌失措地向後退去,連半分靠近的勇氣都沒有,更彆說鑽進衣衫的縫隙了。
二人因此毫發無傷,得以站在亂陣中,眉頭微蹙,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看著士兵們痛苦的掙紮,看著不斷倒下的身影,看著沙地上密密麻麻的蟲群,臉上雖未顯露慌亂,眼底卻已凝聚起沉沉的寒意與焦灼,默默思索著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