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劉備,那些美人是我的 第482章 追殺曹操
朔風卷著枯草碎屑,在取慮城西北的曠野上狂舞。
曹操伏在馬背上,赤色披風被風扯著在飛舞,冠簪歪斜,幾縷灰發黏在汗濕的額角,往日裡睥睨一切的威嚴蕩然無存,隻剩滿臉的焦灼。
他死死夾緊馬腹,胯下戰馬早已汗流浹背,口鼻噴出的白霧在寒風中瞬間消散,四蹄翻飛間濺起的泥點沾滿了馬身與衣袍。
緊隨其後的一眾文臣,也是狼狽不堪,坐騎在曠野上顛簸狂奔,這些往日裡溫文爾雅頗有氣度的文人,隻剩滿目的狼狽與驚惶。
戲誌才的儒衫被風扯得淩亂,袖口撕裂開長長的口子,露出的手臂被樹枝劃出道道血痕。
他本就不善騎術,此刻死死攥著馬韁,指節泛白,麵色慘白如紙,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每一次戰馬躍起落下,都讓他身體劇烈搖晃,險些從馬背上摔落,隻能狼狽地伏低身子,死死盯住前方的馬臀。
程昱的錦袍沾滿了塵土與草屑,冠帶歪斜,一縷發絲黏在汗濕的額角。
往日裡靈動的雙眼此刻滿是慌亂,雙手在馬韁上胡亂摸索,坐騎一個趔趄,他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住馬頸,華貴的玉帶也在顛簸中鬆開,垂在身側晃蕩。
幾位年輕的幕僚更是不堪,有人直接趴在馬背上,雙手緊緊抱住馬頸,嚇得臉色發青,連大氣都不敢喘。
有人原本白皙的麵頰此刻滿是驚惶,雙手死死攥著馬韁,指節發白,身體隨著戰馬的顛簸搖搖欲墜,連呼喝聲都帶著顫音。
有人麵色慘白如紙,嘴唇乾裂起皮,華貴的儒衫被寒風灌得鼓鼓囊囊,拚儘全力控製坐騎。
有人文袍被樹枝劃破,露出裡麵的內襯,臉上滿是驚悸,死死咬著牙,不敢有絲毫鬆懈。
身後的馬蹄聲如驚雷滾滾,越來越近。
張遼銀甲映日,手持鉤鐮刀衝在追兵最前,厲聲怒喝:“曹操休走!留下首級再逃!”
兩千雁門輕騎如黑色洪流,蹄聲震得大地微微顫抖,鐵槍長刀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弟兄們!為主公斷後!”一名親兵校尉嘶吼一聲,勒轉馬頭,身後百名親兵毫不猶豫地跟著調轉方向,組成一道單薄的防線。
每個人眼神決絕,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殺!”
雁門輕騎呼嘯而至,雙方瞬間碰撞在一起。張遼刀身翻飛,直撲那名校尉,瞬間割斷他的咽喉,馬匹繼續前衝,左砍右劈,無人能擋。
刀光槍影交錯,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百名親兵如同投入洪流的石子,雖激起片刻漣漪,卻很快被鐵騎淹沒。
剩餘兩百親兵又分兩批迴馬攔截,都很快被雁門騎兵衝殺而亡。
此刻,曹操身邊隻剩了一眾文人,寥寥數人簇擁著他。
身後,張遼的追擊越來越近。
距離曹操不足百丈時,張遼厲聲怒喊:“曹操休走!拿命來!”
曹操第一次回頭觀望,瞬間隻覺頭皮發麻,死亡的陰影如影隨形。
馬蹄聲如驚雷追魂,身後追兵的喊殺聲已近在咫尺,利刃破空的銳響擦著耳際掠過。
曹操胯下戰馬已筋疲力儘,鼻孔噴著粗重的白氣,四肢癱軟得幾乎要跪倒在地。
他渾身浴汗,內甲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背上。
攥著韁繩的手早已麻木,唯有虎口的劇痛還在提醒他身處絕境。
“難道今日我命休矣!”這聲哀歎在心底炸開時,裹挾著滔天的不甘。
他胸懷天下,壯誌未酬,怎能折戟沉沙於這荒郊野嶺?
不甘之下,更有梟雄獨有的憤懣與桀驁,他曹操一生征戰,險象環生從未低頭,難道今日要像喪家之犬般死於追兵刀下?
這念頭像野火般燒過胸腔,非但沒澆滅他的意氣,反倒點燃了破釜沉舟的狠厲。
曹操猛地收住韁繩,戰馬前蹄騰空,淒厲長嘶,硬生生刹住奔逃的勢頭,慣性讓他身軀微微前傾,卻又被他硬生生穩住,脊背挺得筆直,不見半分倉皇。
他沒有片刻遲疑,右手如閃電般撫過腰間,寶劍“嗆啷”出鞘,寒光劈開漫天塵土,映得他眼底翻湧的情緒愈發熾烈。
轉身的動作緩而沉,帶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從容。
衣袍在風裡獵獵翻飛,沾滿泥汙的下擺掃過馬腹,額前散亂的發絲被風掀起,露出那雙從不甘示弱的眼眸。
起初尚有一絲絕境的沉鬱,轉瞬便被狂傲與決絕取代。
望著越來越近、麵目猙獰的追兵,看著他們眼中勝券在握的貪婪與凶狠!
曹操忽然仰頭,“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衝破喉嚨,震得周遭的風聲都似矮了三分!
這笑聲裡藏著千般心緒:有對追兵的輕蔑,爾等鼠輩,也敢覬覦我曹孟德的性命?有對絕境的嘲弄,不過些許追兵,也想斷我生路?更有對命運的不服輸、對自身魄力的絕對自信!
他笑自己方纔竟有片刻的哀歎,笑這些追兵自不量力,笑這天地雖險,卻困不住他這亂世梟雄!
笑聲越來越狂,越來越烈,像奔湧的江河衝破堤岸,像驚雷在荒原炸響,明明身陷死地,那笑聲裡卻滿是睥睨天下的悍勇與底氣,讓奔襲的追兵竟下意識放慢了腳步,望著這個立於馬上、劍指追兵、狂笑不止的身影,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