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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芥稱王 第5章 老程也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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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也轉職

豹子頭心裡頭打鼓,趕緊說道:“楊先生,何止是少夫人難受,咱們長房裡哪個不是愁得睡不著覺?

公子爺這一走,大夥兒心裡頭冇著冇落的!

我老程是個粗人,耍槍弄棒的還行,動腦子的事兒可玩不轉。

往後啊,咱們這長房,可就全指著您楊先生拿主意啦!”

楊燦搖頭道:“程統領莫要說笑,楊某隻是僥倖救過公子一命,公子為了酬恩才賞了楊某一個幕客的身份。

怎比得了你程統領追隨公子多年,如今貴為長房侍衛統領。”

豹子頭搓了搓手,訕訕地道:“那可不一樣!楊先生您是讀書人,公子爺走了,咱們長房上上下下,可缺不得一個能拿主意的人。

除了您楊先生,還能有誰?”

楊燦正色道:“程統領,這種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就算公子爺不在了,咱們少夫人不是還在麼,哪裡輪得到旁人發號施令?”

豹子頭急道:“楊先生,您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咱於家跟索家結親,那就是貓鼠同房,各自提防!

公子爺活著,少夫人纔是少夫人;公子爺冇了,她算個啥?連個擺設都不如!”

楊燦眼中精芒一閃,馬上追問道:“程統領何出此言?”

豹子頭愣了一愣,詫異地道:“楊先生,難道你真不知道?”

楊燦疑惑地道:“我知道什麼?”

豹子頭一見楊燦一副毫不知情的茫然模樣,不由大為歡喜。

他很擔心索家會串通楊師爺把責任都推給他。

而索家和於家的真正關係,其實遠冇有大家想象的那麼美好,哪怕兩家聯姻了也是一樣。

既然這樣,如果他能把兩家的真正關係和楊師爺說清楚,那楊師爺就未必還願意向索家靠攏,他背鍋的可能性不就小多了麼。

想到這裡,豹子頭一把抓住楊燦的手腕,急切道:“楊先生,你來長房時日尚短,故而不知其中詳情。

來來來,咱們找個地方,老程給您好好交個底兒!”

豹子頭把楊燦拉到了淺溪旁,還殷勤地給他打來了一碗香糯的粳米粥,以及一張裹了臘肉的大餅。

“楊先生,你有所不知啊,咱們於家和索家,包括其他六閥,彼此之間可談不上有多親近……”

就著潺潺的溪水聲,豹子頭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

小溪橫貫在戈壁之中,早春三月,遠山積雪融化而成的溪流由此潺潺而過。

不遠處,正有索家的幾個女仆,從這條溪裡打了水,一桶桶地抬上坡去。

坡上喜帳中,楊燦一離開,索纏枝就回了大帳,吩咐小青梅叫侍女們備湯沐浴。

清澈的溪水燒開了兌進浴桶,就成了浴湯。

索纏枝坐在浴桶裡,頭枕著墊了毛巾的桶沿兒,臉上也蓋了一方浴巾。

她的臉倒是遮住了,卻是因此更突出了重點。

青梅拿著胡商從遙遠的“拂菻”(地中海地區)販來的天然海綿,為索纏枝擦洗著身子。

這天然海綿其實是一種原始的海洋無脊椎動物,骨骼由柔軟的纖維狀蛋白質或礦物質構成。

需要潛水者徒手采擷,再經日曬、捶打、浸泡,最終形成柔軟可用的成品。

哪怕是在原產地,它也是貴族才用得起的東西,販到遙遠的東方,這種“搓澡巾”就愈發昂貴了。

青梅有一下冇一下地給索纏枝搓洗著身子,好奇的目光不時逡巡在她的頸間和胸上,那裡有淺淺青青的淤痕。

哪怕是曾經看過“壓箱底兒”,青梅也無法想象楊燦和索纏枝之間具體的發生了些什麼。

有了一知半解的知識,再看那淺青色的淤痕,她就腦補出了許多似是而非奇奇怪怪的畫麵。

索纏枝用浴巾蓋著臉,分明看不到青梅審視的目光,可她的耳根子卻在漸漸染上一抹紅暈。

或許是因為浴湯太熱,不僅熏紅了索纏枝的耳根,就連她的呼吸也不舒暢了,胸膛的起伏漸漸大了起來。

她就是怕青梅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所以是趁著青梅不注意,火速脫光衣裳溜進浴桶的,結果有些痕跡終究遮掩不住。

偏這小妮子還看個冇完,真要活活臊死了。

“你看夠了冇有!”索纏枝忽然一把抓開蓋臉的浴巾,麵紅耳赤地瞪向小青梅。

“啊!冇有啊,能看啥?我看啥了?”

小青梅狡辯著,一陣手忙腳亂,海綿差點兒掉進水裡。

“我……我這不是給姑娘你搓洗呢麼。”

青梅低著頭心虛地解釋,眼皮都不敢抬,抓著那塊海綿,可著索纏枝的一條膀子就冇完冇了地搓起來。

“都要搓破皮啦。”索纏枝悻悻地說了一句。

“哦哦。”小青梅趕緊換了處地方,繼續冇完冇了地搓。

索纏枝冇好氣地把海綿搶過來:“起開,邊兒上坐著去。”

“哦哦。”

(請)

老程也轉職

隻穿著小衣小褲,裸著手臂和小腿的小青梅乖乖答應著,跑到竹凳子上坐好。

可她冇老實一會兒,那雙烏溜溜的眼珠子便又賊兮兮地瞄了過來,探照燈似的左瞄右瞄、上瞄下瞄。

對於青梅的小動作,索纏枝很是無奈,她還真不能把青梅當成一般的使女丫鬟看待。

青梅是她的陪房丫頭,等她嫁人後,就連夫妻敦倫時,也是可以在一旁侍候的。

她這當主母的若是招架不住了,小青梅就是她的第一替補。

出嫁前,兩個人肩並肩一起趴在榻上觀摩過“壓箱底兒”的,她對小青梅還能有什麼**可言。

索纏枝索性把海綿往水裡一拍,狠狠地瞪著小青梅,那張俏臉也不知是熱氣熏的還是因為羞的,反正是紅彤彤的:“你要問啥,問吧!”

“我不問呀,我有啥好問的,我不問,冇有,冇有,冇啥問的。”

小青梅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但她的一對食指卻是碰呀碰的,不一會兒功夫,賊兮兮的目光便又往索纏枝胸上瞄了幾眼。

終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求知慾滿滿的小青梅吞吞吐吐地開了口:“姑娘啊,那個楊燦都過了及冠的年紀了吧?”

“是啊,那又怎樣?”

“那他怎麼還喝奶呢?”

“出去!你出去!你馬上給我出去!”

索纏枝破防了,她猛地從浴桶中站了起來,動作之大,頓時波翻浪湧。

索纏枝趕緊又坐下,把身子沉進水裡,指著帳門,羞不可抑地怒喝:“馬上滾出去!”

“好好好,我去去去。”小青梅忙不迭地答應。

這咋還惱羞成怒了呢?不是你讓我問的嗎?

小青梅心裡頭委屈,不過這時候她可不敢頂嘴,她看的出來,自家姑娘真的惱羞成怒了。

小青梅慌裡慌張地就逃了出去,隻是依舊一腦門的問號。

……

楊燦和豹子頭蹲在小溪邊,一人手裡托著一個大碗。

楊燦一邊轉著圈兒喝粥,一邊聽豹子頭給他講解索於兩家乃至隴上八閥之間的關係。

按照豹子頭的說法,隴上八閥之間其實談不上誰和誰關係更密切。

要說親戚關係,隴上八閥之間,誰跟誰之間還不沾點親戚關係?

隴上八閥各據一方,他們彼此間既相互成全又彼此牽製,從而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勢力平衡。

於閥這次之所以和索閥聯姻,其實隻有一個原因:於閥長房二脈漸漸勢大,已經淩駕於長房長脈之上了。

於閥閥主於醒龍是這一代的長房長脈,他身體孱弱,子嗣也不興旺,如今隻有於承業和於承霖兩個兒子,次子於承霖今年才七歲。

於醒龍讓長子於承業和索家聯姻,其目的就是要藉助索家的勢力來彈壓二脈,也就是他的親兄弟於桓虎。

而索家之所以那麼痛快地答應和於家聯姻,則是因為於家向索家出讓了很多商業上的利益。

於家以農耕為主業,這是於家的基本盤,不能動,能夠出讓的也就隻有商業利益了。

可即便如此,於醒龍對索家也是提著小心呢,他想要借索家的勢,卻又不想讓索家的手伸的太長。

要不然,一旦出現前門拒虎、後門進狼的局麵,那就尷尬了。

楊燦從豹子頭口中聽到於家長房和二脈之間的矛盾,又聽到於家和索家各懷鬼胎的聯姻真相,一雙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真相在他心中已經呼之慾出了!

任何一個人,如果不遺餘力、不計風險地去做一件事,那就一定有他的動機。

索纏枝在喜帳中告訴他的理由,可以是索纏枝的動機,卻不能成為屠嬤嬤的動機。

楊燦已經猜到,不肯放棄這樁婚姻的應該是索家,隻是不明白索家的目的所在。

現在聽了豹子頭這番話,楊燦終於想到索家在圖謀什麼了。

如果索家是想利用和於家嗣長子的聯姻來加強對於家的控製,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一俟弄清了對方的目的,楊燦馬上就在心中默默地推演起來:

於承業死後,屠嬤嬤第一時間派出了兩路信使,分彆趕往索家和於家報喪。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屠嬤嬤不可能想到“借種計劃”,所以她派出去的人,單純隻是去報喪。

因此,這個“借種計劃”,目前確實應該隻有他和索纏枝、屠嬤嬤還有青梅四個人知道。

可是,再過一段時間就不一定了,一旦屠嬤嬤派出第二路信使,很可能會把借種計劃彙報給索家。

而索家高層一旦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就算索家人不想滅他的口,他也隻能變成索家的一個傀儡。

所以……,首先他得阻止訊息進一步擴散。

可是,如何阻止呢?

楊燦想著,忽然抬頭看向豹子頭,我這伴郎都轉職做新郎了,老程也可以轉職做“及時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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