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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芥稱王 第11章 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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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中之物

屠嬤嬤做出大怒模樣,上前喝道:“姓楊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說,是我們索家謀害了自家女婿不成?”

楊燦道:“索家這一路行止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楊某心有所疑,難道屠嬤嬤還不許楊某開口了麼?”

屠嬤嬤冷笑一聲,對易舍道:“這位大執事,當日馬賊逃走時,被我們生擒活捉了一人,如今正由老身的人看管著。

這些馬賊究竟是什麼來曆,易執事你向他一審便知。”

楊燦馬上道:“我們程統領曾想審問那個馬賊,就是你再三阻撓。

如今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抓捕時機,你倒故做大方了,還說你們索家不是心懷鬼胎?”

楊燦說罷,馬上轉向程大寬:“大寬,你說,是不是有這回事兒?”

豹子頭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在楊燦口中,已經從程大統領、程統領、老程,現在墮落成了大寬。

楊燦這麼一說,他非常緊張,就像是在賭桌上要投入最後一點賭本時一樣緊張。

楊先生已經下注了,我要不要跟?

一想到索於兩家已經聯姻,索家又比於家強大,於家如今又有求於索家……

豹子就覺得楊燦這種劍走偏鋒的辦法不太靠譜,很可能弄巧成拙。

於是,豹子頭乾巴巴地道:“楊先生所言,確有此事。不過……”

他馬上跟著又解釋了一句:“不過,屠嬤嬤說過,當時那馬賊氣息奄奄,受不得刑。

而且,當下我們應該以護送少夫人安全抵達天水最為重要,所以……”

易捨本以為楊燦真的知道些什麼,如今這麼一看,竟是捕風捉影、胡亂猜疑,並無半點實據,不禁暗自恚怒。

這個楊師爺,初見他在公子身邊時倒還一副機靈樣兒,如今簡直是昏了頭了,索家有什麼理由殺害公子?

他冷冷地瞥了楊燦一眼,對屠嬤嬤客氣地點點頭,和氣地道:“某姓易,嬤嬤不必擔心,易某自然不會聽他信口胡言,且待易某先祭拜了我家公子再說。”

易舍轉身走向那具既醜陋又寒酸的棺槨,看著那具棺木,不由深深一歎:公子啊,你這一死,可知我於家要從此多事了嗎?

趁著易舍上香祭拜於公子的功夫,屠嬤嬤走到楊燦身邊,用隻有二人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姓楊的,你究竟想乾什麼?”

楊燦嘴唇微動,也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回答道:“我隻是想把水攪渾一些罷了。”

屠嬤嬤曬然一笑:“你以為這麼做,就能逃得出老身的手掌心?”

楊燦淡然道:“那可難說,萬一這水渾的,連你這頭老蛟都睜不開眼,我這條小泥鰍,還真就能鑽出網眼兒。”

屠嬤嬤還待再說,易舍向於承業的棺槨拜了三拜,已然轉身,對屠嬤嬤道:“敢問這位嬤嬤是?”

屠嬤嬤臉上陰狠的神色迅速一收,忙上前去,自我介紹道:“老身姓屠,乃是我家姑孃的陪嫁嬤嬤。”

易舍點了點頭,對屠嬤嬤的身份已經瞭然。

易舍道:“屠嬤嬤,不知索姑娘在哪裡,且待易某見上一見。”

屠嬤嬤聽他這樣稱呼索纏枝,不禁眉頭一皺,微微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屠嬤嬤是孃家人,稱呼索纏枝為“我家姑娘”並無不妥。

這位易執事是於家人,難道他不該尊稱索纏枝為少夫人麼?

不過,易執事是能夠代表於家在外行走的外務大執事,不亞於一方封疆大吏。

屠嬤嬤現在的身份,在易舍麵前根本不夠瞧的,屠嬤嬤倒也不便因為一個可能隻是疏忽了的稱呼問題和他搶白。

屠嬤嬤便把手虛虛一引,客氣地道:“易執事,少夫人在這邊。”

易舍點點頭,跟著屠嬤嬤走了過去。

此時,青梅已經把車上的簾籠打起,內著喜服外係孝帶的索纏枝,搭著青梅的手兒,俏生生地走下車來。

易舍趕緊上前兩步,雙手抱拳,恭聲道:“於門執事易舍,見過索姑娘。”

索纏枝聽了他這樣的稱呼也不禁微微一怔,一雙美眸飛快地向屠嬤嬤一瞥,屠嬤嬤滿麵疑惑地對她搖了搖頭。

索纏枝便咬了咬唇,幽幽地道:“妾身已經是於家的人了,如何還能當得起易執事如此稱呼。”

易舍微微一愣。

屠嬤嬤趕緊上前一步,對易舍道:“易執事,接親路上,於公子就和我家姑娘同房了。

我家姑孃的元紅帕子,老身這兒還收著呢。

若是運氣好,我家姑娘說不定都已懷了公子的骨肉,易執事該對我家姑娘改個稱呼了。”

“什麼……”易舍一聽,臉上不禁露出些許窘意。

他是匆忙間接到閥主於醒龍的吩咐,帶人趕來接靈的。

來此之前,閥主就已當麵告訴他:我們於家不能用一個死去的嗣長子,耽擱了人家索姑孃的一生。

新娘子既然已經行至半途,就此送返固然不妥,但也不必再以少夫人相稱。

等辦完喪事,老夫會把索姑娘認作義女,再把她風風光光地送回索家。

如此,既能全了於、索兩家的情義,也顧全了索姑孃的終身。

因為有了於醒龍的這番交代,易舍才會對索纏枝以索姑娘相稱。

這怎麼……公子竟然已經和人家索姑娘圓房了?

易舍仔細地看了索纏枝一眼,索纏枝雖然麵帶戚容,但是既有國色天香之貌,又有雨潤紅嬌之韻。

饒是以易舍的年紀和閱曆,也不禁心中微微一蕩。

易舍頓時心中恍然,難怪了!

如此佳人,就是老夫見了都難免心動,何況公子爺他血氣方剛,又如何能捱得住這一路同行的漫長時光?

再說,人都接出來了,就已經算是於家的人了。

雖然還沒有在於家舉行盛大的婚禮,說他二人已經成了真正夫妻也不算錯,便是路上同了房也合乎禮數。

隻是,造孽啊,這麼一枝含苞待放的鮮花,直到枯萎也是再無雨露滋潤的機會了。

易舍暗想著,便雙手抱拳,重新向索纏枝行了一禮,恭聲道:“是臣莽撞了,少夫人勿怪。”

隴上沒有大一統的政權,八閥各自為政。

八閥的重要部屬,對自己的主公都是以臣自稱的。

這個臣可不是皇朝體製下的君臣,而是如楊燦原本世界的漢末三國時期一樣,是諸侯的部屬對自家主公的自稱。

既然索姑娘已經和公子圓房,那於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退貨了,易舍對自家長房少夫人自然要以家臣自居。

屠嬤嬤聽他如此稱呼,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索纏枝和易舍又交談了幾句,就讓青梅扶著,嫋嫋地登上了那輛四馬安車。

將要進入車廂時,索纏枝飛快地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楊燦,輕輕抿了抿唇,這才彎腰走進車廂。

索纏枝並不知道屠嬤嬤今晚就要乾掉楊燦。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索纏枝與楊燦歡好了已何止一日。

屠嬤嬤可不確定索纏枝現在對楊燦是個什麼心態,為免節外生枝,這個計劃就沒有告訴她。

但索纏枝也不是笨人,眼看就要進入天水地界了,不管她現在是不是已經懷上,楊燦的作用都要消失了。

如果屠嬤嬤想要滅口,必然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所以,索纏枝也迅速猜到了楊燦這番舉動的用意:他在自救!

他故意指稱我索家涉嫌殺害於承業,如果這時候他死了,那麼哪怕本來沒有懷疑過索家的人,也要心生疑慮了。

隻是,他這麼做真能自救麼?

索纏枝忽然發現,她雖然在擔心,可她現在擔心的竟不是能不能殺了楊燦,而是在擔心……他的安全。

呸!索纏枝,你真是個小賤人!

索纏枝糗糗地暗罵了自己一句,那個牲口那麼對待你,你居然還開始對他不忍心了。

你這麼善良,會吃大虧的……

楊燦不屈不撓地追過來,對易舍大叫道:“易執事,你可千萬不要被索家人給矇蔽了!

依楊某所見,公子之死,他們索家一定難逃乾係!”

屠嬤嬤十分惱火,怒聲道:“姓楊的,你若再大放厥詞,可彆怪老身對你不客氣了。”

“你不客氣又能怎樣?你要殺了我嗎?你殺我啊,來啊!你殺了我啊!”

楊燦這回可算逮著話柄了,一時間嗓門比豹子頭還大。

“我們公子就是在你們索家重重保護之下被殺的!那些馬賊不過百餘人,如何能殺入營中害了公子?

我們公子剛死,他們馬上開始突圍,如此種種,可不就是裡應外合,針對我家公子的一個陰謀!”

屠嬤嬤怒極反笑:“你當時就在於公子身邊,如果真是我索家下的手,便把你也隨手殺了豈不更好?

又何必留你在這信口胡言?再者說了,我們可是抓了活口的,有他在,還怕問不出真凶!”

易舍冷聲道:“楊先生,你說索家和公子之死有關係,到底有什麼證據?”

楊燦道:“易執事,我覺得……”

易舍加重了語氣,厲聲道:“我不要你覺得,我隻問你,有沒有證據!”

楊燦訕然道:“我……如今尚無實據……”

易舍拂然不悅:“既然沒有證據,不利於兩姓和睦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易舍拂袖而去,屠嬤嬤向楊燦陰惻惻地一笑,也轉身走開了。

在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今晚就送楊燦上路。

至於楊燦此時的掙紮,掌中之物的最後頑抗罷了。

除了給她這個狩獵者增加一點捕殺的樂趣,餘此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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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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