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螢有耀終非火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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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湖邊的柳樹下，身影被拉得很長，平靜地看著她。

“林芷清，”他的聲音和湖麵的波紋一樣，平穩無瀾，“我們談談吧。”

林芷清的心臟猛地一縮，既期待又恐懼。她走上前，聲音乾澀：“允川……”

“放過你自己吧，也放過我。”盛允川冇有看她，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麵，語氣裡冇有一絲情緒起伏，“我們之間，早就過去了。你的彌補，你的懺悔，我收到了，但我無法接受，更無法原諒。我不想再回頭看了。”

“為什麼？就因為顧嵐嗎？”林芷清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痛苦和一絲不甘的掙紮，“她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我可以做得比她更好！更用心！允川，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不是因為她。”盛允川搖了搖頭，終於轉過頭看她，眼神清澈、堅定，甚至帶著一絲……憐憫，這比恨更讓林芷清難受，“是因為我自己。林芷清，你醒醒吧，我已經不是那個滿心滿眼隻有你、圍著你的世界打轉的盛允川了。離開你之後，我才發現外麵的世界有多大，生活可以有那麼多不同的可能和色彩。我有了自己新的目標，新的朋友圈子，新的……值得期待的未來。”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決絕：“和你有關的那些回憶，無論是好的、壞的、甜蜜的還是痛苦的，我都已經放下了。我現在隻想朝前看，所以，也請你不要再停留在過去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他的話，像最終審判，冰冷、清晰，不留一絲餘地，徹底宣判了她的出局。

林芷清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

她看著他，清晰地認識到，這一次，她是真的徹底失去他了。

他不要她的愛，不要她的懺悔，不要她的補償，甚至……不再需要她的存在本身。

幾天後，一個尋常的夜晚，北大校園論壇突然被一則爆炸性的帖子刷屏，服務器幾乎癱瘓。

有人拍到了顧嵐在盛允川所住的男生宿舍樓下，用成千上萬朵嬌豔的紅玫瑰和閃爍的電子蠟燭，擺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璀璨奪目的心形圖案，幾乎照亮了半個夜空。顧嵐本人就站在那顆燃燒的“心”中央，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長裙，手裡拿著一個打開的戒指盒，裡麵是一對情侶對戒。

她拿著一個擴音器，仰頭對著盛允川宿舍的陽台，聲音透過喇叭傳遍了整個宿舍區，帶著她特有的霸道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盛允川！我知道我這個人毛病一堆！脾氣爆，性子急，還有點大小姐的嬌蠻任性！但我喜歡你！是真心的！喜歡到我願意為你改掉所有臭毛病！這輩子就栽你手裡了！給個名分吧！讓我正大光明地守著你，讓那些不長眼、看不懂形勢的閒雜人等徹底死心！”

她的告白方式依舊霸道囂張，甚至帶著點匪氣，卻充滿了**裸的真誠和勢在必得的決心。樓下圍滿了看熱鬨的學生，起鬨聲、尖叫聲、拍照聲響成一片，氣氛熱烈到頂點。

盛允川在室友們興奮的簇擁和推搡下下了樓。

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在璀璨的燈火和眾人的目光下，卻帥得驚人。

他看著站在燭火玫瑰中央，難得顯得有些緊張、甚至耳朵尖都微微泛紅的顧嵐，沉默了幾秒鐘。

周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躲在遠處大樹陰影下、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林芷清。

就在很多人都以為，以盛允川清冷的性子，或許會拒絕這種過於高調的方式時，他卻緩緩走上前，一步一步，堅定地走進了那個巨大的心形光圈裡。

他仰頭看著顧嵐，然後伸出手，接過了那枚屬於他的女戒。

“顧嵐，”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認真的力量，“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如果以後你做不到，或者敢辜負我，我會立刻離開，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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