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進門我讓位,死遁了你瘋什麼 第193章 彆再彼此折磨了行麼?
謝晉白看都沒看她,徑直走到崔令窈身邊,摁住她的肩不許她起身行禮。
旁邊,被忽略的陳敏柔也沒含糊,自己直起了膝蓋,視線放在明明率先進門,卻落後一步的趙仕傑身上。
他神色很不對勁。
夫妻多年,陳敏柔一眼就看出端倪。
想到什麼,她蹙著眉問:“你們幾時來的?”
趙仕傑不語,隻定定看著她。
滿腦子都是她方纔的那些話。
……跟他談真心,是奢侈。
如果沒有倆個孩子,她會跟他和離。
和離。
他這模樣,陳敏柔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隻怕她同窈窈說話時,這倆男人就在外麵聽著呢。
崔令窈也同樣反應過來,真是驚了好大一跳。
一邊下意識開始回顧自個兒有沒有說些什麼不該說的,一邊不著痕跡的看向麵前男人。
見他神色如常,全然不似趙仕傑那般麵無人色,大受打擊的模樣。
不過這人慣會裝,隻要他不想,旁人就沒辦法從他麵上瞧出絲毫端倪。
正覺惴惴不安之際,有眼見的奴仆已經添上兩把椅子。
謝晉白沒有坐下的意思,他瞥了旁邊麵麵相覷的夫妻一眼,道:“咱們回去吧。”
很明顯,趙仕傑是有話要同妻子說的。
他們該給人家騰地方處理家事。
崔令窈沒有動作,而是看向陳敏柔,見對方幾不可見的頷首後,才緩緩起身,“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陳敏柔欲要相送,腳步才抬起,手腕就被麵前男人握住。
對於端方自持,性情溫潤的趙大世子來說,這是少有的強勢。
掙了兩下沒掙脫,也就一會兒功夫,崔令窈和謝晉白已經走出了院子。
趙仕傑全程目不斜視,眼神緊盯麵前女人,等客人走遠,他開口屏退四周伺候的奴仆。
院門緩緩合攏。
再無旁人。
隻剩他們夫妻相對而立。
空氣靜默了幾息。
趙仕傑唇動了動,“我都聽見了。”
那些話。
一字不落都聽見了。
猜測被證實。
同小姐妹背地裡談論和夫君感情事,被當事人聽了個正著的陳敏柔也不覺慌張。
她輕嘖了聲,嘲道,“你們一個堂堂王爺之尊,一個也自詡是端方君子,偷聽女兒家談心也當真好意思。”
趙仕傑毫不尷尬,定定看著她,“你是我妻子。”
夫妻,本就是最親密的關係。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何況,他也不是有意偷聽。
湊巧罷了。
“那些…”
趙仕傑唇角微抿,嗓音艱澀:“那些…是你的真心話嗎?”
如果沒有孩子,她會同他和離。
他們這樣的感情,到了連談真心都成了奢侈的地步。
——都是真心話嗎?
庭院一片寂靜。
陳敏柔沉默下來。
夫妻感情生出了嫌隙,這是彼此都知道的事實。
他們也曾一度當麵鑼對麵鼓,敞開天窗說過亮話。
在她病重的那段時日,更是幾乎撕破臉。
——陳敏柔單方麵撕破臉。
因為那個夢境,目睹了未來之事,她不相信他會在自己離世後好好照看兩人的孩子,堅持讓他答應續弦人選一定得是她族中姑娘。
可以說,身體瀕死的那段時日,陳敏柔對這個夫君半分信任也無。
對此,趙仕傑當然是氣惱的。
他不能理解,自己究竟犯了什麼樣的大罪,讓她非但質疑他的感情,連他品行也不信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
讓她要用用最大惡意來揣測他!
這個問題困擾了趙仕傑太久,在最氣惱絕望時,他心中甚至滋生出綿密恨意。
可陳敏柔快死了。
他的恨意還來不及破土而出,便深陷於即將徹底失去的惶恐,拿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隻要她能好好活著,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願意用餘生來想辦法,給她摘上一顆。
崔令窈死了三年,他們夫妻便彼此折磨了三年。
好在上天憐見,她沒有出事。
病癒後,夫妻倆都默契的不再提及舊事。
他們心照不宣,決定摒棄前嫌,繼續過日子。
這次的偷聽,讓本就艱難維持的平靜被打破。
——這人似乎想來尋她的晦氣,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
見他似乎不想再粉飾太平,陳敏柔乾脆也不裝了,直接道,“你想如何?”
如何?
趙仕傑能如何…
他苦笑:“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這些年,我做的還不夠嗎?要怎麼樣你才能揭過這茬,你列個章程出來,彆再彼此折磨了行麼?”
他從頭到尾所犯的錯,不過隻是口不擇言說了一句話而已。
她就這麼難以忘懷?
哪怕他為此表足了歉意,懺悔不已。
也依舊心硬如鐵,毫無迴旋的餘地?
僅僅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就給他判了死心。
日複一日的冷漠…
他們這樣的感情!
青梅竹馬相伴長大,自幼定下婚約。
他將她視若珍寶,從未有過片刻慢待的心思。
感受過她最炙熱最真心的情意,兩情相悅的滋味太過美妙。
所以,一點也沒有辦法忍受她的冷待。
更不能接受,他們之間會從年少情深,走到兩看相厭。
被愛人冷落太久,趙仕傑已經無法維持平常心性。
聽她方纔那些話。
似乎…在他飽受感情折磨的時候,她已經飄飄然從這片沼澤中抽身離去。
這怎麼行?
徒留他在原地,這怎麼行!
陳敏柔沒見過他這個模樣,跟在她病床前的絕望不同。
此刻的他理智全無,情緒失控,瀕臨崩潰,眼裡甚至溢位恨意。
她想起,其實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時候。
在一年前,因為難產血崩險些死去的那天。
當時,她的靈魂似乎離開了身體,看向了還不曾發生的未來,旁觀了自己死後,他跟另外一個姑孃的相識、相知、相許、相愛。
她見證了他們有多情意綿綿。
也見證了他為另外一個姑娘牽動心神。
為了哄他的新妻子歡心,他稱自己這個難產而死的發妻,不過是父母之命,指腹為婚的被迫選擇。
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正因為對發妻沒有感情,所以她留下的兩個孩子,也從不正眼看上一眼。
如果說她一雙兒女還有點用,或許就是被他拿來給心上人表忠心。
在他看來,對發妻所留的子嗣越冷淡,越能證明他對新妻子的情意。
陳敏柔看著他們洞房花燭。
看著他們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
見證了他們共許白頭。
那個夢裡,她也如他現在這般情緒失控,徹底崩潰,恨意瘋漲過。
沉浸在自己是被背叛,被辜負中的情緒太久,這一刻,看著麵前雙目猩紅的男人,陳敏柔突然反應過來,在這個男人眼裡。
他真的僅僅隻是說錯了一句話。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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