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進門我讓位,死遁了你瘋什麼 第95章 ……光想想,都覺得傷心。
但陳敏柔就是不能釋懷,依舊鬱鬱寡歡,整個孕期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她想,自己大概是病了。
因為男人的一句話,而鬱結於心,不得開懷。
這樣的情緒直到臨盆,她又一次難產。
生死之間,陳敏柔看到了許多‘未來’的畫麵。
趙仕傑在她死後第三年,喜歡上了個小姑娘,將對方迎娶為妻。
他們生了一串的孩子,甜蜜恩愛。
而她留下的一兒一女,沒有母親庇護,又不得父親歡喜,庸碌一生。
那次醒來後,看著守在床邊鬍子拉碴,滿目通紅,頹廢至極的夫君,陳敏柔突然就徹底想開了。
再也不糾結於那點子男女情愛。
隻想在臨死前,為孩子籌謀好一切。
崔令窈始終安靜聽著,在聽見那個荒誕夢境時,眉頭蹙的死緊。
擁有係統,且有過更光怪陸離經曆的她,並沒有懷疑那是好友神誌不清時的幻覺。
以崔令窈的推測,陳敏柔夢中所見的一切,大概率是另外一個平行時空中的未來走向。
隻不過這個世界,陳敏柔沒有死於難產,而是強撐著一口氣活了過來。
但她依舊元氣大傷,病重垂死。
所以……
崔令窈一顆心直直往下墜,一邊心疼好友命不久矣,一邊又不願意相信趙仕傑竟然會在短短三年內,另覓所愛。
想到京城那些傳聞,她臉色難看,“你尚在病中,趙仕傑真就已經準備好了迎娶續弦?”
“……”陳敏柔沉默了瞬,抿唇道,“這倒是怪不得他,是我逼他的,若他不應允,我便不喝藥。”
“什麼?”崔令窈愕然。
“你知道的,他最怕我死,”
陳敏柔衝她笑了笑,道:“不管是愛意尚存也好,還是因為當年那番話愧疚,他都捨不得我死。”
憑借趙仕傑的‘捨不得’,她才能以自身安危,讓對方許諾將來的續弦必是陳家女。
昔日恩愛夫妻,走到這份上……
崔令窈久久沒回過神來。
如果趙仕傑的心意不曾變,那在他的視角下,就僅僅隻是因為一句失言,摯愛的妻子從此對他冷淡下來,再也不肯原諒他。
如今病重垂危,不放心的也隻有兩個孩子,她完全不信任他會護好他們的孩子,也完全不信任他的感情。
一點也沒有捨不得他這個夫君,甚至以自身安危相逼,也要安排庶妹來做他的續弦。
……光想想,都覺得傷心。
崔令窈簡直不知道該憎惡趙仕傑的當年的口不擇言,還是對他如今處境的憐憫。
從本心上講,她依舊不敢相信對方三年後會移情新人,為此不顧發妻留下的一兒一女。
可……
無論怎麼樣,崔令窈還是無條件站在自家好姐妹這邊。
她伸臂拍了拍好友的肩,道:“兩個孩子還那麼小,人走茶涼,即便是庶妹,也有自己的私心,趙家還有爵位等著繼承,依你所見,趙仕傑又是個靠不住的,日後等你庶妹有了自己的子嗣,又豈會費心看顧你的孩子,你當真放得下心嗎?”
這話說到了陳敏柔的心坎上。
她苦笑搖頭,“你說的對,人走茶涼,我一死,即便是家中庶妹嫁進來,也不能保證一定會對兩個孩子好。”
可她能怎麼辦呢。
生、老、病、死,這是誰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事。
崔令窈不讚同道,“我看你就是心病,從前子嗣壓力大思慮過重,後又因為趙仕傑一句話而心神大崩,好不容易對男女之情看開了,又鑽進了那個夢境的牛角尖,總認為自己命不久矣,身體這才衰弱下去。”
天天想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就算是個壯年男子,長此以往身體也會不舒服,何況她一個剛剛生產完,本就元氣大傷的婦人。
在現代,崔令窈在新聞上看多了各種各樣的例子。
她溫聲勸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你想點好的,將情緒調節好了,身體自然就會好轉,既然不放心彆人,那就好好活著,自己照顧兩個孩子,隻要你在,就沒人能欺負他們。”
“我知道的,”陳敏柔輕輕笑著,“今日得知你回來,我心情當真好了很多,你且安心,我絕對會善待自己身子,再也不沉湎於情愛之中。”
從前總覺得情愛大過天,因為夫君一句話,便萬念俱灰,日複一日自怨自艾。
現在,真到了臨死關頭,她比誰都想活下去。
哪怕瞧見未來的趙仕傑會變心,比起傷懷,陳敏柔更多的是擔憂自己孩子。
崔令窈紅了眼眶,抱住她:“等我從平洲回來,就天天陪著你,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得給我好好活著。”
…………
姐妹二人說了許久的話,等到情緒逐漸平複,才挽著手往回走。
才邁進院子,就遠遠瞧見靈堂門口的身影,一襲青衫,玉冠束發,修長的身姿挺拔,立於簷下。
是趙仕傑。
自陳敏柔病重後,從未離開他視線這樣久,他生出幾分焦躁,在靈堂等不下去了。
這會兒,總算見到兩人回來,便當即朝這邊走了過來。
崔令窈抬眸瞥了一眼,小聲嘀咕道:“他如今有二十五了吧?賣相倒還是挺可觀,難怪你夢中三年後,他還能有精力找小嬌妻。”
“……”早習慣好友三不五時崩出幾句語驚人死不休的話,陳敏柔唇角抽搐了下,道:“我也二十三了。”
“你不同,”崔令窈理所當然道:“你芳華正茂呢,怎麼能一概而論。”
說著,她腳步頓了下,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壓低了聲音道:“他沒猜出我的身份吧?”
“我不確定,”陳敏柔緩聲道:“那日你的暗示,我也隻是懷疑,不曾同他說過,但他心思素來深沉,不知有沒有看出端倪。”
崔令窈眉頭微蹙。
想到謝晉白突然之間的轉變在先。
再加上她當日對陳敏柔的暗示。
今日,陳敏柔又堅持拖著病體也要來給沈氏上香。
而現在,才見兩次麵的她們,如至交好友般獨自聊了這樣久。
隻怕……
思量間,趙仕傑已經走到她們麵前,他眼裡完全沒有旁人,一站定,便伸臂攬過妻子的肩,將人攬進懷裡,細細端詳了她麵色後,目光落在她紅腫的眼皮上,眸光微微一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