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童話鎮裡的渡渡鳥 第565章 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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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知曉玄子到底對於那番談話有何感想,但能讓他暫時閉嘴就行。
我重新將注意力轉向希珀爾,輕聲問道:“那麼,希珀爾,告訴我,你的“必要”究竟是什麼?”
“世界和平。”
這個答案來得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以至於我一時恍惚,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在朦朧的星光下,希珀爾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彷彿方纔脫口而出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片語。
我下意識地向她進行確認:“‘和’還是‘核’?”
希珀爾臉上那抹笑意愈發顯得意味深長:“自然是這個詞語最初、也最純粹的意思。”
獲得了這樣一個確切的答案,我卻莫名感到幾分哭笑不得。
在人類社會待了十五年,不知不覺間,自己竟也被那樣的網際網路文化給醃入味了。
心頭微微一動,我忽然回憶起:解開了山陰鎮的“陰陽魔草”之謎後,我們曾與薑小蝶、埃克斯他們圍坐一處,暢談各自的夢想。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當時埃克斯給出的答案,同樣是“世界和平”。
回想起那段歡聲笑語的時光,我隻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懷念之情。
我忍不住用與當時相同的話語打趣道:“希珀爾,你這麼說,該不會想去競選世界小姐吧?”
“要是你去參選的話,以人類的審美標準來看,說不定想蟬聯幾個世界第一都不成問題。”
話音未落,我卻是搖了搖頭,歎息著補充道:“不過你都不離開童話鎮,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在星光水色的映照下,我似乎捕捉到希珀爾那永遠溫和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惘然。
那樣的神情轉瞬即逝,恍若錯覺幻影,卻在我心頭激起一陣異樣的波瀾。
“確實……”希珀爾輕聲應道。
隨即,她又恢複了那副溫和平靜的模樣,淡淡道:“我做不到。”
那語氣中隱含的深意讓我隱隱感到有些不安,不禁追問道:“為什麼?”
麵對我的追問,希珀爾隻是靜靜注視著手中那隻半成品一般的木碗。
良久,她才輕輕搖了搖頭,以沉默來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散落的長發在夜風中輕輕拂動,那道纖細的身影在星光下顯得格外清冷,甚至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落寞。
不知是因為希珀爾的緘默,還是這靜謐的氛圍本身,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感。
這也讓我因回憶而略微舒展的心情,此刻又沉甸甸地墜回穀底。
那個曾與希珀爾懷抱著相同心願的埃克斯,真的會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嗎……
許多矛盾的念頭在我心頭縈繞不去,越想越覺得這其中似乎還隱藏著更多我所不知道的真相,如同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突然,我像是揉麵團一般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試圖驅散那些紛繁複雜的思緒,重新振作精神。
隨即,我維持著捂臉的姿勢,緩慢地轉向希珀爾。
雙手猛地張開,我故作輕快地向她發問:“像這樣的話,你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你是渡。”希珀爾的回答不假思索,甚至帶著一絲難得的溫柔。
與此同時,身後的玄子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嗤笑。
在這種微妙的尷尬氛圍中,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方纔的舉動到底有多麼孩子氣。
我懊惱地變回原形,放下手,雙肩因為泄氣而不自覺地微微下垂。
知道這兩位都不是會主動開口詢問的性格,我便自顧自地解釋起來:“如果真的要前往現實的話,我想還是不要用這張和查理一模一樣的臉比較穩妥。”
稍作停頓,我又補充道:“畢竟,那個存在已經記住了我的樣貌。”
“而且要是不小心讓其他人——尤其是和查理相熟的人類撞見的話,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吧?”
“還需要擔心被人看見?”玄子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身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勁。”
被這樣直白地嘲諷,我頓時有些不服氣,反駁道:“這不是以防萬一嗎?”
“再說了,既然你覺得我身手差,要不要就在這裡跟我比劃比劃?”
“如果你能夠隻憑借自己的力量的話,我倒是樂意奉陪。”玄子的金瞳中閃過一絲譏誚。
聽到這句意有所指的話,我不禁有些心虛地看了希珀爾一眼。
她此刻仍舊安靜地坐著,麵帶微笑地旁聽著我們的爭執。
那副饒有興趣的姿態,就像在欣賞一出有趣的戲劇。
為了避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我急忙轉移了話題:“希珀爾,像我剛剛那樣改變外貌,之後再前往現實,會不會好一些?”
可希珀爾輕輕搖了搖頭:“對方要認出你,並非隻是依靠外貌如此粗淺的表象。”
這個答案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張了張口,卻一時語塞。
最終,我不禁苦惱地追問:“如果無論如何都會被認出來的話,那我該怎麼辦?”
希珀爾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手上那個看似普通的梣木碗遞了過來。
“或許,你可以試試這個。”
我不明所以地接過了那隻木碗,目光在空空如也的碗身與漆黑如墨的弱水之間來回遊移,最後又重新落在希珀爾那張始終帶笑的麵容上。
說實話,此刻的我完全就是一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狀態。
我甚至不知道希珀爾是要我當場舀一捧弱水喝下去,還是拿著它去現實擺攤乞討。
雖然這兩個選項聽起來都荒謬至極,但說實話,對於希珀爾而言好像也沒有多離譜。
見她沒有主動解釋的意向,我隻得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希珀爾……你給我這個木碗,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準確而言,這是一張麵具。”希珀爾臉上的微笑依舊溫和,並沒有因為我先前的錯認而產生半分變化。
原來,這不是用來裝東西的木碗嗎?
“麵具?”我疑惑地歪歪腦袋,將這玩意拿遠了點,“那它有什麼作用?”
“它的意義……並不在於我如何解釋,而在於你如何去理解。”
聽了希珀爾這形同虛設的解釋,我拿著梣木麵具的手指微微一僵,眼皮也不受控製地跳動了兩下。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如果兩邊都跳的話,那豈不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