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童話鎮裡的渡渡鳥 第588章 排斥
201x.
xx.
xx
由於事先已經答應了他們要回答三個問題，所以在短暫的沉思後，我選擇吐露出那些連自己都尚未理清的猜測。
“這種力量似乎會被排斥，我也不是很確定，這或許是這個世界的一種保護機製，但是為什麼……”
我一邊說著那些連自己都理不清邏輯的推測，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整理著思緒。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愣住了。
不對。
儘管希珀爾一直都希望童話鎮與現實呈現互不乾擾的狀態，但事實上，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現實在排斥來自童話鎮的力量。
否則，虛獸和幻想生物為何會從人類的幻想中誕生？
尤其是虛獸，在沒有希珀爾的乾預下，它們甚至不會主動回歸童話鎮，而是堂而皇之地在現實之中遊蕩。
同理，為什麼在希珀爾沉睡期間，那些幻想生物能夠隨意進出，甚至在現實中興風作浪，卻從未有提及自身會遭受排斥或不適？
記得在很久以前，當我與玄子、伊爾一起前往現實時，曾親眼目睹他們在我麵前使用力量。
他們使用力量時毫無顧忌，事後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沒有幻覺，沒有痛苦，甚至連疲憊都不見得。
難道說，這種“排斥”隻針對我？或者說，隻針對某一類特定的存在？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我與其他幻想生物之間，究竟有什麼本質的區彆？
我思索著，目光從對麵的唐曉翼與洛基臉上掠過，看見他們仍在耐心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垂下視線，目光落在自己自然攤開的掌心，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能的猜想。
幻想生物體內流動的是與虛獸類似的液體，他們的本質是完整的幻想，是有靈魂的虛獸。
至於我體內，則不僅有“鮮血”，還有那股來自現實世界、目的不明的力量。
這讓我既不同於人類，也不同於童話鎮的幻想生物，成了一個異類中的異類。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蔓延至全身，心裡微微發毛。
我屏住呼吸，再度瞥了一眼對麵神色專注的一人一狼，忽然警覺自己說得太多了。
多說多錯，尤其是在自己都不清楚對錯的情況下，點到為止或許纔是明智之舉。
於是，我收住話頭，強行中斷了這個話題：“我要說的就這麼多。”
聞言，他們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顯然對我的戛然而止感到意外與懷疑。
唐曉翼有些不滿地微微皺眉，似乎想要追問更多細節，但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現在是不是應該輪到我問問題了？”
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最終解釋權歸主辦方所有”。
畢竟這場對話的主導權始終掌握在我手裡，唐曉翼沉默了片刻，終究是沒有提出異議。
他妥協般地點了點頭：“問吧。”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問：“你們——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原本，我是想問洛基在遊艇上那會到底發現了什麼的，但既然他自己已經提到了我氣味的變化，便也沒有問的必要。
索性，我直接換了個更讓我好奇的問題。
這個問題顯然簡單到出乎他們的意料，一時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唐曉翼和洛基對視了一眼，似乎無法理解我為何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洛基揣摩著我的意圖，試探性地確認道：“你的‘滿意’具體指向什麼方麵？”
我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地說道：“你們怎麼想就怎麼說吧。”
是啊，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並沒有標準答案，單純隻是我好奇罷了——
好奇這些與因為與我有所牽連、命運發生變化的人們，究竟如何看待自己的現在的生活。
唐曉翼與洛基都沉默下來，目光飄忽不定，似乎在認真思索著該如何回答這個指向過於寬泛的問題。
“反正我是挺滿意的。”最終，唐曉翼率先打破沉默，臉上掛著的微笑甚至有些欠揍。
相比於自家總是吊兒郎當的破謎者，狼王洛基則顯得矜持許多：“如果日子就這麼過下去，我覺得也不賴就對了。”
聽到他們的回答，麵具下，我忍不住露出一個釋然而落寞的微笑。
作為知曉許多，卻仍被蒙在鼓裡的那一個，我無法像他們那樣輕鬆地說出“滿意”二字。
正如他們大概率也不會察覺，這個看似隨意的問題，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複雜的情感。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答案已經足夠了，而我也為他們對現在的生活感到“滿意”而感到高興。
至少，對他們而言，這個被改變了的世界，這樣的生活方式，是合適的。
——那就足夠了，不是嗎？
.
午休結束後，我順理成章地加入了他們下午和晚上的活動，玩得很儘興。
直到夜幕低垂，欣賞完大海中那無邊無際的“藍眼淚”後，我們才返回遊輪。
查理正在浴室裡洗澡，水聲嘩啦作響。
而我則放空大腦，坐在椅子上望著鏡子發呆，任由思緒隨波逐流。
然而，這份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哢噠——”
門把手毫無征兆地擰轉，房門被人推開，唐曉翼的身影隨之出現在門口。
他的目光幾乎是不加掩飾地落在了我身上，顯然是特意來找我的。
我沒有多問，乾脆利落地跟著他走出了房間，來到遊輪這一層的陽台。
晚風微涼，帶著海水特有的鹹腥氣息，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吹得人有些發冷。
我站定，迎著唐曉翼的目光，開門見山地問道：“說吧，什麼事？”
唐曉翼卻是將手機遞了過來：“這次不是我要找你，有個人說他想和你聊聊。”
我垂眸，看向手機螢幕上閃爍的未知來電，心中已有了定數。
能在這個時候以唐曉翼為媒介找上門來的，無非是亞瑟或埃克斯——他們終於等不及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反倒不急了，慢悠悠地問：“要是我不接呢？”
唐曉翼沒有回答，表情微妙地沉了沉，一時讓我無法準確分辨出他究竟站在哪一邊。
覺得這時的“唐老大”逗起來不太好玩，我撇了撇嘴，沒再磨蹭，從他手中接過了手機。
就在我接過手機後，唐曉翼直接步伐急促地轉身離開，甚至有些不耐煩地甩上了門。
看得出來，這通電話，抑或是電話對麵的人，讓他心情變得異常糟糕。
我尋思自己今晚一直都很安分，總不能是無辜的我讓他心情不好的吧？
這……這簡直比竇娥還冤，不血濺白練、六月飛雪、大旱三年都說不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