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童話鎮裡的渡渡鳥 第742章 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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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如斯寇蒂所說的那樣,一切終會消失——無論是命定還是偶然。”
“畢竟,萬物皆有其終結的時刻,這本就是世間不變的真理。”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相信:他們的命運,不該在此刻就被斬斷。”
“至少……不該在我還有能力改變什麼的時候。”
在我自言自語之時,斯寇蒂已經從我身後走出,重新回到烏爾德身邊。
她雙手抱胸,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與自己的兩位姐姐共同麵對著我。
披著深色鬥篷、沉默司掌“過去”的長姐烏爾德;
身著深紅長裙、永遠活在“現在”的二姐維爾丹妮;
頭戴潔白麵紗、冷漠守望“未來”的小妹斯寇蒂。
諾倫三女神——她們此刻靜靜地環繞在我麵前,如同一堵無法逾越的屏障,亦如同不可違逆的“命運”本身。
然而……我此刻所要做的,並不是違逆命運,更不是與之抗爭到頭破血流。
而是要決定好,用什麼樣的姿態、什麼樣的心境去迎接必將到來的“明天”。
“更何況,你們也都知道的,我是個貪心且不擇手段的家夥……”
我自嘲地微微揚起嘴角,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我想要抓住現在,想竭儘全力去彌補自己的過錯,也想要像你們守護命運的秘密一樣——去守護他們。”
我真摯地望著她們,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最終的決定。
「烏爾德、維爾丹妮、斯寇蒂,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必須離開這裡,必須去找查理他們。
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我也很清楚,在現實之中,有什麼東西守株待兔地等著我。
如果我貿然突破,前往現實,隻會落入那個早已張開的致命陷阱之中。
所以,我必須藉助希珀爾曾許諾給我的“機會”。
而事到如今,我自然已經完全明白,希珀爾將我暫時安置在這個地方,既是為了讓我瞭解更多資訊,也是為了讓我在那個關鍵的“機會”真正降臨之前,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
究竟是選擇偏安一隅、在永恒的後悔中苟且度日,還是挺直脊背、勇敢地走向充滿未知的“明天”?
如今,我的答案,已經毫無疑問。
與此同時,我也深知諾倫三女神無法違背希珀爾下達的任務和自己的使命。
可若是希珀爾親自改變了任務的內容——那就另當彆論了。
那麼,就請和我一同登場吧。
讓我們為巴彆塔之巔、那位高高在上的觀眾,獻上一出真正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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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寇蒂雙手抱胸,垂落的麵紗完全遮蓋住了麵龐,讓人難以分清她的立場。
維爾丹妮則不同,雙眼閃閃發亮,神情間是掩飾不住的雀躍,像是迫不及待要登台演出。
烏爾德則依舊靜靜坐在那裡,低垂的目光落在散落地麵的紡線之上。
她滿臉溝壑般縱橫的皺紋,雙手枯槁得沒有一點光澤,像是一尊飽經滄桑的木雕神像。
空氣似乎凝固,凝固得近乎壓抑。
許久,久到我幾乎懷疑她們會永遠保持這副沉默時,烏爾德才緩緩抬起那雙渾濁的藍眼,望向我。
“是嗎?那……挺好的。”
她的語氣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讓人根本無法分辨,這究竟是敷衍的客套,還是發自內心的認同。
然而我清楚地明白——這是烏爾德的回答,也是諾倫三女神共同的回答。
她們都同意了我的邀請。
烏爾德緩緩從她的位置上起身,掌心的紡錘旋轉起來,環繞著一圈圈紗線。
“但實在抱歉……代理人殿下。”她說。
“除了將您留在這裡,我們彆無選擇——這是殿下的命令。”
話音剛落,一股冷冽刺骨的殺氣便如同北風般,從遠處疾速襲來。
我心頭微微一動,幾乎是本能地抬起右手,具現出了那把用慣的木質長槍。
“當啷——!”
金木相擊的清脆聲響瞬間炸開。
那把造型誇張的銀剪已是重重撞擊在槍杆之上,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我整個手掌都一陣發麻。
……我早就察覺到了。
當斯寇蒂從我身後走出時,那把造型誇張的銀剪就已經從她的手中消失了。
看起來,她事先就已經預見了這場戰鬥的爆發,所以早早便開始準備了。
突然間,槍杆上的受力猛然一輕,我心中警鈴大作,連忙身體後仰。
電光石火的瞬間,那把銀剪已經以長槍為軸心狠狠一擰,貼著我的臉劃過。
幾縷躲閃不及的發絲卻被鋒利的剪刃斷開,可憐兮兮地在風中散落飛揚。
……不是,姐們,你這是玩真格的啊?
斯寇蒂穩穩接住旋轉回手的銀剪,指尖輕輕摩挲著刃口。
看她那樣,不像是演戲,倒像是為沒有真正給我臉上開一道口子而深感遺憾。
“放棄吧。”斯寇蒂的聲音從麵紗後傳來,語調淡漠如水。
“你連應付我都要費那麼大勁,還妄圖同時對付我們三人?”
這番話說得,讓我完全分不清她究竟是單純地在逞口舌之快,還是真心想要阻止我離開這個地方。
又或者,她其實比其他兩位姐姐都更早入戲,而這本身就是“演出”的一部分?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我這位代理人在手持權柄的情況下都贏不了她們,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成“童話鎮之恥”?
要不是看在陪我演戲的麵子上,我今天非把這傲嬌的小鬼打到屁股開花不可。
這樣想著,我撐著長槍,朝著斯寇蒂露出了一個看似和藹可親實則暗藏殺機的微笑。
“如果連試都不去試一下……”
“又怎麼知道你們留不留得住我?”
既然斯寇蒂這麼起興,那麼接下來,我也得稍微動點真格的了。
畢竟,這場戲要是演得不夠精彩,可就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但與此同時,我心中也不禁湧起一絲隱約的擔憂。
要是希珀爾認為時機尚未成熟,還沒到給出“機會”的時機,甚至鐵了心要把我一直軟禁在這裡,置查理他們的安危於不顧,從而無視這邊發生的一切——
那我該怎麼辦?
……不,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真要到了那一步,我就索性殺上巴彆塔頂——反正也沒哪個不長眼的敢攔我。
到那時,我一定會當麵質問希珀爾:所謂的“機會”,究竟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