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童話鎮裡的渡渡鳥 第765章 變聲器
一個念頭突然電光石火般閃過查理的腦海,讓他不由微微一怔,琥珀色的眼睛隨之睜大了幾分。
“如果……如果在那場夢裡,我真的成為了‘探索者’……”
他說著,指尖順勢滑過頸側,感受著聲帶微微的震動,眼神若有所思。
“那麼,我感覺自己缺少的那個東西……會不會是——變聲器?”
唐曉翼默默收回打量查理脖頸的視線,手指隨意摩挲著下巴,輕笑一聲。
“嘖,居然還能考慮到變聲器這種細節?”
“不得不說,這個蠻不講理的夢境,在某些方麵倒是意外地……嚴謹。”
查理挑了挑眉,看向他:“聽這語氣,莫非唐老師又有什麼獨特的高見了?”
“既然我的學生都這麼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並非那句經典的“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們吧”。
唐曉翼拖長的話音戛然而止,他忽地轉向旁邊的洛基,一揚下巴。
“就決定是你了——洛基,上。”
“……?”
查理與扶幽同時愣住,兩人麵麵相覷,臉上都寫滿了困惑與茫然。
唐曉翼見狀,反而笑得心安理得:“彆露出這種眼神嘛。”
“這可是關於探索者的常識,想要效果好,當然要交給真正的探索者來講。”
洛基靜靜看著這邊,冰藍色的狼眸裡閃過一抹無奈,似乎早已習慣了自家破謎者這種不著調的態度。
它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份突如其來的任務。
洛基緩緩抬起前爪,輕輕碰了碰自己脖頸處那隻做工精湛的藏銀項圈。
爪尖與金屬相碰,傳出幾聲細微而清脆的響聲。
洛基的視線依次掃過查理與扶幽,確認他們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才沉聲開口:
“變聲器的外觀,會因探索者的種類,以及破謎者的個人偏好而有所不同。”
“不過,最普遍、也最穩定的形式,確實是項圈。”
“這樣的設計,一來能更直接捕捉我們口腔發出的聲波,二來也能精準感應到喉部甲狀軟骨深處的聲帶震動。”
它微微側過頭,冰藍色的狼眸在查理身上停頓了片刻,才補充道:“當然,鳥類探索者並沒有聲帶,取而代之的是位於氣管與支氣管交彙處的鳴管——但道理都是一樣的。”
“總之,正是依靠這樣的感應方式,再加上浮空城的科技,變聲器才能將我們原本隻能通過叫聲以及肢體動作傳達出的模糊意圖,轉譯成清晰的人類語言。”
說到這裡,洛基頓了頓,似乎在權衡措辭,隨後又緩緩補充:
“而且,當探索者使用得足夠嫻熟,將變聲器的引數調整到與自身發聲習慣完全契合之後,甚至無需真正發聲,隻是依靠發聲器官最細微的震動,也足以將想要表達的內容清晰無誤地傳達出來。”
話音落下,洛基抬眸看向查理,冰藍色的狼眸罕有地柔和了幾分。
“所以,如果你在那場夢境裡,確實與多多互換了身份,成為了‘探索者’,那麼你下意識感到身體上缺少的那個東西——極有可能就是變聲器。”
查理托著下巴,點點頭,低聲自語:“確實是個……極其合理的解釋。”
隨即,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兩人一狼,神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不過……我還有一個最在意的問題。”查理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緩聲道。
“那就是……我到底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懸浮輕軌的車廂內,空氣驟然變得凝重。
唐曉翼改變了原本隨意倚在靠背上的姿勢,漸漸收斂了臉上隨意的神色。
他輕輕眯起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顯然已經捕捉到了查理話語背後的潛台詞。
“做夢的原因千奇百怪,大多都與大腦在睡眠期間的活動有關。”
唐曉翼慢悠悠開口,語氣卻不像在科普常識,更像是在試探。
他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在沒有坐滿的車廂內遊走一圈,像是在有意無意地找尋著什麼,最後才重新落回查理身上。
“不過既然你會這樣問……”唐曉翼壓低聲音,唇角勾起一道耐人尋味的弧度。
“你是在懷疑——這場奇怪的夢,與他,有關?”
查理的呼吸下意識一滯。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讓他無法迴避心底最隱秘的念頭。
最終,查理還是輕輕頷首,幅度小得像是害怕被無關的人窺見。
“昨晚昏迷之前,最後一個和我接觸的人……是他。”查理也將聲音壓得極低。
“在我記憶中斷之前,我正試圖……”
“——可是你沒有證據。”唐曉翼語氣平淡地打斷了查理。
片刻的沉默。
查理垂下眼簾,坦然承認道:“確實,我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可隨即,他便再次抬眸,眼神中流露出讓人無法忽視的篤定。
“但在某些情況下,我們並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更何況——”
查理稍作停頓,微微一揚嘴角,語氣也帶上了點有恃無恐的理直氣壯。
“這麼大一個活人擺在眼前,我難道還不能直接走過去,當麵問個清楚嗎?”
一旁的扶幽聞言,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露出擔憂的神色。
“可是……查理……他不一定會如實回答……”他小聲提醒道,語氣猶豫。
“而且,我們現在連他……是不是真的在實驗室那邊……都沒辦法確定。”
說到這裡,扶幽的目光不由瞥向唐曉翼,眼神裡帶著點無聲的埋怨。
畢竟,今天早上親眼看著那家夥離開的,不正是他嗎?
唐曉翼被這目光盯得一愣,隨即像是被冤枉般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喂喂,彆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拜托,我隻是位普通的實習老師,能不能彆對我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怎麼搞得我好像當時真能隨手就攔下他、或者給他裝個定位器似的……”
扶幽抿了抿唇,沒再回應,隻是輕輕垂下眼,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他們自然都對這樣的局麵心知肚明,卻又隻能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