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童話鎮裡的渡渡鳥 第774章 拌嘴
渡鬆開了捏著扶幽臉蛋的手,甚至還心情頗好地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才那副裝神弄鬼的神秘感頃刻間蕩然無存,反倒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
“看來我和扶幽同學是同好啊!”
扶幽心有餘悸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讓他微微一愣。
與那副蒼白冰冷的麵具截然不同,這個少年的手指意外的溫暖真實。
而另一邊,渡已經轉頭看向唐曉翼,故作誇張地拖長音調:
“膽——小——鬼——!”
“能被小說裡的虛構情節嚇成這樣,看來你的膽子也沒比螞蟻大多少嘛!”
“省省吧。”唐曉翼乾脆利落地翻了個白眼。
“那位裴作家的書我也恰好翻過幾本。”
“恕我直言,jupscare的套路大同小異又千篇一律,看多了隻會讓人覺得審美疲勞,沒啥恐怖的感覺。”
“哦?”渡的音調危險地上揚,“你居然敢說裴醫生的著作不恐怖?”
“要不要我現在就進去告訴他,在他兢兢業業地給查理進行心理疏導的時候,唐先生正在外頭和他負責的其他患者一起光明正大地詆毀他的文學創作?”
唐曉翼卻是雙手抱胸,挑了挑眉,老神在在地丟擲一句:“我是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那位寫恐怖小說的‘裴曉飛’作家,和裡麵這位正在做心理疏導的‘裴曉飛’醫生,不過是兩個恰好同名同姓的人呢?”
渡卻壓根沒接唐曉翼的茬,而是猛地又將麵具轉向了扶幽,像是在直接向他尋求真正的答案。
蒼白的麵具上,那雙黑洞洞的“眼睛”像是能攝魂奪魄,被這麼死死盯著,扶幽瞬間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他頓時慌亂心虛地將目光投向天花板,手指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鼻梁,聲音細若蚊呐:“他、他們……確實是同一個人……”
“看吧!”
渡立刻得意地扭回頭,衝著唐曉翼的方向得意地一揚下巴。
“想騙我?沒門!”
“這叫什麼——在浮空城,不會寫恐怖小說的心理醫生不是一個好員工!”
唐曉翼麵不改色,嘴角慢悠悠地勾起一道玩味的弧度:“先不提你後麵那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我難道真的騙你了嗎?”
“我隻是就事論事,提出了一種可能性而已——是不是啊,扶幽同學?”
頓時,兩道火熱的視線再次聚焦到扶幽身上。
一邊是唐曉翼帶著揶揄意味的目光,另一邊是渡那副麵具上的空洞“雙眼”帶來的壓迫感。
可憐的扶幽,被兩人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隻覺得臉頰燙得都快要滴出血來。
他用力嚥了口唾沫,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了一下,憋了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幾乎聽不清的單音節:
“嗯……”
唐曉翼眼底的笑意更深,像是隻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老狐狸。
渡卻像是突然失去了興致似的,隨意揮了揮手,乾脆利落地打斷了這場無聊的文字遊戲。
“好啦好啦,扶幽,彆理他!”
他話鋒一轉,將好奇的矛頭指向了最初的話題:“話說回來……”
“既然你們都知道裴醫生是恐怖小說家,還看過他的恐怖小說,那為什麼還敢放心讓他來當你們的心理醫生呢?”
“你們難道就不怕在裴醫生幫助你們做心理疏導的時候,不小心聯想到那些可怕的劇情嗎?”
說著,渡又朝窗外比劃了一下:“而且,浮空城這麼大,總不至於找不出第二位心理醫生了吧?”
扶幽抱著懷裡的雜誌,小聲解釋道:“因、因為……裴醫生他,其實把‘恐怖小說作家’……和‘心理醫生’的身份分得很清楚……”
他回憶著,語速漸漸放緩,聲音也隨之低了下去:“在……在不知道裴醫生就是那位作家之前……我們接觸下來……都覺得裴醫生人很好,很專業……也很讓人安心……”
“如果不是後來……我們親口問起並確認了……還都真的以為……他們隻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
“但也正因為裴醫生真的很好……所以就算後來知道了真相……猶豫過之後,大家還是決定……繼續讓裴醫生擔任心理醫生。”
“原來是這樣……”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隨即,他又將目光投向了旁邊書架上那些整齊排列的書籍,饒有興致地開始搜尋。
“那——這裡有沒有裴曉飛醫生的作品呀?”
“此情此景,我剛好想重溫一下他的小說了呢!”
渡的話音方落,扶幽的腦海中就不受控製地閃過《召喚巫女》中幾段陰森恐怖的描寫。
頓時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爬上脊背,讓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扶幽連忙搖了搖頭,慌亂地結結巴巴道:“應、應該是沒有的……”
“這裡放的都是……一些專業的心理學書籍……還有,一些還有用來幫助放鬆情緒的繪本之類……”
說到最後,像是為了徹底讓渡打消這個危險的念頭,扶幽還慌裡慌張地揚了揚手裡的雜誌作為證明。
與此同時,沙發另一邊冷不丁響起唐曉翼那道涼颼颼的聲音:“在心理諮詢室放自己寫的恐怖小說?”
“怎麼,你是嫌來這裡尋求幫助的患者心理陰影麵積還不夠大,準備再給他們加點料嗎?”
“咦?”渡立刻轉向唐曉翼,抓住話頭反擊。
“可你剛纔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那些情節全是千篇一律的老套路,一點都不可怕嗎?現在怎麼又開始替患者擔心心理承受能力啦?”
“唐老大,你這張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呢。”
再次從渡口中聽到這個稱呼,唐曉翼不由嗤笑一聲,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更加傲慢疏離的防禦姿態。
“對我這種見多識廣、心理素質過硬的成年人來說,那些情節自然不值一提。”
“但對於那些內心本就脆弱、需要幫助的心理疾病患者,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說到這裡,他身體微微前傾,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散漫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銳利起來,似笑非笑地鎖定在那張白色麵具上。
“難道你連這點最基本的同理心和職業素養都沒有考慮過嗎,小——渡——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