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童話鎮裡的渡渡鳥 第790章 吃醋
不過，再退一步來講，既然渡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對他們表現出過實質性的惡意，還屢屢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那麼此刻他選擇含糊其辭、避而不談，想必也是有自己不便言說的苦衷。
對於這一點，作為同樣有過前科、曾經打算偷偷從dodo冒險隊眾人身邊消失的唐曉翼，倒是頗能將心比心，明白“隱瞞”有時並不等同於“惡意”。
當然，理解歸理解，更重要的是防止把這家夥逼急了真的狗急跳牆，到時候反而不好圓場。
所以，在短暫的權衡之後，唐曉翼明智地選擇了隱忍。
他並沒有選擇直接點破渡方纔那番明顯在偷換概念、避重就輕的表演，也默默咽回了已經到了嘴邊的吐槽——“我是讓你解釋你和多多的關係，不是來聽你給我科普精神病學名詞的。”
他決定暫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是給這位臨時隊友行個方便——但這並不代表他打算就此放過對方。
相反，他決定換一種更隱晦的方式，給這個藏頭露尾的家夥來個下馬威。
唐曉翼唇角微微一揚，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輕輕地“嗬”了一聲。
我纔不管你到底是誰，又有什麼苦衷，但你剛剛那點拙劣的把戲，可沒有成功逃過我的眼睛。
他的目光在渡那張紋路詭異的麵具上停留了短暫的一瞬，隨即又像是失去了興趣般，懶洋洋地移開。
“趁早治療？”唐曉翼譏誚地嗤笑一聲，“差不多得了。”
“一個連臉都不敢露出來透透氣的人，倒是挺關心彆人的心理健康。”
唐曉翼說著，還故意上下打量了渡一番，目光挑釁地在那副麵具上多停留了幾秒。
“至於預約掛號這種小事，也就不勞你費心了。”唐曉翼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洛基，慢條斯理地補充道，“反正等扶幽出來，下一個就輪到我和洛基進去了。”
“要是心理上真有什麼困擾，我自然會跟裴醫生慢慢聊。”
“畢竟——”
唐曉翼故意停頓了一下，將投向諮詢室的目光收回，意味深長地看向渡，將聲音拖得很長。
“比起某些來曆不明的熱心人士，我們還是更應該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
“你說是不是啊，小——渡——同——學——？”
麵對唐曉翼這番咄咄逼人的還擊，渡倒是依舊顯得從容不迫。
他甚至還非常配合地雙手合十，做出一副膜拜的姿態，似真似假地稱讚道：“唐老大思慮周全，所言極是，當真是令在下自愧不如啊！”
那誇張的語氣和動作，配上那副怪異的麵具，當真是顯得詭異又滑稽。
一旁的查理虛著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兩人一來二去，總覺得他們似乎又在唇槍舌劍中達成了什麼難以言說的共識，而自己則好像莫名其妙地被排除在了這場加密通話之外。
儘管查理也敏銳地察覺到渡方纔那番關於“人格分裂”的長篇大論有些刻意，亦清楚地知道對方帶著善意來到他們身邊必然與多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他的思路並沒有順著唐曉翼那個驚人的假設走下去。
不然的話，當時在荊棘街49號，從那個與多多短暫重逢的夢中醒來後，他問渡的問題就會是“你是不是就是‘多多’”，而不是“你到底是誰”，以及“你和多多到底是什麼關係”，再到後麵那句“我要去見一見真正的多多”了。
畢竟，先不說“無中生友”這個早被玩爛了的梗，單就從他在夢中窺見的那個逆光而立的少年形象來看，就與眼前這個戴麵具的渡對不上。
更何況，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渡給他的感覺，和多多的差異實在太大了。
儘管多多是他們名義上的“探索者”，但說到底，終究隻是浮空城從早已滅絕的渡渡鳥克隆體中誕生的唯一一個成功樣品而已。
它既不像同屬鳥類的鸚鵡那樣天生擁有高超的智商和強大的語言模仿能力，也不像其他一些經過浮空城特殊手段繁育的動物那樣，具有不遜於人類的認知能力。
換言之，多多在dodo冒險隊裡的定位，與其說是負責在他們解不出謎題時給出一點小提示的探索者，倒不如說更像是一隻非常成功的吉祥物。
總能在關鍵時刻歪打正著地注意到被眾人忽略的盲點，更能在大家陷入瓶頸與低穀時，用它那幾乎沒心沒肺的樂觀鼓勵他們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前進。
而眼前的渡呢？
儘管外表看起來隻是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甚至可能還要更年輕一些的少年，卻渾身上下都籠罩著謎團。
甚至，在那副過度跳脫的麵具之下，隱藏著的是遠遠超乎其表麵年齡的、深不可測的城府。
……簡直就像埃克斯一樣。
這麼一想，既然渡本身就存在謊報年齡的可能性，那就更和那隻年僅五歲不到的渡渡鳥多多對不上了。
就在這時，渡好像終於注意到了查理那道帶著幾分幽怨與探究的注視，慢悠悠地轉過頭來看向他。
“怎麼啦，查理老大？”
他歪著腦袋，尖耳朵隨之輕輕一抖，像是在認真思考自己剛剛是不是不小心又做了什麼讓查理不高興的事情。
下一秒，渡就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湊到查理麵前，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你該不會是……”
“看見我和唐老大聊得這麼熱火朝天，吃醋了？”
吃醋？！
我吃哪門子的醋？！
鬼才吃你們兩個家夥的醋啊！
拜托！我的審美和心理健康還沒淪落到這種地步好吧！
這種被人誤解的感覺簡直比被人當麵指著鼻子罵還要令人抓狂，差點把查理的cpu給乾燒了。
他一邊在內心瘋狂吐槽和抗議，一邊卻還要拚命深呼吸，試圖把那股想要揪住渡的衣領使勁搖晃的衝動壓下去。
最終，查理努力在臉上扭曲出一個僵硬無比的微笑，試圖維持住基本的禮貌。
“……那倒沒有。”這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一點一點擠出來的。
隨即，查理又深深歎了口氣，無奈地糾正道：“之前在露西裡號上不是說過了嗎？直接叫我‘查理’就好，不用加什麼奇怪的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