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籽燎原 第64章 報喜不報憂
林金果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雲，趕忙舉起酒杯：“要喝喜酒啊？那也得先喝完今天這杯慶功酒！”
她站起身“這杯酒，敬所有為茶油產業付出的人，敬過去，更敬未來！”
叮鈴鈴咚……，她的手機響起。接通後，“真的？太好了！”
“是不是葉主任？”蘇曼寧以為自己猜對了，一臉興奮。
林金果搖搖頭“是好訊息！”她興奮地輕跳，“剛剛得到訊息，省裡決定以我們為龍頭，打造茶油產業聯盟，整合全省資源，共同製定行業標準！“
那沸騰的歡呼聲衝破農家院，彷彿與夜空裡的星光共振。
林金果出來找到一個安靜的地，她顫抖著劃開手機螢幕。
電話接通，傳來父親林凱東熟悉而沉穩的聲音，背景裡還夾雜著電視的聲響。
“爸，”她剛喊出一聲，喉頭便是一哽，白天在頒獎典禮上的萬千感慨，此刻都化作了鼻尖的酸意，“你和媽吃飯了嗎？”
“沒，在看電視。怎麼了，果果？是事情不順利？”父親敏銳地聽出了她的異樣，立刻關掉電視。
這一聲久違的“果果”，讓她緊繃的心防瞬間決堤。她抬頭看星空，努力讓聲音平穩些：“沒有，爸，是好事。我們……‘鈺果生輝’，剛剛拿了“全國最具創新農產品獎”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知道，父親是在消化這個過於驚喜的訊息。
“全國……最具？”過了好幾秒，父親的聲音纔再次傳來，那份沉穩裡透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就是你說的，那個很重要的比賽？”
“嗯。”林金果用力點頭，“評委主席說，我們走的，正是這個時代最需要的。”
“好……好啊！”父親的聲音陡然提高許多，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我就知道！就知道你能成！咱們家鄉那些老茶山，祖祖輩輩多少年了，終於……終於在你手裡，拿到了一個金招牌！”
這時，電話那端傳來母親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和努力克製的鼻音：“你這老頭子……自己女兒有大出息，高興就高興唄，怎麼還偷偷抹上眼淚了？快，趕緊擦擦……””背景音裡傳來細微的抽紙巾的聲音。
隨即，母親靠近，充滿自豪與關愛：“果果，彆理你爸！我們就是太高興！你在外麵領這麼大的獎，爸媽在家裡臉上都有光！就是……彆太累著自己，啊？獲獎了更要好好吃飯，看你爸以前忙起來那個勁兒，你可彆學！”
“媽……”她哽咽著，帶著笑，無比輕柔地回應，“我都知道……你們放心。”
她接著說：“爸，其實……站在領獎台上的那一刻，我腦子裡想的，是小時候您帶著我，一遍一遍在茶山裡認茶樹、聞茶香。
這個獎，是咱們團隊的，是茶農，也是您的。沒有您把根紮在茶山裡，就沒有我的今天。”
“傻孩子，跟爸還說這些。”父親的聲音明顯沙啞了，“今晚……要好好慶祝一下？累了一天，記得吃飯。”
“知道的，爸。同事們都在吃呢。”
“那就好，那就好……”父親連聲說著，他用一種無比鄭重且充滿慰藉的語氣，輕輕說道，“果果，爸爸媽媽……真為你高興。”
這句話像一股暖流，瞬間湧遍了林金果的全身。她握著手機，淚流滿麵。
千言萬語，都融在了這一句哽咽的回應裡：
“爸，媽，謝謝您們。”
結束通話與父親的電話，林金果巨大的喜悅和成就感之中。
她下意識地劃到通訊錄裡那個置頂的名字——葉興明。
她迫不及待地想聽到他的聲音，想看他為她驕傲的笑容，想撲進他懷裡，告訴他，他們所有的辛苦和堅持，終於在今天，開出了最絢爛的花。
“不行，電話裡說不清楚……我要立刻見到他！”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野火般燎原。
她看時間，傍晚六點十分。等不及明天！
她立刻訂到最後一班飛回市裡的機票，甚至沒來得及和團隊詳細解釋，隻留下一句“有急事處理”，便拖著行李箱衝向機場。
一個多小時的航程裡，她毫無睡意。
窗外的雲海在月光下泛著銀邊，她的心卻早已飛回那座有他的城市。
林金果想起專案最初，他陪她熬的無數個夜；想起資金鏈差點斷裂時，是他不動聲色地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幫她申請貸款；想起直播失敗互相打氣……
“興明，我們成功了……這份榮耀，有你的一半。”她在心裡反複演練著見麵時要說的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甜蜜的弧度。
她甚至想象出他驚喜地抱起她轉圈的樣子。
飛機落地，夜幕降臨。林金果打車直奔葉興明的宿舍樓下。
夜風微涼，把她的頭發吹得有些淩亂，她用手指隨便巴拉巴拉幾下。
她站在樓下，像個小女孩一樣糾結：是直接上去敲門，給他一個“從天而降”的擁抱，還是打電話叫他下來？
就在她握著手機，在撥號鍵上徘徊的瞬間，她下意識地一扭頭——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宿舍樓旁那家咖啡館，靠窗的位置上，坐著兩個她無比熟悉的身影。
葉興明，和他之前的相親物件蘇晴，為什麼蘇晴會在市區？
這還不是最刺眼的。最讓林金果渾身血液瞬間凍結的是，蘇晴正微微傾身，伸出手，極其親昵地為葉興明整理著有些歪斜的衣領。
而葉興明，就那麼靜靜地坐著，沒有一絲一毫要避開的意思！
他甚至還微微側頭，配合著她的動作。
“轟——”
林金果感覺腦子炸開了一樣暈痛。這些天來所有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如同破碎的玻璃片，瘋狂地湧入腦海：
葉興明總是崔她做決定：馬上結婚生子還是追求事業？
他接她電話時，語氣裡那份難以掩飾的疲憊和疏離；
他們之間多次因為結婚爆發的冷戰；
還有蘇晴看向葉興明時，那毫不掩飾的、帶著傾慕和佔有慾的眼神……
冰涼的雨絲不知何時開始飄落，敲打在咖啡館的櫥窗上，也模糊了林金果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