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彈失敗後,老公才知死者是他媽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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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舟看著報告上冰冷的文字,與法庭上那份彆無二致。
全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空。
鑒定員後麵還說了許多。
但他已經聽不清了,耳邊隻剩下持續的嗡鳴。
他像個遊魂一樣走出鑒定科。
拿出手機想打給夏梔質問。
卻在單位門口聽到幾個隊員的低語。
“你們說夏梔是不是故意的?那天她靠近炸彈的時候,我好像聽見她嘀咕‘這老女人怎麼長得有點像顧隊藏起來的那張照片裡的人,真晦氣’!”
“不能吧?她再怎麼樣也不敢”
“怎麼不敢!你看她小號發的動態了嗎?她拍了人質的側臉,p得陰森森的,還配文‘老東西彆礙事,早點昇天’!我看那根本不是失誤,是存心的!”
“拆彈現場啊!她違規帶手機進去,還偷偷拍照,這安的是什麼心?!”
顧沉舟再也聽不下去,猛地衝過去。
一把奪過其中一個隊員的手機:
“給我!”
隊員被他的樣子嚇住,冇敢阻攔。
顧沉舟點開那個隱蔽的社交賬號,裡麵充斥著夏梔各種炫耀的動態。
有他送她的限量版戰術手套,有他們私下約會的曖昧記錄。
每一條都配著引人遐想的文字。
而這些,他從未在自己的手機上看到過。
夏梔竟然單獨對他設置了不可見!
最刺眼的是置頂的那一條。
林美娟在人質位置上的側臉被p成黑白遺照,仔細看,她的輪廓確實與夏梔有幾分相似,但眼神更顯溫婉慈祥,帶著曆經風霜的堅韌。
下麵配著一行字:
“擋我路的老女人都得消失!跟我爭?下輩子吧!”
顧沉舟目眥欲裂,猛地將手機摜在地上,螢幕碎裂。
他無視身後隊員的驚呼,轉身衝了出去。
路上,他不停地撥打我的電話。
那時,我正平靜地在家中整理行李,準備離開。
看到螢幕上閃爍的名字,冇有接聽。
他又發來資訊,字裡行間充滿了悔恨與慌亂:
“以寧,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不信你,不該被矇蔽。”
“這些年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隻是夏梔她太像我根據舊照片想象中母親年輕時的樣子了,我一時昏了頭”
“我隻是想保護那個影子,我和她之間,絕冇有真正逾越界限!”
我看著螢幕,冷笑一聲,回覆道:
“你知道夏梔當時為什麼一定要支開你,讓你繞遠路去買那杯熱可可嗎?”
資訊發出去後,他冇有立刻回覆。
但我知道,他懂了。
繼續收拾行李。
冇多久,夏梔的那個小號又更新了。
定位在一家高級定製禮服店。
照片裡她穿著一件類似婚紗的白色長裙,對著鏡子巧笑嫣然。
配文:
“屬於我的位置,終於要拿到了。”
有人評論問她之前怎麼不公開。
夏梔回覆:
“嘻嘻,他身份特殊嘛,算是我的直屬上級哦。”
“等事情定了請你們喝喜酒,有他在,我以後在隊裡還不橫著走?”
這條動態,果然依舊對顧沉舟不可見。
她大概以為我必然離開,顧沉舟終將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惜,她的美夢該醒了。
我截圖儲存,連同在禁閉期間,我與林美娟最後一次通訊的錄音,一併發給了顧沉舟。
錄音裡,林阿姨的聲音溫和而充滿期待:
“小溫啊,你怎麼確定小舟就是我兒子?”
“林阿姨,我看到他隨身帶著您年輕時的照片,雖然舊了,但眉眼很像。看到他,我就覺得親切,像是找到了根。”
“小溫,你就是小舟的妻子吧?”
“謝謝你一直暗中幫我覈對資訊,等這次危機解除,我就給小舟一個驚喜!這麼多年,我從來冇放棄過找他。”
“小溫,你說,我們母子還能團圓嗎?”
聲音帶著哽咽,我輕聲安撫她:
“林阿姨,彆擔心。”
“會團圓的。”
“他是我們這裡最優秀的拆彈專家,一定會保護您的。”
錄音發送過去後,聊天視窗上方長時間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但最終什麼訊息也冇有再發過來。
第二天清晨,新聞推送彈出:
“城西彆墅區發生惡性案件,一女子身亡,嫌疑人已被警方控製。”
評論區裡,有人上傳了現場模糊的照片。
顧沉舟戴著手銬,被押上警車,臉上異常平靜,冇有恐懼,冇有懊悔,隻有一種大仇得報後的虛無與死寂。
曾采訪過他的記者在現場報道:
“顧隊,您為何要對夏梔下此狠手?您可知這將徹底終結您的一切?”
顧沉舟冇有回答記者的問題,隻是抬起頭。
目光穿透鏡頭,不知望向何處。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被收錄:
“我名下所有,都留給你。忘了我吧。”
“對不起。”
“還有我愛你。”
我隔著冰涼的螢幕,微微頷首。
我迅速處理完行李,委托中介賣掉那所充滿回憶的房子。
從顧沉舟的賬戶裡轉出一筆錢,我為林美娟購置了一塊安靜的墓地,據說環境清幽。
更重要的是,遠遠地,能望見那座高牆電網的方向。
那裡,有她牽掛的兒子。
做完這一切,我拎起最後的行囊,直奔機場。
當車輛駛離這座城市的邊緣,我最後回望了一眼。
你的囑托,我已完成。
願來世,你我都不再被困於這樣的遺憾與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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