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失夏時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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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通報了幾起學生跳樓事件。

為了緩解高三的緊張氛圍，學校組織了一次郊外登山活動。

那天清晨還晴空萬裡，午後卻突然下起瓢潑大雨，山路瞬間變得泥濘濕滑。

集合返程的時間快到了，同學們陸續擠上大巴車。

我在車邊等了好久，都冇見沈慕白回來。

我拽住正往車上鑽的劉遠：

“沈慕白呢？馬上就要回去了，他人在哪？”

劉遠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往身後的山路指了指：

“他說之前記筆記的本子掉了非要回去找，這雨下得太大，我勸不動，就先跑回來了。”

山間的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越來越低，周身的溫度也跟著降了下來。

我咬了咬牙往山上跑。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在一棵歪

脖子老樹下，看到了沈慕白。

他靠在樹乾上，腳踝腫得老高，褲腿上還沾著血跡，渾身燙得嚇人。

我趕緊脫下外套，裹在他身上，揹著他下山。

山路陡峭，我幾次滑倒。

膝蓋磕在石頭上，卻死死咬住下唇冇出聲，隻是把背上的人摟得更緊。

好不容易把沈慕白送到山下的小診所。

我已經累得站不起來，膝蓋和手掌都磨出了血泡。

醫生把我帶到隔壁房間處理傷口，我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可看著隔壁房間沈慕白的身影，又覺得值了。

或許是太累，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拄著柺杖來到沈慕白的病房門口，卻看到顧菁菁正坐在床邊和他說笑。

原來他已經有人陪了。

我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悶悶的，轉身悄悄離開了診所。

那天以後，沈慕白和顧菁菁就開始出雙入對。

課間總能看到他們湊在一起討論題目，放學時顧菁菁會等著沈慕白一起回家。

同學們都說他們是金童玉女。

我也以為，他們終於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直到現在劉遠提起，我才知道是沈慕白誤會了。

聽完劉遠的話，沈慕白眼眶漸漸紅了。

他看向顧菁菁，聲音都再顫抖：“顧菁菁，你為什麼要騙我？”

顧菁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最後她咬著唇反問：

“沈慕白，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冇有救你，你就不會喜歡我了嗎？”

沈慕白重重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眼裡滿是失望：

“我當初會動心，是因為以為你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以為找到了能和我共患難的人，冇想到你隻是順水推舟地接受了我的感激。”

沈慕白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顧菁菁趴在病床前。

他無法用言語表述那一瞬間的感動。

隻記得一個嬌小的身影，冒著大雨固執地把他背下山。

那一刻，他認定了顧菁菁就是他要找的人。

冇想到

我不想再聽下去，拿起包徑直出了門。

沈慕白很快追了出來，拉住我的胳膊：

“夏清雅，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當年救我的人是你？”

我抬眼看向他，語氣平靜：

“因為不重要。就算不是我救的你，你也會和顧菁菁在一起，不是嗎？”

“不是的！”沈慕白搖頭，“如果冇有那件事，我不會那麼早下定決心和她在一起。”

據沈慕白說，沈父沈母並冇有表麵看起來感情那麼好。

相反，他們在外麵都有各自的情人。

所以沈慕白從小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家。

他恨極了感情裡的背叛。

得知顧菁菁冒著危險救下他以後，纔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抓住這份感情。

沈慕白上前一步，想要握住我的手，卻被我躲開。

他臉上閃過受傷的神色：

“清雅，就算不知道是你救了我，我今天也是特意為你來的。”

“劉遠發名單給我，說顧菁菁也回來，可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的名字，那一刻我就決定要來，我真的好想你”

換做以前，看到他這副模樣，我一定會把他攬在懷裡安慰。

可現在，我隻覺得疲憊。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沈慕白，放手吧。就當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說完，我轉身離開，冇有回頭。

沈慕白愣在原地。

曾經的他看似擁有一切，最終卻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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