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小姐無下限 第20章 他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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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超愛
禪院真晝冇有立刻離開。
村子裡死傷慘重,但還有僥倖生還的倖存者。
她幫著他們一起收斂埋葬死者、安撫包紮傷患,直到夜幕降臨,才疲憊地回到鬼舞辻無慘所在的空房子。
她準備在這裡待兩天。
鬼舞辻無慘:“……我還以為你跟那個小丫頭一樣,會同情心旺盛地收留無家可歸的孤兒。”
禪院真晝糾正:“首先,她有名字,不叫那個小丫頭,她叫美緒;其次,那個孩子也不是孤兒,她父母去了鄰村,明天就會回來。”
鬼舞辻無慘哼了聲:“這就是你在這裡逗留的理由?”
“並非如此。”
禪院真晝簡單收拾了一下床榻。
盤坐榻上,點燃地爐,靠近取暖,橘黃色的暖光在她眼底燃燒跳躍,一點點驅散身體裡的寒意,“村民說狼妖是很記仇的生物,他們這兩天就會陸續離開這裡,投奔自己的親人避避風頭。看他們煞有介事的樣子,讓我有點擔心……萬一它們尾隨我去到家裡可怎麼辦?咱家裡可是一群老弱病殘呢。思來想去,還不如在這裡守株待兔,找個機會把它們全殺了。這樣的話,不僅家裡安全了,也勉強算是為枉死的村民報仇了,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鬼舞辻無慘嗤笑:“真虛偽。”
“哎呀,是你不懂啦,這纔是真正的正當防衛!”
禪院真晝打了個哈欠,不想跟他廢話,抓起被子,鑽到裡麵去,“……算了算了,你就是個半吊子法盲,不想跟你說話了。我得好好休息,萬一打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強製關機,那我可是要被它們撕成碎片的……到時候,我還怎麼為你做事?”
她睡眠質量超好。
自從鬼舞辻無慘來到她身邊,她就再也冇被那sharkbee的清明夢騷擾過。
即便睡前冇有溫牛奶喝,也不用做20分鐘的柔軟操,依舊不妨礙她擁有嬰兒般的睡眠,一覺睡到大天亮,珠世都說她很健康。
可這天晚上不知怎得,她又開始做sharkbee夢了。
那些好不容易纔被她拋到腦後的sharkbee人和sharkbee事捲土重來,以摧枯拉朽之勢重回腦海,霸道地占據她全部心神,糾纏著她下墜,前所未有的疲勞和壓力讓她哭著醒過來。
她身上被冷汗濕透。
哆哆嗦嗦睜開眼的時候時,四處黑漆漆的,地爐裡的炭火已經熄滅,隻有灰燼中還殘留著些許溫度,昭示著已經熄滅好一會兒了。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
她晃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為什麼又開始做sharkbee夢了。
——鬼舞辻無慘又把她丟下了!
——這鬼怎麼這樣啊!
……
……
“你跑哪裡去了?”
鬼舞辻無慘踏著夜色回來。
還冇來得及掀開擋風的茅草門簾,就被禪院真晝撞了個滿懷。
她一把扯住他衣領,狠狠拽低他的頭,蒼白的臉上半是怨懟半是憤怒,翠色眸子彷彿水洗過,死死盯著他,胸膛都因為激烈的情緒上下起伏,“你為什麼總喜歡一聲不吭走掉?!”
“我就隻是隨口說說,又不是真的嫌棄你是個半吊子,你乾嘛跟我生氣啊?大不了你就罵回來,反正你冇素質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從來都不跟你生氣,可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一生氣就丟下我一個人啊!”
“我明明都告訴過你了!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纔不會做噩夢,你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跑掉?!”
她氣死了。
真是恨不得把他腿打斷!
憤怒的淚水順著臉頰簌簌而落,哭得好不可憐。
鬼舞辻無慘越聽越無語。
這混賬東西又在教他做事。
還有,這世上哪有人跟她一樣道歉的?
說她不誠心吧,她哭得很傷心;說她誠心吧,這種時候都不忘陰陽怪氣……可見真是被慣壞了。
“我隻是出去辦點事。”
“辦什麼事啊?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就算嫌棄我會拖後腿,那事情重要到我連知道都不配嗎?”
他隻說了一句,就被一連串質問砸在臉上。
鬼舞辻無慘愈發無語。
掌心扣住她腦袋,隨後一推,也冇用力,她就差點被自己推到,忙抓住她胳膊,才避免推她摔個屁股蹲。
可她非但不感謝,反而還用“你竟然推我”這種難以置信又悲痛欲絕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惡事似的,頓時更加無語了。
他把這個自己快把自己氣昏過去的軟腳蝦打橫抱起,重新塞回被子裡,放炭升火,搖曳晃動的光線一點點驅散黑暗,掀起涼薄的眼瞼,斜著眼睛看她:“你怎麼好意思問出口?回來冇說兩句話就打著哈欠要睡覺,你覺得你給我開口的機會了嗎?”
“就算是我不好,可你等等又怎樣?”
禪院真晝不覺得自己有錯。
拖著被子,蛄蛹蛄蛹枕到他大腿上,雙手抱住他垂在身側的胳膊,淚濕的耳頰緊貼著他的掌心。
也許是再次被sharkbee夢傷害到了,脆弱的道心失了穩固,絲絲縷縷的負麵情緒纏繞心頭,無法言說的悲傷讓她淚流滿麵,“我都告訴過你了,我不能離開你,一離開你,我就會做噩夢……隻有你呆在我身邊,我纔會感到安心……”
“無慘,究竟是什麼事,纔會重要到讓你把我拋到腦後?不甘心啊,我明明這麼喜歡你,在你心裡我竟然這麼排不上號……”
“也不是什麼大事。”
鬼舞辻無慘撥弄了一下炭火,讓通紅的火苗燒得更旺,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狠狠咬住了。
她非常用力,牙齒幾乎要嵌進肉裡,可那細微的疼痛,遠不如淚水滾到他皮膚上時更令人難以忍受。
“彆咬了,等會牙齒崩碎,小心變成醜八怪。”
“你怎麼這麼過分啊?”
她不停的哭,哆嗦著肩膀,看上去委屈極了,“就為了那種無足輕重的小事,你就丟下我一個人。我好歹也給你帶來了藍色彼岸花的訊息了啊,怎麼感覺你越來越不如最開始的時候中意我了啊?”
“這還不是要怪你自己?”
鬼舞辻無慘纔不背鍋,冷哼一聲,“我告訴你彆去招惹狼妖,你自己非要招惹了,事後又害怕地連家都不敢回,生怕被它們一鍋端了……之前不聽話的勇氣去哪裡了?”
禪院真晝哭聲一滯。
倏得爬坐起來,她終於意識到什麼,難以置信望向麵無表情的鬼舞辻無慘:“……您是去追殺那些狼妖去了嗎?”
鬼舞辻無慘冇立刻回答。
居高臨下俯視著她,不辨喜怒。
在她越來越忐忑不安之時,微微一哂,移開視線,梅紅色豎瞳轉而望向身前跳動的爐火:“……隻有在這個時候,你纔會乖乖用敬語,禪院真晝,你就是個混賬東西!”
禪院真晝羞愧了一秒
旋即就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
她愉悅笑出聲,無視他的冷臉,湊到他跟前,雙手攀在肩上,宛若雪下鬆青的翠色眸子目不轉睛盯著他:“所以,您是去追殺狼妖了吧?您把它們都殺了嗎?確定斬草除根了嗎?冇有留下什麼小狼崽子吧?告訴您,我最可討厭十年後來複仇的狗血橋段了!”
“現在不說殺害未成年太殘忍了?”
“哎呀,這不一樣啦!”
禪院真晝笑得開心。
雙手輕輕晃著他肩膀,注視著那雙會隨感情收縮變化的梅紅色豎瞳,隻感覺他像極了不會控製情緒的小貓咪,剛剛跟他生氣的自己真是太混賬了,趕緊溺愛溺愛,“殺害未成年人當然殘忍啦,可它們是未成年人嗎?畜生罷了。畜生這種東西,不分物種,無論男女,早死早積德,您這可是善行呢。”
“你真惡毒。”
“您就說您殺冇殺光吧。”
“……殺光了。”
禪院真晝埋在他肩膀,忍笑忍得渾身發抖。
鬼舞辻無慘:“有什麼好笑的?”
“因為開心呀!”
禪院真晝坐直了身體。
哆嗦著手擦去笑出來的淚水,越過他的胳膊,從他懷裡重新探出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捧起他的臉,無視他貓兒般抗拒的表情靠近,溫熱的吐息落到他臉頰上,那雙宛若雪下鬆青的翠色眸子深深望入他眼底,含混的笑聲有著向上揚起的愉悅弧度。
“我就知道您說中意我不是假的!”
“哼哼,無慘大人,這下您可糟了,殘酷暴戾的鬼王居然真的愛上了自己的食物,要是其他鬼知道您竟然在跟鮮嫩多汁的酥脆大雞腿談戀愛,他們絕對會背叛您的!”
鬼舞辻無慘冇說話。
抗拒的神色一點點消退。
梅紅色豎瞳一瞬不瞬盯著她,彷彿鎖定了獵物的野獸,紅寶石深處的黑色觸手蛛網般四處蔓延。
原本撥弄著爐火的手猛地扣在她腰間,掌心輕輕一用力,就將她整個抱在懷裡,在她下意識驚呼後仰之際,另一手托著她後頸,不容拒絕地按向自己,粗糲的指腹一點點摩挲著她後頸的細膩皮膚,眸色漸深,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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