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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小姐無下限 第9章 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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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武德

禪院真晝毫無武德。

身為陳門弟子,任何妄圖跟她貼臉開大的人,都容易遭遇初見殺。

就像現在,嘴上說數到十,實際上數到二就憑藉感覺開槍了。

“你這個該死的人類叛徒!”

林中陡然爆發出滿懷恨意的吼聲。

武士裝扮的男人衝出森林,身形高高躍起,揮動手中長刀,一手精妙劍術直逼她脖子,大有立刻砍死她的架勢。

然而——

跳劈是這世上最冇用的招式,隻會被人毫不留情捅成陸行鳥!

禪院真晝毫不猶豫還手。

上來就是奔著殺人去的莫桑比克射擊,對準對方胸口就是兩槍。

這本該是百試百靈的殺招,卻不曾想在這遙遠的的戰國時代,依然存在單靠身體素質就應對熱武器的狗屎。

她隻感覺眼前一道月牙劍刃閃過,奪命子彈就被鋒利的劍氣擊飛,改變軌道,擦著男人身體飛過去!

瞬息間,殺紅眼的男人已經近在咫尺。

禪院真晝反應也快。

扣下扳機的同時拔出短刀,銳利的刀刃直取他脖頸,確保這次一定要送他歸西。

與她速度不相上下,是側方斜挑而來的精湛絕倫的劍技。

擊飛男人,避開她的奪命二連同時,掃開黑洞洞的槍口,免得子彈再次近距離追來,短短幾個呼吸,就不知道救了那個不知輕重的男人幾次。

盤算接連落空,禪院真晝這才收招防守,冇什麼表情地看向那個攪局者。

那是個左手持刀的高大武士。

束在腦後的高馬尾順著寬厚的背脊垂落,髮尾泛紅的長髮,在風中搖曳,那張頗為俊朗的麵上生著兩處赤色斑紋,火焰般的赫色眼瞳警惕地盯著她,準確說是她手裡的槍,

雖然都是能硬抗熱武器的存在,但他明顯不如五條悟——他受傷了,右手手臂汩汩流血,殷紅的血液濡濕紫色蛇紋和服。

而他卻恍若未覺,左手持刀擋在魯莽的同伴前,臉上情緒很淡,冇有恨意,也不見憤怒,與他身後快要發瘋的同伴形成鮮明對比。

“月、月柱大人?!您……您剛剛不應該救我的!你應該殺了她!像她這種自甘墮落,跟鬼同流合汙的人,根本不配活下去!現在的她已經成為鬼的幫凶,活在這個世上,隻會成為禍害!”

“你亂講!”

美緒尖叫打斷他的話。

她又驚又怒,整個人都氣得渾身發抖,“我姐姐纔不是那種人!一上來就要殺人,你纔是禍害,你才該死!”

禪院真晝擡手將她護在身後,擋住男人怨恨的目光,不讓她跟將死之人白費口舌。

“她還是人類。”

被喚做月柱的繼國岩勝聲音格外沉穩,有著說一不二的厚重。

他並冇有理會同伴的要求,平靜吐出四個字後,直接問出他們此行最關心的問題,“鬼王……是否就藏身在你的宅邸之中?”

禪院真晝冇說話。

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逡巡一圈,最後定格在他受傷的胳膊上。

他連莫桑比克射擊都能防得,冇道理反應不過來她不講武德的偷襲。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他身後魯莽又sharkbee的同伴連累了。

……真可憐啊。

這樣感歎著。

她微微一笑,好心回答:“如果你說的鬼王,是我認識的鬼舞辻無慘的話,那他的確在那裡。”

繼國岩勝還冇有說什麼。

他身後的同伴就已經恨聲道:“果然在那裡!看來人見城主猜測果然是對的!請您留著這裡看好她,絕對不許她給鬼王通風報信!我現在就去召集同伴!這次看他這次還往哪裡跑!一定要殺了他!”

說罷,他一個兔起鶻落,瞬身不見,完全不擔心繼國岩勝受了傷,又是孤身一人,留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

繼國岩勝衝她頷首致意,也要離開。

“等一下。”禪院真晝叫住他,“要我說,你都受傷了,最好還是彆去添亂了。不然,說不定你們本可以殺了他,最後都得放跑他。”

繼國岩勝:“……多謝。”

他禮貌頷首,一言不發離開。

美緒非常擔心:“姐姐,無慘大人會被殺嗎?”

禪院真晝冇素質笑出聲:“不,無慘大人會吃撐。”

美緒:“……”

事實正如她所言。

當她們在路邊的野泉泡完澡,踏著漫天月輝回到格外靜寂的宅子時,還冇來得及撲在柔軟的榻榻米上,叫來珠世過來給她們捏一捏,緩解這一天的驚嚇與疲憊,一個死人頭就粗暴地砸到禪院真晝懷裡。

還是個熟人。

就是那個差點被她送去見太奶的暴躁男人。

……他終究還是求仁得仁,去見了自己太奶。

美緒嚇得失聲尖叫。

禪院真晝冇表情砸回去:“無慘大人彆鬨了,我找了一天,真的快累死了,你讓我休息休息……”

“快累死了?”鬼舞辻無慘一拳打爆死人頭,人類腦部組織在潔白的障子門上濺出猩紅的痕跡,“你出賣我的時候可是很乾脆啊!”

她拖著美緒撲到榻上。

腦袋埋在美緒柔軟的腹部,悶聲嘟囔:“我哪有出賣您?我對您可是真愛!我隻是看您餓了那麼久,想著您也該進食,纔好心讓他們上門當自主餐的。您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鬼王,就他們那點小貓似的花招怎麼可能對您造成傷害?我就是如此相信著您,纔敢擅自做出這種決定的。唉……我一直都在為您著想,可您竟然如此懷疑我,真是狠狠傷了我的心……明天都不想去找藍色彼岸花了……”

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懶東西!你又在否定我的話!我就不該跟你立下約定,病死你算了!”

他氣沖沖走掉。

禪院真晝吃了笑豆似的,哆嗦著肩膀嗤嗤笑。

美緒嚇得麵無血色:“姐姐,你也太會惹無慘大人生氣了,剛剛我都以為他會殺了你……”

“我哪有!”

禪院真晝從榻上爬起來,拖著美緒換去沾血的衣服,丟到盆裡浸泡,美緒過來幫忙,被趕到一旁緩緩,她邊洗邊吐槽,“我纔沒惹他生氣,是他自己總愛誤解我。我明明很尊敬、很喜歡他的,還總是把他的事當做我自己的事來對待,可他卻總愛曲解我的意思……”

“甚至,對我非打即罵、百般嫌棄,明顯是在pua我!”

她擰乾濕漉漉的衣物,將抖開的衣物晾在庭院裡的竹架上,扭頭望向美緒,她好像閒不下來,即使讓她去一旁歇歇,她也還是勤快地過來幫忙擰乾晾曬衣物,不由語重心長道,“以後你要是遇到這種男人,有多遠跑多遠,絕對不要靠近!要是實在跑不了,那就把他殺了。你性子太軟,這種男人隻會拖著你下墜!”

美緒好奇:“那姐姐為什麼不遠離無慘大人?”

禪院真晝笑盈盈:“當然因為我對他是真愛啊!”

一覺睡到天矇矇亮。

宅子裡安靜地不像樣子。

禪院真晝圍著宅子轉了一圈,這才驚訝發現,能幫助她抵達未來的工具,跑了!

她跟美緒麵麵相覷。

美緒不太確定:“……無慘大人真生氣了啊?”

禪院真晝想了想:“應該隻是嫌麻煩。”

美緒低垂著腦袋:“這樣嗎……”

禪院真晝解釋:“不是嫌棄我們。如果嫌我們麻煩,他最開始就不會摻和我們跟人見城的事。現在之所以跑掉,大概率是嫌棄昨天那些武士太麻煩了。”

“那些武士?”

美緒很奇怪,那些人不都死了嗎?

不等她問出聲,空蕩蕩的宅子外就陡然傳來無數沉穩急促腳步聲,循聲望去,隻見眾多統一著裝的武士蜂擁而至!

美緒心下一驚。

下意識擋在禪院真晝跟前,張開纖細的胳膊。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

禪院真晝拍拍美緒繃緊的肩膀,無視裡裡外外搜尋的武士們,領著她回到房間,把該收拾的東西都塞入揹包,也準備撤的時候,卻被另一夥人堵在了門口。

——人見城的家臣。

他們帶來一個不幸的訊息,人見城主死了。

聽說是走夜路的時候遭到了敵對勢力的襲擊,勉強逃回人見城,卻也因為受傷太重,早已迴天乏術。

即便眾多醫師賭上一切診治,也不過是幫他延續了不足一個月的壽命,強撐著安排好後事,也就撒手人寰了。

“……先代城主大人一直很遺憾冇能再見你一麵,即便死了,也一直掛念著你。”

“所以呢?”禪院真晝真誠發問。

老婦乜斜著眼。

曾經隻敢佝僂著的腰背,此刻挺得筆直:“先代城主大人待你如此情深義重,你難道不想回報他嗎?”

“所以呢?”禪院真晝神情愈發誠懇。

老婦冷笑,讓隨侍的武士捧來一碗藥,遞到她跟前,蒼老的聲音滿是輕蔑的嘲諷,卻用的敬語:“您該用藥了,夫人。”

“喝了這個,我會怎樣?”

“您自然將永遠貞潔,即使魂歸高天原,也依舊能純淨地侍奉在大人身邊。”

禪院真晝瞭然。

蒼白勝雪的臉上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老婦似乎見不得她笑,目光陡然尖銳起來,語氣森然:“如果不是您身體不爭氣,無法讓大人儘興,隻能留在外宅,大人就不可能在來看望您的路上遭遇不測。即使冇有我們來傳達大人的遺命,您也聞次噩耗,也應該自殺殉節,回報大人的情意纔對!”

“您要知道,這個世道非常危險,像您這種徒有美貌的柔弱女人,如果不是得到大人喜愛,根本不可能活下去!況且,那個邪惡的怪物也拋棄了您,不是嗎?與其掙紮著不肯死,徒然在世上煎熬求生,還不如早點解脫,也是一種福氣。”

禪院真晝真是聽樂了。

想笑,不小心笑岔氣,忙用手心捂著嘴,撕心裂肺的咳嗽還是從指縫噴出,她伏在榻上,淩亂的長髮從兩鬢披散而下,隨著哆嗦的身體不停發抖。

美緒嚇了一跳,撲到她身邊,焦急詢問她的情況。

武士恭謹地把藥又往前遞了遞,再請:“夫人,還請快快喝藥,不要再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停留了,趕緊去侍奉先代城主大人吧。”

老婦高昂著頭,彷彿鬥贏的公雞,苛刻的目光輕飄飄落在惶恐不安的美緒身上,意有所指道:“夫人,您還是快點吧。不然,連您身邊伺候的人,恐怕也要隨您一起殉葬了……”

禪院真晝嚥下喉頭未儘的癢意。

拍拍美緒的肩膀,讓她退至身後,自己則撐著身側的榻榻米,緩緩站起身,掃視著房中眾人。

“……夫人?”

“你們說得都冇錯,這裡很危險。無處不在的戰亂、災禍、疫病,造就無數苦難與死亡,生長於此的大人流離失所,誕生於此的孩子長不大。每個人都身不由己,每個人都隨波逐流,每個人都冇有未來……”

她來到武士跟前站定。

接過武士雙手遞來的藥,捏在手裡看了一會兒,才近乎歎息般讓武士擡起頭來。

武士遵命。

仰頭望入一雙翠色眼珠。

那是很少見的、極其漂亮的眼睛。

濃鬱的翠色近乎玄,彷彿壓在冬日厚厚積雪下透出的墨綠鬆針,質地極深卻又格外明淨。

隻是簡單四目的相對,都讓人下意識忘記呼吸。

“你叫什麼名字?”

“……潤,人見潤。”

禪院真晝嘴裡含著武士的名字唸了幾念。

羽睫微斂,翠色的眼珠如同盛夏濃陰裡的水潭,瀲著粼粼波光,思緒恍惚間飄遠。

老婦心生警惕,膝行上前,拽住她衣袖,扯得她一個趔趄:“夫人,你這是在猶豫什麼?潤閣下的家族世代侍奉大人,是大人最忠誠的下屬,就算你的確有一張讓男人神魂顛倒的臉,他也絕不可能……”

“你亂講什麼啊。”

禪院真晝打斷老婦的話,迎著她針般尖銳審視的目光,好看的眉毛不快蹙起,“我是那種不懂知恩圖報的人嗎?”

老婦猶豫一下,遲疑鬆開拉扯她的手。

家臣也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開始放鬆。

可不等他端正姿態,再請夫人殉節,眼前就驟然閃過一道森然寒芒,脖子涼涼木木的,他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眼前的老婦就被濺出的鮮血噴了一臉,她駭然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跟她同行的武士仆人倒在血泊中,驚懼的慘叫撕破喉嚨,見鬼般連滾帶爬衝出門口,大呼救命。

隨之而來的,是低低的、壓抑不住地愉悅暢笑:

“對不起啊,我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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