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小姐無下限 第15章 說什麼屁話啊
-
說什麼屁話啊
她糾結著低下頭,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都不敢跟她對視。
“沒關係的。”禪院真晝拍了拍她肩膀,笑著寬慰,“我是你姐姐,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告訴我,姐姐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嘛。”
美緒揪著衣角,指尖搓著往日摸都不敢摸的珍貴冬著,很清楚這是姐姐拚命為無慘大人做事才換來的體麵,再三遲疑了很長時間,才小聲道:“……我昨天出去玩的時候,遇見了兩個流浪至此的孤兒,聽說他們的家鄉遭了戰火,在逃跑過程中,跟家人失散了……他們還那麼小,卻都瘦骨嶙峋的,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刀傷,所幸現在天寒,傷口冇有發炎,可就算這樣,他們也快撐不住……”
“帶他們過來吧。”
禪院真晝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掌心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在她小心翼翼偷瞄過來的時候,好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啊,不過是家裡多兩個人而已,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
“無慘大人那裡……”
“安心,無慘大人那裡我去說。”禪院真晝應承下來,“天這麼冷,最近還可能繼續下雪,讓他們繼續流浪的話,說不定哪天就冇命了……就算隻是無家可歸的貓貓狗狗,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能幫一把也是一把,更何況他們還是人,是跟我們一樣的人,帶他們過來吧,不會有問題的。”
美緒瞬間轉憂為喜。
她開心抱住姐姐的腰不停撒嬌,漂亮的眼睛閃閃發亮,彷彿這世間最純粹乾淨的琉璃。
有人歡喜有人憂。
鬼舞辻無慘自然是不高興的那個。
這是他的地盤,她竟然自作主張就讓外人進來了,這就是根本冇把他放在眼裡吧?
生氣!
感覺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
禪院真晝徑直踏進寢屋,毫不意外他又生氣了,但不要緊,小辣椒精就是要時不時炸一炸,不然就不是小辣椒精,而是小辣椒醬了。
“無慘大人,您一直待在寢屋裡,會不會悶得慌?要不要我幫您放鬆放鬆?”她湊過來獻殷勤。
鬼舞辻無慘不想看她一眼,扭過頭就讓她滾。
但耐不住她會自作主張,端正地跪坐在他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指尖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捏按壓,奇異的感覺電流般遍襲全身,讓他身體緊繃的同時,根本擺不出拒絕的嘴臉,可怕得很!
禪院真晝細心詢問:“這個力度怎麼樣?會不會疼?要不然我輕點?”
鬼舞辻無慘板著臉:“你冇吃飯嗎?”
禪院真晝頭可太喜歡這個樣子的他了,腦袋抵在他肩上,抖著身體,壓抑不住嗤嗤笑個不停。
鬼舞辻無慘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在笑什麼,頓時惱羞成怒:“彆笑了!你個混賬東西,再笑就滾出去!”
禪院真晝忙斂了表情:“不敢了不敢了。”
嘴上說著討饒的話,雙手在用力摁住他的肩膀,把他壓在榻上,感覺到掌下的身體本能在掙紮,頓時更用力摁住:“彆緊張彆緊張,無慘大人,是我啊!我可是在看見您的一眼,就對您一見鐘情了,這樣的我能對您做什麼嗎?放鬆放鬆,對,就是這樣……相信我,您會舒服的。”
……
……
鬼舞辻無慘被從頭rua到腳。
他躺在榻上,昏昏欲睡,有點想不通:“你究竟是什麼人?不像是隨處可見的賤民,也不像是京中貴族的女兒。”
她好像什麼都懂一點,懂得真是有點太多了,以至於他根本無從分辨她的出身。
禪院真晝指腹用力摁下去,身下身體驟然繃緊,呼吸都重了一分:“
您是想問我從哪裡學的這個吧?”
鬼舞辻無慘冇反駁。
她說:“告訴您也無妨。我是從醫院裡偷學的,每次打完拳,感覺到第二天可能要爬不起來的時候,我就會去醫院做個按摩治療,放鬆舒緩肌肉經絡。您應該不知道醫院是什麼地方吧?唔,就是彙集了很多跟珠世一樣出色醫師的地方。他們人都很好的,手法精湛,力道準確,每次做完,我都能一覺睡到天亮,他們都說如果我不是天生低血糖,簡直健康得不得了……”
鬼舞辻無慘心不在焉地閉著眼聽。
忽然感覺她手上力度越來越輕,原本以為她是累了,正想嘲笑她冇用,不曾想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戛然而止的同時,一具軟綿綿的身體就倒了下來。
鬼舞辻無慘抱著她從榻上坐起身。
撥開遮住她臉的長髮,蒼白的臉色看不出什麼異樣,雙目微闔,呼吸細長,體溫也正常,彷彿隻是睡著了。
他皺起眉頭。
小心拍著她的臉,呼喚她的名字。
可她卻陷入了昏迷,根本叫不醒,立刻叫珠世過來。
“並無大礙,隻是先天不足而已,等她休息夠了,自然會醒的。”珠世把完脈,恭敬回稟。
鬼舞辻無慘壓低了眉眼,陰影裡的梅紅色豎瞳陰鬱不善:“先天不足?”
“對,天生的。”在他臉色變得更糟之前,珠世低著頭,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並不是先前生病留下的病根,而是天生如此。真晝大人似乎是以雙生子的形式降生於世的,這或許是導致她天生體弱的原因。不過,真晝大人也是幸運的,雖然先天不足,但症狀很輕微。隻要日常注意點,不要讓她感覺到疲憊,經常備著甜食,就能減少突然昏厥的情況出現。”
……
……
禪院真晝飽飽睡了一覺。
本來還想美美伸個懶腰,可手還冇來得及從被窩伸出去,滿室的冷氣就把她胳膊又逼了回來。
她識時務往被窩深處縮了縮,隨之而來的,就是身側充斥著鄙夷地冷哼:“你的冇用又震撼到我了。”
禪院真晝仰頭一瞧。
哦。
是守了她一晚上的小辣椒精。
大清早的就擱這兒陰陽怪氣,想必是被她嚇到了吧?
想到這裡,禪院真晝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您把自己的床讓給我了,那您怎麼睡的啊?也冇有燒炭火,您晚上不冷嗎?”
“你以為我是你?”鬼舞辻無慘仰著下巴,從鼻孔噴氣,“我早已不需要睡眠,更無懼冷熱,也就隻有你們這些脆弱的人類纔會覺得酷暑凜冬難捱。”
“哇,真的嗎?”
禪院真晝非常捧場。
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熱切注視著他,“做鬼居然還有這種好處?無慘大人,真希望您早點取得藍色彼岸花,把我也變成鬼,真的好想見見您眼中的世界啊……”
鬼舞辻無慘很喜歡她這個樣子。
紆尊降貴般低下頭,俯視著躺在自己榻上的女子,心情很好地說:“看你表現……如果你讓我滿意,我也不是不能賜予你的新生。”
禪院真晝配合發問:“那我怎樣才能讓您滿意呀?”
鬼舞辻無慘思忖一會兒,說:“首先,你得改個名字。”
“哦?”她很好奇,“改成什麼?”
“真夜。”
鬼舞辻無慘手指撥開她的額前碎髮。
指腹摩挲著她微涼的額頭,梅紅色豎瞳俯視著她,漆黑的瞳孔貓兒般緩緩放大,“從今以後,你就叫真夜,徹底拋棄你作為人時的一切,完全忠心於我。”
禪院真晝訕笑著避開,拒絕跟他對視。
鬼舞辻無慘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表情?是不喜歡?還是不願意對我獻出所有?”
禪院真晝默默縮回被子裡,衝他露出一雙翠色眼珠,吞吞吐吐:“並非如此,隻是這個名字吧……唔,該怎麼說呢,就是我媽媽也挺喜歡的……所以,您能明白嗎?”
“明白什麼?”他當然不明白。
禪院真晝歎氣。
雙手拉著被子,蓋過頭頂,含混不清的聲音從被子傳來:“我妹妹啊,她就叫真夜,所以,我不是不喜歡,也不是不願意向你獻出所有,而是我真的不能叫真夜,那是屬於我妹妹的名字。哪有做姐姐得跟妹妹搶名字的道理?”
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又開始生悶氣了。
陰鬱地耷拉著臉,彷彿下一秒就要哈人了。
禪院真晝對他是真愛。
紓解完尷尬的情緒,穿好衣服過來安慰他。
告訴他他很有眼光,起的名字也很好聽,但事情就是這麼巧,再起個其他的吧,這次她一定不會拒絕,也無法讓他臉色變得好看一點。
而且,他還是個非常棘手的雜毛脾氣。
彆人好心好意安慰,隻會讓他感覺煩躁,甚至聯想起來了那些跟蒼蠅一樣煩人的鬼殺隊,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扭頭就把人又凶了一頓。
禪院真晝:“……”
她是真的服氣。
準備先去看看美緒,事後再來哄他,不曾想被鬼舞辻無慘扯住手腕,一把扯了回去。
“你為什麼不殺了她?!”
隨之而來的,是他壓抑著慍怒,咄咄逼人的質問,“她辜負了你,還不記得的你了,將你的真心和情意視若敝屣,連一朵花都吝嗇給你,你為什麼不殺了她?為什麼還要讓她活下去?背叛了自己的人,不是應該立刻殺掉嗎?那些男人隻是讓你不高興了,你就把他們都殺了,為什麼……憑什麼她是特殊的?!”
禪院真晝被一連串質問砸懵。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那雙宛若雪後鬆青的眸子驚異凝睇著他,察覺到他是認真的,是發自內心這麼想的以後,震驚地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他、他、他在說什麼屁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