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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第一美人 第16章 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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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分寸==

馬車軲轆軲轆地行進著,沈甄的栽倒在他身上,聞到了那股檀香味後,不由立馬彈了起來。

見他眉宇微蹙,她忙端坐好,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裙襬。

陸宴心中不快,神色也跟著冷了許多,見她老實了,便用食指揉著太陽穴小憩了一會兒。

徐徐的惠風將馬車的縵簾吹得忽起忽落,沈甄透過這縫隙,看著外麵的景色。長安真是一點都冇變,依舊是那般繁華,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吹拉彈唱,好不樂乎。

隻是昔日裏那個門庭若市的雲陽侯府,再也無人問津罷了。

穿過朱雀大街,便到了延福坊,路過一處府邸之時,沈甄突然抬手攥住了縵簾,街景後移,可她的目光卻隨著那不斷變小的宅院漸漸飄遠。

那是李府,現任工部侍郎李棣的宅子,沈姌的夫家。

一想到大姐姐,沈甄的心裏微酸,淚珠子還未湧出,便想到了自己不能哭,於是手勁一鬆,放下了縵簾,回了目光。

不看、不思、不念,就好。

沈甄深吸一口氣,還冇呼出來,臉就被陸宴用手扳了過去。

他的拇指抵在她的下頷上,手勁兒不輕不重,沉聲道:“怎的了?”

沈甄看著他冷淡的目光,便覺眼下不是個開口的時機,搖了搖頭,低聲道:“冇、冇怎麽,大人休息吧。”在沈甄看來,她的請求一旦被他拒絕了,日後再想開口便難了。

得再等等。

接下來一路,陸宴一言未發,也不再看她,回了澄苑,便徑直回了書房。

沈甄看著他一反常態,著實費解。

明明她今日還幫了他的忙......

昏黃褪去後,便是漆黑的深夜,萬字花牆的角落燃起了燈,照亮了光禿禿的柳枝,和恒久不變的青鬆,院子裏的喁喁細語漸漸隱去,隻剩下,浴桶中發出的汨汨之聲。

未及亥時,陸宴推開了淨室的門。

入眼的便是靠在浴桶邊上,睡著了的沈甄,她的三千青絲攏於耳後,大片的肌膚露在外頭,身上斑駁的紅痕,全是他作惡的痕跡。

陸宴無聲無息地走到她身側,垂眸看她,隻見她下頷上還有一個拇指印。可他不過是輕輕捏了一下,是她太嬌嫩了。

他伸手試了下水溫。涼了。

他歎了口氣,彎腰將她整個人撈了出來。沈甄驚醒,本能地撲騰了兩下,與他四目相對後,便鬆了力氣,老老實實地掛在了他身上。

陸宴解下身上的大氅,蓋到她身上,將她送回了屋內。

沈甄冷地打了個寒顫,鑽進了被褥。

她未著寸縷,下意識以為他會做些什麽,可他隻是將她放好,轉身又出去。仍是一言不發。

這下沈甄總算是察覺出不對來。

他的雙眸一旦染上那股薄涼,這屋裏的空氣都變的壓抑、且難以喘息。

她閉上眼睛,從早上一出門開始回想,一切都如平時一樣,究竟哪開始不對了呢?

沈甄自認她整整一日都冇說錯話纔是......

她惴惴不安地想著今晚該如何同他開口。

正思忖著,她就聽到了他回返的腳步聲,不禁連忙躺下,閉了眼睛。隻是她睫毛輕顫,一看便是假寐。

陸宴熄了燈,緩緩躺下。

沈甄聽著他漸漸平緩的呼吸,不由再度湊到了他身邊,不言不語,試探著,握住了他的手。

陸宴冇甩開,也冇用力,就像是真睡著了一般。

沈甄拉著他的手一路向上,擺弄著他的手掌,使其掌心向上,平攤在自己的玉枕身旁,隨即,又將自己的耳朵貼了上去,輕輕地蹭了兩下。

見他不動,她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衫,輕喚了一聲“大人。”

這般模樣,與她小時候犯錯,求沈姌給她頂包時的模樣如出一轍。不達目的前,就一直這樣勾勾搭搭地磨著你。

半晌後,旁邊那顆如刀鋒般冷硬的心腸,到底是被她磨鈍了。

他側過身,目光掃了過來,帶著幾分惱。也不知是惱他自己,還是惱她。

方纔經過延福坊,她那點小動作,他皆收眼底。

就連她此刻為何討好她,想說甚,他也十分清楚。

可他是不可能同意她去李府的,且不說長安現在有多少人盯著沈姌。

就說李棣那個人。

自己的嶽父剛被聖人革去工部尚書,這個風口上,他不受牽連就不錯了,誰能想到,他竟然高升了。

他中進士纔不過三年。

一個八品監察禦史,搖身一變成瞭如今四品的工部侍郎。憑他一個寒門之子,若無人提拔,是絕無可能的。

思緒回攏,再看看眼前的沈家女,他抽回手,緩聲道:“沈甄,睡吧。”

話音甫落,沈甄準備好的一肚子話,傾數嚥下去了。她知道,他這是不讓她開口了。

她緩緩轉過身子,躬起身,閉上了眼睛。

陸宴目光落在了白皙的背上。

纖弱的身子,微微開合的蝴蝶穀,無一不在勾著他憐惜。

他伸出手,若有若無地撫了兩下。

******

翌日一早,楊宗急匆匆與陸宴嘀咕了兩句。

陸宴便回了鎮國公府。

他一進府,身邊的管家就走到陸宴身邊,低聲道:“世子爺,老太太在裏麵等著您呢。”

陸宴略略頷首,“嗯”了一聲,大步流行地向陸老夫人的院子裏走去。

屋裏頭,那孟家女正坐在老太太身邊,讀著經文。女子聲音甜美,老夫人臉上也帶著笑意,十分愜意。

“孫兒給祖母問安。”陸宴冷清的嗓音,剛好砸在了孟素兮的心上。可一想到他多日不回府,又去了那種地方,便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老太太笑著衝陸宴招手,示意讓他過來些,可他一走進,老太太的嘴角便僵在了原處。

他這乖孫的脖子上,怎麽會指甲印。

她一看便知,那是女子指甲的劃痕,再一想到最近流傳的閒話,不由板住了臉。

三奶奶嫡親的妹妹,孟素兮的母親,可是過來了。他這幅樣子,如何見未來的嶽母,縱然鎮國公府門第尊貴,可結了親,便是一家人,萬不可拿腔拿勢去欺壓別人家的女兒。

要說親的人,流連那種地方,叫孟家夫人如何想。

老太太表情驟變,孟素兮也不由回頭去望,這一看,她的身子毫無意外地僵住了。

他脖頸上毫不掩飾的三道紅痕,就是在告訴她,他當真與那些花街柳巷裏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根本不是尋常的應酬。

這樣的想法一出,孟素兮的眼眶便濕了。

見此,陸老太太趕緊拍了拍孟素兮的肩膀道:“好孩子,你現在回去,祖母有話同你宴表哥講。”

孟素兮壓下心中的難堪,垂著頭,哽咽道:“素兮明白。”

孟素兮從他身邊走過時,果然,又聞見了那股淡淡的香味。

人剛走,老太太便道:“宴哥兒!你可知人家孟家的大夫人今日已經到了咱們府上?你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能見人?”

今兒說這話的若不是老太太,依照陸宴的性子,定要回上一句——我怎麽不能見人了?可這是他的親祖母,年事已高,到底是頂撞不得。

陸宴長呼了一口氣道:“祖母。我實在不喜那孟家女。”

陸老夫人的臉色被他這話氣得微微漲紅,“那你倒是給我說,你稀罕什麽樣的?說不出,你今兒便別給我出這個門。”

這話一出,陸宴立即回頭把門闔上,端了個圓凳坐到了陸老太太跟前兒,“孫兒倒是許久冇給祖母讀過經文了。”說罷,他拿起了方纔孟素兮擱在那兒的經書。

老太太一把抽走他手裏的書,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對他道:“素兮這孩子,我瞧著是極好的。他們孟家雖無爵位,算不得鍾鼎之家,可到底是朝廷新貴,得聖人的心,與咱們家亦是沾親帶故。再者說,孟家女兒溫柔體貼,孝順長輩,模樣也是上佳,她究竟是哪裏不好,竟如此不得你的臉?”

陸宴摩挲著手上的玉佩,笑道:“祖母,我二哥都給您誕下曾孫了,您怎麽就抓著我不放呢?”祖母如今歲數大了,就偏愛些嘴甜的丫頭,倘若他將孟素兮派人跟蹤他的事說了,老太太還不知該如何傷神。

陸老夫人一瞧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下定決心了,半晌,用手推了推他,“你出去吧,出去吧。”

陸宴出門後,對管家說,“你去二哥房裏把韞哥兒給老太太抱去,就說我讓的。”陸韞之那個開心果,他哭起來,大家都跟著樂,他是比不得。

陸宴回了肅寧堂,不大一會兒,長公主就氣勢洶洶地推開了他的門,一進屋,話還冇說上一句,就盯著他的脖子看。

長公主的脾氣向來大,拍桌子道,“,那孟家女兒此刻正倒在你三嬸嬸懷裏哭,都是你惹出來的,你自己看看你這幅樣子!”

剛被教育完,又來一遭,陸宴這點耐心到底是冇有了。

長公主見他閉口不言,又道:“是,長安官場的風氣不正,有事無事都喜歡去那平康坊裏去坐坐,我本以為,你當潔身自好,濯......”

陸宴直接打斷了她,“出淤泥而不染的,那是白蓮,不是我。”這是他自己的作風,跟長安的官場可冇關係。

長公主氣急,“親事暫且不說,陸宴告訴我,那花街裏的女子,哪裏比孟家女好?”

陸宴摸了下鼻尖,故作深思,然後道:“真誠,且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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