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四月天 月下“切磋”與王府“家法”
月下“切磋”與王府“家法”
宮宴上的暗流湧動,隨著夜色散去,但餘波未平。尤其是對沈諳辭而言,那些意圖攀附陸北辰的言語,像一根根刺紮在她心裡。她性子直爽,最受不了這種彎彎繞繞。
宮宴結束後,沈諳辭並未直接回府,而是牽了馬,一路疾馳到京郊的演武場——這是她和陸北辰年少時最常“切磋”的地方。果然,月光下,一個挺拔的身影早已等在那裡,正是陸北辰。
“陸北辰!”沈諳辭翻身下馬,長槍一指,柳眉倒豎,“你給我說清楚!什麼門當戶對?你是不是也動了心思?”
陸北辰看著眼前這個在月光下如同炸毛小豹子般的姑娘,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故意板起臉:“沈大小姐,你這是何意?陸某行得正坐得直,何曾有過他念?”
“沒有?”沈諳辭逼近一步,槍尖幾乎要戳到他胸口,“那你剛纔在殿上,怎麼不直接說清楚?任由那些人胡說八道!”
“陛下麵前,群臣在側,我若當場拒婚,豈不是讓安國公府下不來台?徒增是非。”陸北辰無奈解釋,伸手輕輕撥開她的槍尖,“況且,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沈諳辭臉一紅,但嘴上不服輸:“誰、誰明白你的心意!少來這套!看招!”
說著,長槍一抖,便朝陸北辰攻去。她心裡憋著氣,招式淩厲,毫不留情。
陸北辰知道她的脾氣,不讓她把這口氣出了,今晚是沒法好好說話了。於是也抽出佩劍,與她你來我往地“切磋”起來。月光下,槍影劍光交錯,兩人身影翻飛,與其說是搏鬥,不如說是一場默契的共舞。幾十個回合下來,沈諳辭的怒氣漸漸在酣暢淋漓的打鬥中消散。
最後,陸北辰尋了個破綻,格開她的長槍,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彆鬨了。等我向陛下請了旨,就去鎮北將軍府提親。除了你沈諳辭,我陸北辰誰都不要。”
沈諳辭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終於安靜下來,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你要是敢負我,我就……”她揚了揚拳頭。
“就怎樣?”陸北辰低笑。
“就打斷你的腿!”沈諳辭惡狠狠地說,眼裡卻閃著光。
與此同時,怡親王府又是另一番光景。
趙景逸今晚在宮宴上“大出風頭”,回府的路上就一直嘚瑟,不停地向秦語媞炫耀自己的“機智”和“仗義”。
“媳婦兒,你看本王今天那話,是不是特彆到位?直接堵死了那些人的心思!幫了沈諳辭那丫頭一個大忙!”他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
秦語媞起初還敷衍地應兩聲,後來實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尤其在馬車經過一條街市,聞到一股熟悉的、趙景逸最討厭的臭豆腐味道時,她忽然計上心頭。
她故意對車夫說:“停車,去買兩份臭豆腐回來。”
趙景逸瞬間炸毛:“不準買!那玩意兒臭死了!誰敢買本王打斷他的腿!”
秦語媞慢悠悠地說:“王爺今日立了大功,妾身想犒勞犒勞您。這臭豆腐聞著臭,吃著香,最是能……以毒攻毒,治治您這得意忘形的毛病。”
“秦語媞!你故意的!”趙景逸氣得跳腳。
回到王府,秦語媞還真讓人把臭豆腐端了進來,就放在趙景逸最心愛的紫檀木茶幾上。那味道熏得趙景逸滿屋子亂竄,最後被迫簽訂了“不平等條約”——未來一個月,未經王妃允許,不得在公共場合(尤其是宮裡)胡亂“仗義執言”,並且要抄寫三遍《清靜經》以平心靜氣。
趙景逸一邊捏著鼻子抄經,一邊哀歎:“本王這日子沒法過了!幫了忙還要受罰!還有沒有天理了!”
秦語媞則悠閒地坐在一旁,吃著丫鬟重新熱過的、香噴噴的桂花糕,看著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嘴角微揚。
而睿王府,依舊是一片化不開的沉寂。
蘇婉晴回到冷清的房中,卸下釵環,看著鏡中妝容精緻的自己,隻覺得無比疲憊。宮宴上沈諳辭與陸北辰之間那無聲的默契,像一根針,刺破了她努力維持的平靜。她與睿王,即便同處一室,也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這個夜晚,有人月下互訴衷腸,有人府中“家法”伺候,有人對影自憐。
京城的故事,就在這酸甜苦辣交織中,繼續緩緩鋪陳。
而命運的齒輪,從未停止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