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四月天 酒樓放狠話,街頭立戰書
酒樓放狠話,街頭立戰書
賜婚的聖旨一下,怡親王趙景逸和秦家二小姐秦語媞的婚事便算是鐵板釘釘,婚期就定在了三個月後的乞巧節。
這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京城,成了茶餘飯後最熱門的談資。人人都在猜測,這文武不對盤的兩人湊在一起,怡親王府日後得熱鬨成什麼樣子。
趙景逸倒是過了幾天揚眉吐氣的日子,走到哪兒都覺得腰桿筆直——看,再才女又怎麼樣?還不是得乖乖嫁給本王!
這日,他心情大好,約了幾個平日一起鬥雞走馬的紈絝好友,在京城最繁華地段的“醉仙樓”雅間喝酒。
幾杯酒下肚,氣氛熱烈起來。一個穿著錦袍、戶部侍郎家的公子擠眉弄眼地問:“王爺,您這回可真是……驚世駭俗啊!那秦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性子清冷,您就這麼向陛下求了來,就不怕日後……鎮不住,反吃了虧?”
趙景逸正喝到興頭上,一聽這話,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下巴一揚,帶著七分醉意三分得意,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吃虧?嗬!本王會怕她一個弱質女流?你們懂什麼!本王求娶她,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他越說越來勁,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等乞巧節一過,花轎擡進我怡親王府的大門,那就是本王的地盤!看她還怎麼牙尖嘴利!本王發誓,定要把她那身傲氣磨平了!一天打她八回都是輕的!非得讓她知道,什麼叫夫為妻綱!”
他這邊唾沫橫飛地放著狠話,雅間的窗戶正好臨街開著,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樓下。
說來也巧,秦語媞正帶著貼身丫鬟從旁邊的綢緞莊出來,她需置辦些嫁妝衣料,雖對這婚事一萬個不情願,但該有的禮數不能缺。剛走到醉仙樓下,就聽見樓上傳來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熟悉嗓音,以及那番“一天打八回”的“豪言壯語”。
丫鬟嚇得臉都白了,輕輕拉了拉秦語媞的衣袖:“小姐……”
秦語媞腳步頓住,擡起頭,清冷的目光精準地投向那扇開著的窗戶。她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緊抿的唇線和微微起伏的胸口,顯露出她內心的怒火。
她原本不想理會,可趙景逸那番話實在太過刺耳。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如此詆毀未來王妃的清譽,更是對她人格的極大侮辱!
忍?憑什麼要忍!
秦語媞深吸一口氣,非但沒有快步離開,反而向前走了幾步,直接站到了醉仙樓大門前,確保自己的聲音能清晰地傳上去。她運足了氣,聲音不大,卻異常清亮、冷靜,帶著一股穿透喧囂的力道,直衝二樓雅間:
“怡親王殿下好大的威風!這還沒成婚,就想著如何動粗了?”
樓上的喧鬨聲戛然而止。
趙景逸正舉著酒杯,僵在半空,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他猛地探出頭往樓下看,正好對上秦語媞那雙冰冷中帶著譏誚的眸子。
秦語媞見他看來,毫不退縮,繼續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想一天打我八回?王爺,您怕是還在夢裡沒醒呢!”
她微微揚起下巴,那份屬於書香門第嫡女的驕傲展露無遺:“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走著瞧吧。等到乞巧節後,看看這怡親王府裡,到底是誰、打、誰!”
說完,她不再多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趙景逸一眼,轉身,扶著丫鬟的手,姿態優雅從容地離開了醉仙樓門口,彷彿剛才隻是隨口點評了一下天氣。
街上不少行人都聽到了這番對話,紛紛竊笑不已,對著樓上指指點點。
趙景逸僵在視窗,聽著樓下隱約傳來的嗤笑聲,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挺得筆直的背影,隻覺得臉上像是被人隔空扇了幾個大嘴巴子,火辣辣地疼。手裡的酒杯捏得咯咯作響。
他那幾個狐朋狗友麵麵相覷,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完了。
這梁子,看來是結到天上去了。
趙景逸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好像……真的娶了個不得了的祖宗回來。
這往後的日子,恐怕比他想象中還要“精彩”萬分。
而離開的秦語媞,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卻帶著十足戰意的冷笑。
趙景逸,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