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四月天 大婚前夜,暗流湧動
大婚前夜,暗流湧動
乞巧節將至,京城內外張燈結彩,洋溢著雙王同日大婚的喜慶。然而,在這片繁華喧囂之下,不同府邸中卻彌漫著截然不同的氣息。
趙景逸在王府裡來回踱步,試圖擺出一切儘在掌握的架勢。他對著管家吩咐:“大婚那日,排場要給足!但王府內院的規矩,得按本王的來!尤其是王妃帶來的下人,都給本王盯緊了!”
可每當夜深人靜,他那日酒樓放狠話反被秦語媞當街懟回來的場景就不受控製地浮現,秦語媞那句“走著瞧”像魔音灌耳,讓他心裡莫名發虛。他開始偷偷翻閱《禮記》、《女則》,試圖臨時抱佛腳,找出幾條能壓服未來王妃的“聖人之言”,結果沒看幾頁就頭昏眼花,氣得把書丟到一邊。
“哼!本王何必跟她講道理!王府是本王的地盤,她還能反了天不成!”
他努力給自己打氣,但底氣明顯不如從前足了。
與趙景逸的焦躁相反,秦語媞顯得異常平靜。她並未哭哭啼啼,而是冷靜地整理自己的嫁妝單子,尤其是她的書籍、字畫和那副珍貴的玉棋子。
她召來自幼跟隨、機敏沉穩的貼身丫鬟錦書,低聲吩咐:“明日你隨我入府,留心府中人事,尤其是王爺身邊得用之人,不必急於結交,先看清脈絡。庫房鑰匙、賬目明細,日後我自會想辦法接手。”
她深知,與趙景逸硬碰硬並非上策,需得步步為營,掌控實權,方能立於不敗之地。父親雖無奈,卻也暗中增派了幾名可靠的陪房,叮囑她“既已聖意難違,便需謹言慎行,以柔克剛”。
睿王趙景明與蘇婉晴的婚前接觸,則顯得格外疏離客氣。依照禮製,趙景明派人送來了豐厚的聘禮,蘇婉晴也依禮回贈了親手製作的鞋襪。兩人在宮宴上見過幾麵,卻隻是例行公事般的問候,眼神交彙時都迅速避開,默契地維持著表麵的平和。
趙景明在書房作畫,不自覺又畫了一幅玉蘭,完成後才驚覺,煩躁地將畫團起。他告訴自己,既已選擇,就當善待蘇婉晴,可那份意難平,卻難以輕易撫平。
蘇婉晴則努力扮演著待嫁新孃的角色,學習王府規矩,隻是笑容背後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鬱。她將少女時期關於陸北辰的那些小物件,偷偷鎖進了一個匣子深處,如同封存了一段無望的夢。
太子趙景宸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既擔心六弟胡鬨過頭,傷了秦家這門清流的心,也憂慮四弟這樁建立在“替代”基礎上的婚姻能否長久。他召來趙景逸,試圖提點:“景逸,秦氏乃書香門第,你既求娶,當以禮相待,莫要失了皇家體統。”
趙景逸嘴上應承:“皇兄放心,臣弟曉得輕重。”
心裡卻想:體統?等她見識了本王的厲害,自然就知道什麼是體統了!
太子看著他這副模樣,知他未聽進去,隻得暗自歎息,吩咐東宮屬官多留意怡親王府的動向,必要時需加以斡旋。
與此同時,兩封家書正分彆送往不同方向。
一封來自秦府,是秦語媞寫給遠在江南探望外祖母的手帕交柳眠鶯的信,信中略略提及婚事的無奈與自己的打算,語氣堅強,卻也讓收信人感受到了字裡行間的沉重。
另一封則來自安國公府,是蘇婉晴的母親憂心女兒,私下派人前往北疆,試圖打聽小將軍陸北辰的近況和是否訂親,存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能讓女兒死心,或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而此刻的陸北辰,正在邊關的風沙中演練陣法,對京城即將發生的、與他未來命運息息相關的兩場婚禮,一無所知。
乞巧節的前夜,月光如水,籠罩著這座不眠的京城。幾家府邸燈火通明,為明日的盛典做著最後的準備。喜悅、焦慮、不甘、算計、無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預示著這兩場被萬眾矚目的婚禮,絕不會僅僅是簡單的慶典。
所有人都已就位,隻待明日吉時,大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