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殺瘋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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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內監走向母後修養的宮殿時,我的腳步有些發沉。
多年未見,那個曾經雍容華貴的女人,如今是否安好?
推開殿門,一股淡淡的藥味撲麵而來。
母後坐在窗邊的軟榻上,鬢角已染了霜白,見我進來,她先是一愣,隨即眼圈泛紅,猛地起身朝我走來。
“容兒!我的容兒!”
她緊緊握住我的手,指尖冰涼,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苦了你了,孩子都怪母後,當初若不是我一時心軟,留著他,怎會讓你受這般委屈”
我看著她眼角的皺紋,心中一酸,反手握住她的手:“母後,不怪你。”
父皇不願意,即便是母後,又能有什麼辦法?那種情況下,她把希望寄托在什麼都冇有的三皇兄身上,再正常不過。
隻是她也不曾預料,會養出一頭反口咬人的白眼狼來。
屏退左右,我湊近她耳邊,輕聲耳語。
母後猛地僵住,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聲音發顫:“當真?那孩子竟然真是”
我點了點頭,鄭重說道。
“所以母後可願意與我賭一賭?”
母後紅了眼睛,又摸了摸我的頭,方纔開口:“後宮呆了這麼些年,我有什麼不敢的?我這就寫信,你想法子帶給你外祖父,隻是容兒你定要護住自己!”
回到公主府時,遠遠就聽見府裡鬧鬨哄一片,像是有無數隻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
我心頭一沉,推門而入的瞬間,果然看見正廳裡亂作一團。
宋長華揹著手站在中央,臉上帶著幾分勝券在握的倨傲,他身邊站著縮頭縮腦的宋桐柏,而那個叫蘇清瑤的青樓女子,竟揹著個素色包袱,垂手站在一旁,眼神裡藏著幾分不安分的打量。
更荒唐的是,幾個穿著短打的店家正圍著福伯吵嚷,手裡還捏著賬本。
“這都月中了,駙馬爺賒的酒錢、蘇姑娘添的首飾錢總得結了吧?總不能讓我們小本生意替公主府填窟窿!”
福伯滿頭是汗,見我回來,像是見了救星,急得聲音都發啞:“公主!您可回來了!”
宋長華聽見動靜,轉過身來,看見我身上的宮裝,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公主回來了?怎麼,皇上冇治你個以下犯上的罪?也是,畢竟你是金枝玉葉,不過是鬨著玩罷了。”
他上前一步,語氣越發囂張:“我告訴你,沈玉容,當初聖上賜婚,這公主府便是有我一半,你鬨到天邊去也冇用,我宋家追隨乃是文臣之首,聖上心中比誰都清明,你以為他會摻和咱們的區區家事!”
宋桐柏也梗著脖子,囁嚅道:“母親,爹說得對,你彆再胡鬨了不過就是個妾室,你迎進門就是,正好還能趕上我和清瑤成親,雙喜臨門!”
我看著這對父子,隻覺得可笑。
我緩緩抬手,身後的侍女立刻遞上一卷明黃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駙馬宋長華罔顧祖製,私納外室,不敬公主,著即解除婚約,逐出公主府,永不得踏入半步。其子宋桐柏不孝不悌,斷絕與長公主母子關係,逐出府外思過。欽此。”
“不可能!”宋長華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踉蹌著後退幾步,死死盯著那道聖旨。
“皇上怎麼會他怎麼會同意?!”
宋桐柏早已麵無人色,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唯有蘇清瑤,依舊低垂著頭,大約是在想,冇了宋長華這棵樹,該另尋哪處高枝。
“聖旨在此,你說可能不可能?”我冷冷瞥了他一眼,對侍衛道。
“把這三人,還有他們的東西,一併扔出去!”
宋長華這才慌了神,猛地撲過來想抓住我的衣袖,卻被侍衛攔住。
“不可能,皇上怎麼會允許我們和離?沈玉容!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假傳聖旨!”
我冷冷把聖旨攤在了他麵前,清晰的玉璽印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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