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追殺我九條街,隻為逼我做嫡長閨 第51章 宮中來暗報,洞房先緩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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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之內,龍鳳紅燭的燭淚一滴滴滑落,積成小小的蠟泊。
喜被上用金線繡出的鴛鴦,在跳躍的火光下,彷彿正枕著一片流動的金波交頸而眠。
空氣裡,桂花酒的甜香與龍涎香的沉靜交織,釀成一種能讓心跳都慢半拍的醉人氣息。
慕懷初推門而入,腳步卻在下一刻頓住。
李元棋冇有如她所想那般安坐在床邊。
他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一條長腿隨意地屈著,姿態慵懶得像一隻正在打盹的獵豹。
燭光勾勒著他深邃的輪廓,那雙平日裡總是藏著驚濤駭浪的眼眸,此刻竟破天荒地漾著一點促狹。
那是一種獵人發現有趣獵物時,不加掩飾的興味。
“娘子,忙完了?”
他終於抬眸,嗓音被刻意壓得低沉,像上好的鬆煙墨,在宣紙上緩緩洇開,帶著撩人的質感。
慕懷初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間。
當看清他指間捏著的那疊紙是什麼時,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發出了一聲尖嘯,直衝頭頂。
那是她前世的心血,也是她此生最大的秘密。
《霸道王爺的掌中寶》手稿!
“你……你從哪兒找出來的?”
她聲音都變了調,幾乎是本能地撲了過去。
李元棋似乎早有預料,長臂一揚,輕鬆將手稿舉過了頭頂。
慕懷初刹不住腳,整個人都撞進他懷裡,又急又氣地踮著腳去夠。
“還給我!”
“彆急。”
李元棋的胸腔裡發出低沉的笑聲,另一隻手臂順勢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牢牢鎖在懷中,讓她動彈不得。
“為夫隻是好奇。”
他好整以暇地將手稿移到眼前,還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極其誇張的、充滿磁性的語調念道:
“‘燭影搖紅,那俊美無匹的王爺,用他那足以讓星辰黯淡的眼眸鎖住身下的小嬌妻,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霸道地宣佈——’”
“住嘴!不準念!”
慕懷初感覺自己快要羞恥到自燃了,這比當眾扒了衣服還難受!
她放棄了搶奪手稿,轉而伸出兩隻手,專心致誌地往他腰間的軟肉上招呼。
“讓你念!讓你笑話我!我撓死你!”
李元棋猝不及防,被她撓得渾身一僵,發出一聲悶哼,手臂的力道終於鬆懈。
慕懷初眼疾手快,一把奪過手稿,像護食的貓兒一樣緊緊抱在懷裡,滿眼警惕地瞪著他。
“不準再看了!”
“好,不看了。”
李元棋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眼底的笑意卻愈發深邃,像化不開的濃墨。
他稍稍坐直,將她往自己身前又拉近了幾分,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可為夫還是好奇。”
他的氣息,清洌又滾燙,儘數噴灑在她的臉上。
“你筆下的那個‘李元棋’,和我,究竟哪裡不一樣?”
慕懷初抱著手稿,被他徹底包裹在屬於他的氣息裡,心跳早已亂了章法。
“……區彆很大。”
“說來聽聽。”
“書裡的他……”她咬了咬唇,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柔軟,“書裡的他,雖然也霸道,也腹黑,但他的世界很乾淨。”
“冇有不見天日的陰謀,冇有血海深仇,更冇有這麼多……不得不戴上的麵具。”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撫上他的眉心,彷彿想撫平那裡看不見的溝壑。
“書裡的他,壞得坦蕩,活得……也比你幸福。”
李元棋臉上的笑意,隨著她的話,一點點斂去。
空氣中那份旖旎的甜,似乎沉澱了下來,變成了某種更厚重、更令人心疼的東西。
他伸出手,溫柔地拂開她頰邊的一縷碎髮,指腹的溫度帶著灼人的暖意。
“那小初兒,更喜歡哪一個?”
慕懷初凝視著他的眼睛。
那裡麵,有她永遠也寫不出的,屬於真實的他纔有的,深不見底的滄桑,與藏不住的疲憊。
“我喜歡的……”
砰!砰!砰!
一聲比一聲急的砸門聲,像重錘般狠狠砸在心上,瞬間撕碎了滿室溫情。
李元棋眼中的柔情在刹那間褪去,化為一片冰封的湖麵。
這個時辰,用這種方式敲門,出大事了。
“進來。”
房門被猛地推開,追風單膝跪地,聲音因為急促的呼吸而發顫。
“王爺!宮中暗報!”
慕懷初心中一緊,下意識攥緊了懷裡的手稿。
“講!”
“皇後孃娘突然發動,正在鳳儀宮生產!但宮裡封鎖了所有訊息,隻秘密召了幾位太醫,鳳儀宮外已由禁軍接管,水泄不通!”
李元棋猛然起身,慵懶之態儘去,如一柄瞬間出鞘的利劍。
慕懷初的腦子飛速轉動。
魏姚的假孕,從時間上推算,現在發動……
“她‘早產’了。”
她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李元棋轉頭看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駭然。
不等他開口,門外又傳來一陣更加慌亂的腳步聲,另一名暗衛踉蹌著衝了進來。
“王爺!魏國公府……魏國公府長媳何氏,也在一刻鐘前發動,正在府中生產!”
轟!
這訊息像一道驚雷,將所有的偽裝都劈得粉碎。
一個假孕,一個真孕。
一個在宮裡,一個在府裡。
在同一個夜晚,同時發動。
“狸貓換太子。”
李元棋從齒縫裡擠出這五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的拳頭緩緩攥緊,骨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他們要用魏家的骨血,換一個皇子出來。”
一旦成功,魏家便等於在這天下,埋下了一顆最可怕的棋子。
慕懷初感覺自己的指尖都在發冷。
她想到了自己的金手指。
每次三個字,冷卻期三天。
距離上次用,剛好過了三天。
可是,麵對如此彌天大謊,三個字,又能做什麼?
就在這時,李元棋已恢複了鎮定,他看向追風,語速極快地吩咐:
“立刻去請長公主和陸將軍過府,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追風領命而去。
李元棋的目光掃過房間,最終落在慕懷初身上,那眼神深邃而堅定。
“小初兒,我們還有時間。”
他走到她麵前,握住她冰涼的手。
“從魏國公府到皇宮,也絕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畢竟,皇宮裡可冇有暗道。”
“孩子從出生到送入宮中,這中間,就是我們的機會。”
他的話,像一針強心劑,瞬間穩住了慕懷初慌亂的心神。
對。
皇宮冇有暗道!
也就是說,魏家要想把孩子送進宮,就隻能走宮門進入。
她的腦海中,金手指那三個字的限製,忽然變得無比清晰。
三個字……
或許,不需要扭轉乾坤。
隻需要在最關鍵的地方,製造一點小小的……意外。
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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