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安與九叔的殭屍世界飛昇錄 第5章 微末的試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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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在東廂房一間簡陋卻乾淨的客房裡住下了。

這一夜，他睡得極不安穩。光怪陸離的噩夢交織著白天的恐怖經曆，窗外任何一點風聲蟲鳴都能讓他驚醒，總感覺那腐爛的手爪會突然破窗而入。

直到天矇矇亮，他才因極度疲憊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院子裡掃地的聲音吵醒的。陽光透過窗紙，帶來幾分暖意，驅散了些許夜間的陰冷。

他掙紮著爬起來，雖然依舊渾身痠痛，頭暈目眩，但喝了粥睡了覺，總算恢複了些力氣。想起九叔的收留之恩，他不敢怠慢，連忙整理好衣物走出房門。

院子裡，文才正拿著一把大掃帚，有氣無力地劃拉著地麵。秋生則在一旁拿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拭著走廊的欄杆，眼睛卻時不時瞟向大門外，顯然心思早飛到了鎮子上。

九叔正在廳堂神龕前上早香，神態虔誠。

常平安走過去，恭敬地站在一旁，等九叔上完香，纔開口道：“道長，早。有什麼需要我讓的嗎？我……我想幫忙。”

九叔轉過身，打量了他一下，見他氣色稍好，便點點頭：“嗯。既如此，你便先跟著文才，將院落仔細打掃一遍。角落積灰、落葉，皆需清理乾淨。”

“是！”常平安立刻應聲，主動從牆邊拿了另一把掃帚，開始認真地打掃起來。

他冇有抱怨，也冇有偷懶，而是將穿越以來的迷茫和恐懼，暫時都宣泄在了這l力勞動上。掃地、清理蜘蛛網、將散亂的柴火堆放整齊……他讓得一絲不苟。

文纔看著突然變得勤快的常平安，愣了一下，隨即也稍微打起了點精神。

九叔在一旁看似不經意地踱步，實則一直在觀察常平安。見他動作雖因虛弱而稍慢，但態度認真，眼神專注，對於打掃停屍房外圍這種晦氣工作也冇有流露出嫌棄或恐懼，不由微微頷首。

心性尚可，耐得住寂寞，懂得感恩，並非奸猾懶惰之輩。

午後，九叔又給了常平安一遝黃紙和一支毛筆，讓他照著一本泛舊的《基礎符籙圖譜》上的“靜心符”紋樣，學習摺疊和辨認紙張的紋理方向（畫符需順應紙紋），並反覆練習執筆手勢和筆畫順序，要求的是極致的耐心和穩定，而非立刻畫成。

常平安坐在小馬紮上，一練就是一下午，手腕痠麻也不停歇。他發現這種需要高度專注的事情，反而能讓他暫時忘記所處的詭異環境。

秋生湊過來看了幾次，見他隻是枯燥地練習筆畫，覺得無趣便走開了。

夜幕再次降臨。

義莊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寂靜，也更加陰冷。空氣中那種香燭和紙錢的味道似乎更加濃鬱了。

常平安躺在硬板床上，正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

“咚……”

一聲輕微卻清晰的碰撞聲，似乎就從院子那排停屍房裡傳了出來！

常平安的睡意瞬間嚇飛了！

他猛地坐起身，心臟狂跳，屏息凝神仔細聽。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他以為是自已聽錯了的時侯——

“咚……咚……”

又是兩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撞擊木板！

是……是屍變了嗎？就像昨天遇到的那個一樣？常平安嚇得手腳冰涼，第一反應就是想縮進被子裡矇住頭。

但他很快想起了九叔昨天的話——“遵循規矩，便無大礙”。也想起了九叔就在隔壁。

如果真出了事，自已躲在這裡反而更危險！

他咬咬牙，強壓下幾乎要衝出喉嚨的尖叫，輕手輕腳地爬下床，貼著門縫往外看。院子裡月光慘白，空無一人。

那“咚咚”聲似乎又響了一下。

常平安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輕輕拉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向九叔的房間。他不敢自已去檢視停屍房，但必須立刻把異常告訴九叔！

就在他快到九叔門口時，旁邊廂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九叔披著外衣走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盞小油燈，眼神清明，顯然也冇睡熟。

“道、道長！”常平安像看到了救星，壓低聲音，手指顫抖地指向停屍房方向，“那邊……有聲音！”

九叔神色平靜，似乎早有預料。他點點頭，示意常平安跟在身後，兩人悄無聲息地走到那排停屍房外。

九叔側耳仔細聽了片刻，裡麵的“咚咚”聲已經消失了。

他輕輕推開其中一扇門，油燈的光芒驅散黑暗，照亮裡麵一排整齊的棺木。其中一具薄皮棺材的蓋子，似乎微微歪斜了一絲縫隙。

九叔走上前，檢查了一下棺木四周貼著的符紙，完好無損。他又俯身，透過那絲縫隙朝裡看了看。

片刻後，他直起身，對緊張無比的常平安低聲道：“無妨。是裡麵一位‘老兄’入棺時衣物褶皺，身l因陰氣微微發脹，關節僵硬頂到了棺蓋。常見小事，並非屍變。”

說著，他運氣於掌，輕輕將棺蓋推回原位，嚴絲合縫。

“好了，回去睡吧。”九叔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穩。

常平安長長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已後背又是一層冷汗。雖然隻是虛驚一場，但他對自已剛纔冇有失態尖叫而是選擇立刻報告的表現，感到一絲慶幸。

九叔看著他驚魂未定卻強自鎮定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

膽識或許不足，但遇事尚算冷靜，懂得輕重。這塊璞玉，或可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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