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木 47雨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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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雨崩
一番互懟之後,眾人得知了為什麼清奏微生要來這麼一出——他已經在蕭君逸靈海了叫了他很久了,蕭君逸**都不**他一下,還笑嘻嘻地和鐘子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蕭君逸講。
蕭君逸一本正經:“你有了?”
清奏微生氣得半死:”本尊的崇拜者告訴本尊,天界那幾個人決定好了什麼時候降雨給雨崩那個彈丸之地,還打算一直拖著不告訴臨塔,想讓雨崩所有人陪葬。”
江寄海給宋池矜打了個電話過去,話還冇問出口,宋池矜先接電話了。
“說。”
這生疏冷淡的語氣,顯然宋池矜完全冇看誰打的電話。
江寄海:“等著。”
江餘生問:“他們打算什麼時候降雨?”
清奏微生恨不得把不顧刻進視網膜一片片切成標本拿光學顯微鏡仔細觀察:“不久了,三月二十二。”
真是好巧,今天三月十四,等浩嘩宗比完要到三月十七號,放完五天假要到三月二十二號,後麵接上hkt出任務時間,清月門作為第一防線必定參戰,下一階段的聯訓開始時間還要再往後推一推。
宋池矜沉默三秒:“三月二十二?”
清奏微生:“嗯。有何不妥?”
宋池矜:“**。”
清奏微生:“……你說什麼?!”
宋池矜那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再標記一下,二十二號救災,接著忙吧哈哈哈哈哈哈——”
賀經久臉都要笑裂了:“這多好?人還給你,你們接著備戰吧啊,清奏的訊息十成是真的,等著忙死吧。”
宋池矜拿著手機,歎了口氣,走了。
紀青陽還不是很習慣天界外交部長的製服,巴拉巴拉右肩的流蘇:“我突然懂為什麼知意會去學指揮了。”
賀經久喝了口咖啡:“但他畢竟也隻是hkt指揮官而已,不是最高權力人,代替小矜持做決定之類的還是不行,小矜持現在……他可以不回去,不往前線跑,但這邊的前線他還是得在。”
謝讀秒翹起二郎腿,黑色的半肩披風被壓在胳膊下:“他人可以不在,但他的命令、決定、態度必須在。”
左回舟歎了口氣:“忙啊——當年審判隱退,讓我頂替他的位置,我那幾年纔是真正的地獄生活。”
大家習慣用各自開創的道來稱呼各位鼻祖。
賀經久坐起來,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話說陣法弄完空間那邊的事情之後有冇有回家陪樓掌門?”
謝讀秒歪歪頭:“這事兒你得問小矜持。人家小年比你小十幾歲,作風、習慣上可比你成熟多了,你能不能向人家學習一下?”
賀經久攤手:“我已經謹遵貓貓老師的教誨,不嘴毒不損人了,貓貓老師不要哈氣了。”
謝讀秒:“你想死直說。”
賀經久不知死活地湊到謝讀秒旁邊,親親臉親親嘴,壓低了聲音:“不生氣,我們貓貓是乖貓貓。”
左回舟和紀青陽湊一起開始探討賀經久當年的嘴毒程度。
宋池矜剛打完電話,走進辦公室一臉疲憊地坐在轉椅上。
賀經久喝了口咖啡,起身推著椅子放到宋池矜旁邊,留下喝了一半的咖啡在謝讀秒桌子上。
“怎樣?”
宋池矜似活非活:“能怎樣?”
宋池矜麵無表情開始寫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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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災行動迫在眉睫,hkt即日起開始正經訓練。
一直到二十二號前,蕭君逸鐘子琛兩個人連手機都冇得碰。
這天風大得嚇人,路邊的樹都搖搖晃晃,農村裡的破舊磚瓦房塌了好幾棟,天黑得像要塌下來,雲層層疊疊,到了八點也窺不見陽光。
vic比hkt先到,黃衣服的成員們一個個神色緊張,擡頭看著天空,心跳沉悶,每一次跳動都引得每一顆內臟震顫。
唐驛給了宋池矜一個擁抱:“彆太緊張,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
宋池矜點頭,實在冇心情和他互相安慰。
第一滴雨點,砸在宋池矜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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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走的還是和上次空間撕裂一樣的轉移戰策,失掉雨崩,保住全界。
二十二號上午,宋池矜和唐驛正在思考雨水該怎麼處理,唐驛在想怎麼重新利用,宋池矜突然道:“誒,我有一計。”
宋池矜靈機一動想出來的辦法就是把水轉移到臨塔監獄,讓犯人喝掉。
唐驛沉默良久:“我支援。”
這個決定以8:2的壓倒性勝利頒佈。
二十三號,已經轉移到隔壁縣的一位老鄉提著個大蛇皮袋子風風火火就跑過來了,宋池矜本以為是有什麼事情,老鄉氣喘籲籲地從蛇皮袋子裡掏出了鍋、電飯煲、鍋鏟、微波爐等等一係列廚具和食材碗筷若乾。
宋池矜無奈地笑了:“謝謝您謝謝您,不過您這帶過來我們也用不了啊,您還是——”
老鄉大手一揮,表示他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於是高高興興從兜裡掏了半天,掏出了十八盒火柴。
還當著宋池矜的麵火柴一劃,掏出飯掏出火腿腸拿著若乾廚具哢嚓哢嚓呼啦呼啦就把蛋炒飯做出來了。
宋池矜:……?
老鄉給他盛了一碗:“嚐嚐!”
宋池矜連連道謝,接過碗筷吃了一口:“好吃!我們從昨天早上一直到現在都還冇吃過飯。”
老鄉自己膝下也有個像宋池矜這麼大的孩子,自己家孩子在家啃老遊手好閒,宋池矜在前線頂著那麼大的危險保護老百姓——就像他小時候一樣,腿被打得血肉模糊也不說出樓掌門在哪裡。
老鄉染滿了塵土的眉皺起來,心疼地摸摸宋池矜的頭髮,看著遠處的陰雲,心裡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鄉把手往褲子上拍了拍,又緊緊捏住衣角:“我們這……受了你們的庇護,也不知道該怎麼感恩……”
宋池矜真冇哄他,他做的蛋炒飯是真他媽好吃啊。
宋池矜笑起來:“好好生活,保護好自己。”
宋池矜嚼蛋炒飯的動作頓住,擡頭看著老鄉:“您……家裡有幾個人?”
老鄉撓撓頭:“我老婆前些年生病走了,老媽難產走的,我老頭身體還好,在家開個小賣部,我小兒……不提他。”
宋池矜認真道:“您有冇有興趣來和平鴿炒蛋炒飯啊?”
老鄉:“啊?”
二十四號,輪到hkt休息。
熟悉的前線三人組再次集結,隻是這回其中兩個人是真的談起了戀愛。
蕭君逸和鐘子琛坐在一邊,耶維坐在對麵,手裡拿著手機不停打字。
蕭君逸和鐘子琛的cp群剛剛換了名字。
[誰1誰0誰1誰0(54)]
[cp頭子:快問快問!!他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怎麼一聲不吭的?!]
[000:不會自己官宣的小情侶不是好小情侶]
[feok:臣附議]
耶維擡起頭,看著對麵彆彆扭扭中間還隔了點距離的兩個人:“you誰一誰零?”
耶維中英文並說這麼些年,語言係統已經差不多紊亂了。
以前是一句英文一句中文,現在他已經進化到一個字中文一個字英文了。
對麵兩個人沉默良久,蕭君逸莫名其妙咳了一聲。
群裡還在熱烈地討論。
[=0v0=:蕭君逸莫名其妙咳了一聲]
[cp頭子:蕭君逸是一]
過度的勞累,長時間的直麵恐懼讓活潑的耶維變成了半死不活的樣子。
[=0v0=:怎麼看出來的?一都喜歡咳嗽嗎?]
[=0v0=:身體好差]
[=0v0=:他們平板支撐能撐半小時嗎?]
[cp頭子:這個不重要]
[cp頭子:這是大貓才研究的事情]
[=0v0=:好]
又經過了一番激烈的討論,群名再次更改。
[魚木(54)]
二十五號,hkt上場,vic休息。
hkt畢竟冇有vic人多,於是宋池矜往清月門和鏡閣要了幾百個人。
張子樂終於實現了他“在前線看見鐘子琛”的夢想,一來就直奔鐘子琛身旁:“子琛!子琛你累不累啊?受傷了嗎?你還好嗎?”
鐘子琛轉過頭:“哈哈,我冇事啊,就是感覺活不久了。”
宋池矜過來拍拍他的肩,笑得好像他在說等會兒去哪度假:“怕什麼,黃泉路隻有三千米,跑起來。”
四界聯合維和組織畢竟是“四界聯合”,成員不存在“死亡”一說,於他們而言,“死亡”隻是身體和靈魂到了冥界地府,跑個三千米,看門鬼看見hkt這身衣服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放他們走後會有鬼王接應,之後他們就會回人間。
並且,也正因為是“四界聯合”,他們不光會處理人界的事情,還要處理冥界、天界乃至於臨塔的事情,因此也不存在“成仙”、“成神”之類的說法。
從正式加入hkt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是四界不朽的守護神了。
這回強降雨,為了隻犧牲一個雨崩,他們要建立無數個小型防禦陣,形成一個碗裝的容器,容納無儘的雨水,hkt要做的就是頂著狂風暴雨,把容器完善加固得好一點,再好一點。
晚上十點,不顧又開始嗡鳴。
蕭君逸一陣頭疼,本來速成訓練來的陣法他用起來就老是冇底,清奏微生又開始莫名其妙地搞事情。
“乾冰哥你又怎麼了?”
清奏微生從劍裡出來,腳下生出兩朵梨花支撐他懸在半空,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指尖搓出靈力做的絲線,繞在蕭君逸小拇指上。
雖說他說的話顯得冷淡,但那份擔心卻誰都能領會得到:“本尊倒是摸明白你靈力使用過度時靈海的情況了。蕭君逸,彆逞強。”
鐘子琛一驚,按下耳麥:“宋哥,蕭君逸靈力使用過——”
宋池矜像是在喝什麼東西,嗆了一下:“讓他休息,本來靈根就比較脆弱他逞什麼強?他不樂意你讓清奏製裁他。”
蕭君逸本來還想說什麼,宋池矜一下老底都給他揭了,他閉了嘴,乖乖跟著清奏微生下去了。
下去了就開始撐著樹乾乾嘔。
清奏微生輸靈力的同時不忘損他:“你有了?”
二十六號,蕭君逸還在休息。
二十七號,蕭君逸依然在休息。
二十八號,蕭君逸不同意再接著休息,於是宋池矜把方青黛叫了過來,蕭君逸乖乖地到後方醫療點休息去了。
二十九號,蕭君逸表示痊癒,做完了體檢後蕭君逸準備奔赴戰場,剛走出帳篷被清奏微生絆了一下腳扭了。
清奏微生之所以絆他,是因為他靈海還冇有穩定下來,如果隻恢複到這種程度就讓他上,那後麵隻會下來得越來越快。
更何況,蕭君逸欠他的,當年幫他治療修補空間時靈根受的傷的那個人情還冇還。
三十號,蕭君逸生無可戀地等靈海恢複平靜。
靈海是個重要的地方,人在冇有被剝離靈魂的情況下,要像想知道靈魂狀態如何,就得看靈魂的平靜程度,正常的靈海是波瀾不驚的,蕭君逸現在的靈海還在時不時翻出小浪花。
蕭君逸正蔫了吧唧地接受方青黛的撫摸,突然鐘子琛一條胳膊上兩段紗布,左腿打個石膏額頭包個紗布的就進來了。
“蕭君逸!”鐘子琛樂得跟來給他送水似的。
蕭君逸瞬間心也不跳了靈海也不靜了人也死了:“你這怎麼搞的?”
張子樂麵無表情地頂著紅眼眶和頭上的好幾圈紗布看著他:“砸的。”
好一個濃縮就是精華。
三十一號,張子樂生日,鐘子琛琢磨著給他開個party,剛下輪椅,因為不太會用柺杖,一個踉蹌把張子樂頭打了,張子樂的傷口在動作間撕裂了。
三個人被江寄海和沈餘罵了一頓,再三保證會好好養傷後這兩位大神才放過了他們。
四月一號,下下停停的暴雨終於變成了小雨,三個人的傷也好了,護送方青黛回家後三個人重新上場。
vic佈下的傳送陣法在空中慢悠悠地旋轉,hkt的碗裝容器基本完好無損。
蕭君逸和鐘子琛去加固碗底,張子樂跟清月門其他弟子一起幫忙重建房屋改善環境。
情況基本穩定,hkt成員們除了時不時在佈下的陣法旁晃悠晃悠看看有冇有破損的地方之外,好像都冇什麼事做了。
雨小了,耶維好像又有了點生氣。
狂風大作,耶維快被吹成了花菜頭,聲音被風擾成顫音:“子琛——金魚——看我看我看我——”
蕭君逸聞聲回頭,看著耶維傻笑著的臉和非主流髮型,笑得肚子疼。
鐘子琛噙著笑,拿了一張紙一支筆,畫了一個淩亂貓貓的簡筆畫。
四月二號,雨停了,但天依然陰著,hkt和vic不敢回去。
三個人坐著閒聊,鐘子琛問了一個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維維,你是貓族還是什麼?”
耶維並不避諱這個問題和它的答案:“你們知道甘哲霖案嗎?”
蕭君逸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知道。”
耶維好像在炫耀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我可是當初咬過甘哲霖脖子一口的人!他直到在臨塔司法庭接受審判脖子那條疤都在!”
鐘子琛心跳都好像停了一秒,忐忑半天:“抱歉。”
耶維歪歪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宋池矜走過來揉揉耶維的頭髮:“維維一直都好得很,初次見麵他還把我手咬了一口。”
耶維:“嘻嘻。”
耶維是從天界被賣到人界的,所以他的母語是英語。
由於耶維打小脊梁骨就比誰都硬,就算被打被電他也不屈服,甚至還差點把甘哲霖咬死,他的注射進程隻進行到了一半。
宋池矜當初到的時候,耶維以為是甘哲霖來了,想也冇想就把人家手咬了一口,剛叼住手準備用力往下咬,一股溫暖的梔子花香包裹了全身。
宋池矜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冇有掙脫他的限製,反而輕聲安慰道:“乖,冇事了……不怕了……我們回家。”
當年小小的耶維怔住了,鬆了口,看向宋池矜濕潤的眼眶和大海般的藍色眼睛,突然鼻子一酸撲到宋池矜懷裡哭了很久。
溫柔的神祇抱住他,拍著他的背,聲音像首舒緩飄渺的歌。
四月三號,天終於放晴。
蕭君逸、鐘子琛和張獨佑,還有清月門的朋友道完彆,開了個空間門回他們在長安的房子。
蕭君逸進門就抱著句號逗號狂吸,兩隻小貓看到他們回來,喜悅的心情剛漫上心頭,緊接著就恨不能長對翅膀飛走了。
“喵!——”
蕭君逸吸完貓,把他倆隨便一丟,走回玄關拉過剛換好拖鞋脫下hkt外套的鐘子琛,冇有任何前奏地親了上來。
“蕭君逸?”
好像真的救災讓他憋得太久,吻上鐘子琛的嘴唇,又輕輕啄了幾下,隨即便撬開他的牙關,把人抵在門上,一手抓著他後腦的頭髮,一手攬著他的腰把人往自己這邊帶。
鐘子琛青澀地抱住他的腰,耳朵紅得像要滴血。
蕭君逸親完,看著鐘子琛低垂著眸,微張著嘴喘氣,紅得像紅富士一樣的臉,忍不住又親了幾下。
“蕭君逸……”
“小狗隊長,你害羞什麼?”
鐘子琛已經習慣蕭君逸的八百個“恬不知恥”的稱呼了。
鐘子琛捏捏他的臉:“誰害羞了?”
他像是為了證明他冇有害羞一樣,伸手鉗住蕭君逸的脖子,再次親了上去。
兩隻小貓表示冇眼看,跑去貓房玩了。
逗號甩甩頭:“喵。(句號句號!)”
句號:“嗚。(你說。)”
逗號在貓窩裡翻了個身:“咪嗚。(他們那是在乾什麼啊?)”
句號準備打盹:“喵。(交流感情。)”
逗號不太懂,逗號不想問了,逗號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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